提到儿媳妇,甘德明立刻愁上眉头:“烦死人了,还是老样子!一天天地看着肚子长,就是不见红,也不见羊水。我这就回家喊她来看看,谢谢唐医生了。”
说着,甘德明匆匆出了医疗室,往他自己家里走去。
老不正经的东西,你儿媳妇的红,能让你见到吗?叶欢看见甘德明走远,在他背后骂了一句:“这老王八蛋,拿儿媳妇当牲口?只要孙子,就不管儿媳妇了?”
唐敏也缓缓地摇头,接口道:“在你们乡下,女人就是生孩子的工具。你们乡下人,不懂得心痛女人,尊重女人。”
“话不能这么说吧?”叶欢回过身来。
“那要怎么说呀?”唐敏翻了一个白眼。
“嘻嘻,你说的不代表全部,比如我就很尊重你。”叶欢嘻嘻一笑。
“滚!”唐敏举起手里的圆珠笔砸了过来:“你尊重我不尊重我,那不是一回事,因为我不是你的女人……”说完,唐敏的脸又是一红。
呃,叶欢闪身让过圆珠笔,心里想到,你还没结婚,根本就不算女人。突然又想到,昨天看到的唐敏的那地方,只有一个小小的洞口,要是她想做女人,自己那样大的本钱塞进去,会不会把她那地方撑破了?
似乎唐敏有些生气,低着头随手翻看着一本医书。叶欢也觉得无趣,站在医疗室里东看西看。十几分钟过后,门外一阵脚步响,甘德明带着他儿媳还有他家里人进来了。
叶欢一看,嗬,这阵容够强大的。那个大肚子的孕妇一定是黄翠珍了,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的搀着她,应该是他老公。看脸面,尖嘴猴腮黑不溜秋,也和甘德明差不多。甘德明的身后,还有两个老太婆,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头。一行人都是愁眉苦脸的,倒是孕妇黄翠珍的脸色,非常镇定,看不出是高兴还是烦恼。
甘德明介绍了一下,除了他自己之外,那剩下的人是他儿子,他儿媳,他老婆,他亲家两夫妻。
叶欢冷眼看着黄翠珍的肚子。那肚子大的吓人,像是怀着一头牛犊一样。
“你坐过来,我……叶欢,你给孕妇把脉看一看。”唐敏招呼黄翠珍过来坐,也招呼叶欢看病。关于黄翠珍的情况,唐敏看过好几次,自认看不出新鲜的东西来。
叶欢对着甘德明等人挥挥手:“你们都站远一点,我来看看。”
甘德明不知道叶欢的底子,犹豫了一下,带着家人朝后退了几步。黄翠珍一手捧着肚子,一手托着腰,在她男人的搀扶下,在椅子上艰难地坐了下来。
叶欢也不问病情,也不问孕期产期,抓起黄翠珍的手腕,就开始把脉。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叶欢的眉头一会儿紧一会儿松。唐敏在一边看着,也紧张的微微出汗。要是叶欢没办法让孩子生出来,自己面子也不好过。
把脉把了五六分钟,叶欢让黄翠珍换一条胳膊,一边把脉一边盯着她的脸看。
黄翠珍也算是个美人,不过现在怀孕,好像面部有些浮肿。叶欢心想,老子当村长,儿子也跟着沾光。要不,甘德明儿子那熊样,能日上这么漂亮的女人?
这边叶欢在胡思乱想,但是他对面,黄翠珍的眼神很镇定,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去床上躺下吧,我摸摸看。”经过十来分钟的把脉后,叶欢收回了手,指着角落里的单人床。
黄翠珍的老公搀起自家老婆,缓缓地走了过去。叶欢和唐敏也站起身,跟了过去。
由于肚子太大,黄翠珍一躺下,滚圆的肚子就顶起多高。那条宽松的裤子,被肚子挤在大腿根部,裤腰边上,隐隐约约的,露出几根黑色的毛发。
甘德明的儿子,大约觉得这样不雅,伸手帮老婆提了提裤子。可是一松手,裤子又掉了回去,反而比刚才掉的更狠了。
“行了行了,医生看病,没有那么多顾忌。”唐敏制止了甘德明儿子的动作。虽然唐敏也知道叶欢不见得就是好东西,可是他不会对着一个大肚子的孕妇,产生什么性幻想吧?
叶欢当然有点幻想,尤其是看到那几根黑头发的时候。但是这么多人在这儿,叶欢必须拿出一个医生的样子。他走上前去,伸出手在黄翠珍的肚皮上反复摸了摸,一边皱眉思索,一边让黄翠珍配合自己呼气吸气。
上腹查完了,叶欢的手往下面按去。黄翠珍的老公,甘德明的儿子,看着老婆被人摸来摸去,眼看着就摸到了生孩子的大门口,急的无可奈何,但是又不敢说话,生怕打扰了看病。
叶欢摸了七八分钟,这才收回手,点头道:“可以起来了,都出去吧,甘村长留下来。”
黄翠珍下了床,叶欢这才看见她的眼角有泪水流了出来。再细看她的眼睛,叶欢心里一寒,黄翠珍表面平静,但是她的眼神深处,似乎带着绝望和愤怒。
那些人搀着孕妇走出医疗室,甘德明走上前,给叶欢递了一根烟。叶欢接过烟却不点,对甘德明说:“去把门关上。”
“关门?”甘德明一愣。他在平塘村当村长,可不像李大头当的花田村村长,他在平塘村有绝对威望,号令天下莫敢不从。被人使唤着去关门,对于甘德明这些年来说,还算是第一次。
但是甘德明有求于人,也不敢说什么,只好面带不快地关上了门。
“怎么样,叶欢?”唐敏很紧张。
叶欢笑着跟唐敏点点头,示意她放心,然后转着手里的香烟对甘德明说:“问题不大,不要太担心。”
甘德明大喜过望:“叶……医生有办法?”刚才唐敏不是介绍了叶欢的名字吗,所以甘德明就叫叶欢做医生了。要不是医生,刚在他儿媳妇的肚子上摸来摸去的,甘德明非召集全村人把他揍死不可。
“去,给我找一桌麻将来。”叶欢淡淡地说道。
“啊……?!”唐敏和甘德明同时大吃一惊,要麻将干什么?没听说麻将可以催生吧?
“叶欢,我没听错吧?你要麻将?”唐敏瞪着眼睛问。
叶欢点点头:“没错,就是麻将。”
甘德明更加糊涂了,拧着眉头说道:“叶医生,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点。”
“好吧,我就跟你说清楚。”叶欢摇摇头,然后看着唐敏一笑,说道:“这孕妇肚子里的孩子,有些捣蛋。男孩子吗,都要调皮一些,就是苦了他妈。”
“等等……”甘德明浑身一震:“叶医生说……我儿媳妇怀的是个男娃?”
在怀孕后期,甘德明托人给儿媳妇做过B超,而且还不是一次,鉴定结果都是女孩。当然了,私下做鉴定的事,甘德明家里上上下下,都瞒得死紧,对外不透露半点风声。可是叶欢张口就说是男孩子,让甘德明心里七上八下。
“可以肯定是男孩!”叶欢挥了一下手:“我说话你别插嘴,听我说。”
“哦……,好好,你说。”甘德明低声下气地点了一下头。
“叶欢,和甘村长说话,注意点。”唐敏急了,用胳膊拐了一下叶欢。这家伙,逮着黄翠珍摸了半天,要麻将来催生,现在又信口开河说她肚子里的是男孩……。人家做过几次B超,那相当于钻进肚子里去看的呀,男孩女孩,能看不清楚?这回怎么下台吧!
人是自己带来的,出丑也有自己一份。想到这里,唐敏懊悔的要死。
叶欢却不以为然,依旧大模大样地说道:“本来,这是一个医学秘密,我是不能说的,但是不说,估计甘村长也不相信,也不能配合我。干脆说了吧。”
叶欢摸了摸下巴:“咳咳……,孕妇怀的这一胎,叫做捧心胎。什么是捧心胎呢?就是说胎儿在孕妇肚子里,两只小手,抓住了他妈妈的心,就像荡千秋一样,就是不下来。”
“啊……?还有这回事?”唐敏半信半疑,开始冒汗了。胎儿还没有形成意识思维,能在肚子里抓住他妈妈的心?而且,还隔着一层胎衣,怎么抓得住?这不是扯蛋嘛!
甘德明更加傻眼了。他活了五十多年,也没听见谁家怀的是什么捧心胎。
“现在问题就这样,要是再不解决,孕妇就有生命危险,因为胎儿已经到了月数,现在长得贼快。”叶欢略带得意地看了唐敏和甘德明一眼。
“那这么解决?”甘德明虽然也不敢相信,但是现在无路可走,只好听叶欢的。
“怎么解决?我让你拿麻将来啊!东西不拿过来,我伸手进去把你孙子掏出来?”叶欢有点来火了,让你拿一桌麻将,你这家伙磨磨唧唧半天!
“哦哦,明白了,我这就去拿麻将!”甘德明反应过来,点头哈腰。他心里想问,用麻将来做什么?但是他没敢问,怕惹毛了叶欢,又要挨训。一把年纪的村长,平塘村的人物啊,被这毛孩子呼来喝去的,太没面子。
其实这个问题,唐敏也想问。为什么要麻将?难道孕妇肚子里的孩子是神童,已经懂事了,而且还是赌鬼,听见打麻将的声音,自己爬出来?
突然唐敏的脸一红,对了,叶欢一定是想从产道里塞麻将进去。他不是说,那孩子抓着他妈妈的心吗?见了麻将,这孩子就放了手来拿麻将,因此就能生出来了?
“甘村长等一下!”叶欢叫住了拔脚就走的甘德明,慎重地说道:“我们刚才说的话,还有你拿麻将的事儿,在孩子出生之前,你一句也不能说给你的家里人听,严禁泄漏!你要是说出来,我的办法就不灵了,到时候,耽误了你儿媳和孙子的性命,可怨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