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师兄相救。”张大牛勉力让自己站了起来,恭敬地抱拳行礼,言语中充满感激。
“嗯。”古剑森状作矜持的点点头,其实已有些不耐。
“敢叫师兄知道,我等误入此间,让洞子帮围住,幸得师兄来得及时,否则”
“这我知道,可有什么重要消息”古剑森断然打断张大牛,语气中已有不满。
进地道之前,古剑森原来是很开森的,以为能找到些有用的消息,方便迅速突入洞子深处,活捉洞子帮大当家,为今夜的事画上个圆满的句号。为此,他甚至下令放弃了追击。
但地道内众人伤的伤,小的小,一看就是无法再使唤,免得被诸位弟子认为他古剑森刻薄寡情,毁了名声。此时他心情抑郁,自然不会再甩好脸色。
“是,师兄教训的是,师弟有错。正有一事要向师兄禀告,刚才围攻我等的那些人中有一人身份特殊,还请师兄速速将其捉回。”张大牛至今还记得诸位洞子帮校刀手对年轻人的尊称,直觉关系甚大,不敢对古剑森的指责埋怨,暗暗为自己不识大体自惭。
“是什么身份”古剑森难得透露出几分好奇。
“这,我等实在不知,当时各人并未透露口风,但对他却是很尊重的,称其”
“好了,师弟,没头没脑的事情休要再提,师兄还有要事在身呢。”才听了个开头,古剑森就不打算再听下去了,很没礼貌的再次打断古剑森的话,脸上的不满已溢于言表了。
言外之意,除非是确切情报的信息,否则就不要浪费他宝贵的时间。
“是”张大牛呐呐而应。
他就是再粗心,也能看出这位未知其名的师兄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不知为何,张大牛忽然联想起了刚才见过的年轻人,在人前不可一世,遇到危险时惊慌失措,两人都让他想起来一个词语绣花枕头。
“咳”古剑雨轻咳一声,移步上前,与张大牛微微颔首。在众弟子面前,他可不敢让古剑森丢了内传弟子的脸,虽然说两人其实并未将这些外门的师弟放在眼里。
“敢问师弟是哪位师叔伯门下”
“吾师是本堂的翟唤长老,我等三人皆是在师尊门下聆听教诲。”
张大牛这话回答的古怪,既称师傅,又叫长老,却也是铁剑门的无奈之处,外门几千上万名弟子,根本不能一对一的专门教导,只能实行大班教育,让一位老师带几十名弟子。除非正式拜师的,其他弟子皆只能称作外门。
而对于外门弟子来说,各位长老有传道授业之恩,称一句师傅倒也不为过。
“原来是翟师叔座下高徒,难怪能独往这幽暗之所,当真艺高人胆大。”许是一直被培养成古剑森的帮手,古剑雨比前者又多了些世故,几句好话虽不能完全打消张大牛对古剑森的看法,但看众人又顺眼了许多。
“敢问师兄贵姓,如何称呼”古剑雨既然没有问他们姓名,显然是自持身份,张大牛心中微凛。
“不敢称贵,单姓古。”古剑雨依旧自矜,笑着说出了来,好似不值一提。
但张大牛可不敢不当回事,只是简单的一个古姓,在铁剑门的意义是完全不同,代表着内门中最尊贵的一撮人,以后必将是能号令他的。
便是一直默默观察各人的假小子闻言心中也是一颤,更别说已经惊呆的小胖子。
古剑森与古剑雨对此表示很满意。
“不敢当师兄夸赞,师兄进来此处,必定身负要责,若有需要之处,尽请明言”张大牛连连摆手,他那点小情绪在古姓的骄傲面前反而不值一文了,想要找回场子,那是平白找羞辱。
“诸位师弟受伤不轻,想来是遇到了什么难敌的人物”
“既然知道我们受伤了,怎么不见你们为我们疗伤,还在这东拉西扯的”张大牛心中腹诽着,虽然对古姓尊重,但不代表对他二人就认同了,他此时已经看出了古剑雨只是表面上客气,其实骨子里一样傲着呢。古剑雨同样也不关心各人的伤势,只想从他口中得到情报。
“确实有这么一人,应是洞子帮的三当家。”张大牛当下将诸人遇袭,反杀之后的情况简略提及。
“这人比诸位师弟如何”古剑雨自然最关心敌我的实力对比,立马将从容的姿态扔到了一旁,有些迫不及待。
“师弟本事低微,不敢与师兄媲美,至今仍是后天境。”言下之意,那黑衣人自然也只能是后天境界。
古剑森稍稍安心,脸上已经露出不屑之色,不知鄙视的是洞子帮,又或是张大牛他们,实在叫各人心中恼恨。
古剑雨依旧觉得认为不保险,又多问了一句:“师弟一路前来,可曾对洞子帮的实力做过评估”
张大牛知道双方的接触应该是要结束了,沉吟片刻,他还是给了个中肯的评价:“依照师弟所见,洞子帮的几位当家实力应该不分伯仲,便有差异,也不会有大境界的跨越。但是师弟曾在他们身上感受到一种奇怪的力量,似无形,却有质,能牵绊住我等手脚,师弟也不知如何形容。”
虽然知道古剑森可能会不喜,但张大牛依旧将自己的感觉说了出来,不忍他们发生了意外。
“好了师弟,依你这么说,那些人都是通玄境了,已能用意志进行压迫,何必与师弟打得如此辛苦。你等还是出去吧,这里面就交给我们了。”古剑森在师弟一词上咬音颇重,却是要提醒张大牛注意身份,休要糊弄他这位“英明”的师兄。
对于张大牛的话,古剑森是不信的,只认为是他在为自己的不敌狡辩,当下径自离去,显然已经不想在此消耗时间。
“等等”
“又有何事”古剑森压着烦躁,若非诸位弟子当前,他都想直接削了这厮,免得叫他再来搭讪,真当他的面子这般容易给的么
“阿起。”张大牛对吴起点点头,拿过一张锦帛,却递给了古剑雨。
“这是”
“师弟无甚本事,只时记录了些道路,希望对师兄们有所帮助。”便是再对古剑森不悦,张大牛也不敢耽搁了门内的大事。
但他将东西递给古剑雨,却无意间恼怒了古剑森,古剑森夺过地图,简略看了几眼,道:“地形如此复杂,叫为兄如何辨认,若耽搁了门中大事,师弟如何担当得起,我看师弟还是为师兄们带带路吧。”
古剑森的语气已经不容置疑,而他袖中,更是露出了半块风雷堂长老令牌,叫张大牛无法拒绝。
张大牛回望了一眼古剑雨,希望他能为他说说情,却见古剑雨已然转首走回队伍,好似对这边的事情一点也不知道。
古剑雨此时若真得为张大牛说话,那就是要与古剑森争权了,平添了古剑森的不满。他亦知道古剑森这是在暗暗试探他,又怎么可能应答
“喂,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眼力,没看见他受伤了么,怎能再入洞子”好歹共患难过一段时间,眼见各人都要出洞了,假小子却不想扔下张大牛,神色义愤填膺。
“哦,这是何人,怎在此地”古剑森好似才看见他们,语气颇为玩味。
“是师弟在洞内救出的小娃娃,童言无忌,师兄勿怪,师弟愿意为师兄一探洞子。”
张大牛此时算是看清古剑森的为人了,骄傲、小气,带着莫名的虚荣心,他也不知是怎么得罪此人,但可不敢再把假小子卷进去。
“这么说他对洞子很熟悉了”可惜,古剑森分明是很记仇的样子。
“师兄说笑了,小孩子怎么可能有这本事”
张大牛尽力为假小子辩解着,而另一边,听出古剑森的不怀好意,假小子脸都煞白了。
“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我怎么想都觉得一个小孩子能在洞子中生活,不是有大本事,就是有大靠山。他若是不肯答应,必定就是洞子帮的人。”古剑森微眯着双眼,某种透露出冰冷的杀气,昭然是要拿假小子开刀了。
假小子被吓得倒退几步,压着恐惧说道:“我不是你们的人,你凭什么命令我,你又有何资格判定我的身份”
“就凭我手中的令牌”古剑森大喝一声,高举令牌道:“诸位师弟”
“在”
“给我看住此人,带我等出洞后再审。”
“诺”
“哥,唔”
军令如山,对于张大牛他们来说,本堂的长老令牌无异于是上官亲至于,他们只能拉住要发癫的小胖子,眼睁睁地看着假小子被背缚起来,未敢有过激的反应。
“师弟,请吧。”古剑森掂着令牌,神色张扬得意。
“阿起,一定要把他们带出去了。”张大牛用沉重的语气交代着,然后对古剑森道:“回头我必定请刑事堂的长老对此事做出裁决。”
张大牛给了假小子一个歉意的眼神,慢慢走过各人,眼神坚决,便是得罪风雷堂堂主和各位长老,乃至是他的课业师长翟唤,也要讨回这个公道。至于嫌他走的慢,爱要不要,爷受伤了,有本事你们抬着爷走。
前进中,张大牛的身形略微模糊了十分之个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