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中,苏妄只能收起雷矛,他还不敢尝试被一国诅咒是个什么滋味。但这不表表他没有办法,只见苏妄忽然抬起手掌,仿佛抓住莫名之处,往下一按一抚,呼延图兰虚幻不定的身形开始稳定下来。
这正是他对空间法理的领悟,直接从更深层的法理处入手,干涉空间的运转,要将这一片的空间波动压制,打断其他力量的干扰。
好个呼延图兰,当机立断,只见他猛然往后撤了一步,而外袍却自动向前走了一步,变作另一个呼延。两者一般模样,却仿佛隔着两个世界,一个直接暴露在苏妄面前,代替他承受苏妄的攻击;另一个自己依旧在传送,仿佛不受空间波动变化的影响,又阻隔了苏妄一个刹那,消失于营帐内。
兔起鹘落,苏妄显然没有料到呼延图兰有这种本事,这已经超越了外法境的能力极限,更拥有部分超过神通的特性,却坚定了苏妄要杀他的决心。
“休走”
苏妄身现光芒,乍然两分,化作一金一银两道光华,飞上高空,变作日月之形,照耀方圆百里,查探分毫波动变化。他立即判断出传送的波动方向,将神通之相一收,往北方飞去。
但神通之相是何等霸道,其中的神曦之光,不仅作用在肉体,更作用在灵魂。虽然只有短暂一息时间,但直面苏妄威严的北国大营,立刻被他压迫的欲生欲死,有半数人当场昏迷趴窝了,近九成的人因气血冲荡受了内伤。
北国军容已不在,这时随便来一只队伍,就能把这支号称当世最强的军队给收拾了。完颜晋顾不得怜惜战士,当场下令连夜后撤,退了百里。
而苏妄此时已经追上了呼延图兰,却无奈的止步于城外。这是北国的京都,乃一国国都所在,聚集了万千的气运。在苏妄的发眼中,京都气象万千,有无数道凡人看不见的金光散发,渐渐变得稀薄、变色,直至辐盖整个国土。
呼延图兰应对虽然简单,却深谐一招鲜吃遍天之理,布置妥当。不说他安排的逃跑手段,单就他将一国气运与自己勾连,在这国都内就杀他不得,而他也不傻,既然得罪了苏妄,也不会这般容易出城了。
除非苏妄能徐徐图之,依靠侵蚀北国疆土,摧毁北国气运,消弭呼延图兰身上庇护的国运,才能把他除去。
但苏妄敢嘛
他不敢,他不敢与历史为敌,造成时空紊乱。这般因果之大,他担当不起。再说,若是如此施为,有没有他苏妄还是两说,其中的时空驳论就能让他当场化作虚无。
国运庇护,苏妄只能看到朦胧的大国师府邸,看不到呼延图兰的面容,但他仿佛已经看到呼延那自得的微笑,一切尽在他把握中。
“好聪明的心思,既然如此,你也就不要出去了”
苏妄绝不是被人打了左脸,还把右脸伸过去凑趣的人,让呼延图兰得意了,他可不开心。
他当即运起地相神通,半空中浮现一片苍茫的大地,连绵起伏,呈四方之状,更有广博无尽的气势蕴含。地相勾连了这片城池的大地,催动地脉变化,大地深处微微隆动,地下水脉开始改道。
只在这瞬间,苏妄就掐断了京都地下水源。从此京都将渐渐干旱,此后必为荒漠之地,除非北国狠得下心,耗费国力开凿运河,否则定要选择迁都。
无论开凿运河还是迁都是苏妄想要的,一旦如此,必然震荡国运,不仅能加速北国覆灭,更是苏妄趁机绞杀呼延图兰之时。
苏妄对诸般法理有着深刻的领悟,这般小辐动的改造大地,已经类似自然演变,几乎是天成,半点痕迹也不露,移山倒海只是等闲。到了他这般境界,或许能称呼一句大神通者。
地脉变化,气候更迭,这般变化,苏妄自然要承受因果反噬。但身为大神通者,这样的因果他还受得住,呼延图兰可就不一定受得住。大道最公,天道无私,造成这番结果的苏妄和呼延二人,都无法逃脱事后的追究。这是苏妄另一个报复的手段。
返回铁剑门时,苏妄看到了后撤百里的北国军营,想到完颜晋为呼延图兰护法之事,怒意再起。
“既然参与进去了,就别想太轻松。”
苏妄知道他的情绪有些反常,但他需要发泄。这方时空的天意压迫和呼延图兰的不识好歹,让他觉得自己步步维艰,如同凡人被困在棉被中,憋屈、难受就是他的心态,他的心境不自觉开始失衡。
其中更有莫名的烦恼纠缠,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许是从那一夜的莫名访客到来之后,他总觉的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漩涡之中,有着一张大网,正等着自己。
“风来”
苏妄大喝一声,施展风相神通,招出一片青色的风暴,无限巨大,遮蔽了天空。明明已经是深夜,但风的颜色却让黑夜变作了苍青,这番神通,敢叫天地换色。
风暴接天连地,形成巨大的龙卷飓风,肆虐狂卷,吹走漫天云朵。星光熠熠,明月皎皎,这一夜星月无限灿烂,但更让北国士兵恐惧。
灿烂的光华,让他们本来不佳的夜视能力,突然变得好了起来。但他们宁愿不要这般好的视力,这样的视力让他们看到了那个如神似魔的男人。
他浮在天空中,星光月华似乎都围拢着他,讨好着他;风暴更是匍匐在他脚下,战战兢兢。
“呼风唤雨”
这般场景,北国士兵哪里还会想不到是这门奇术,他们也只听说过呼延图兰召唤过风雨,可那是小风小雨好不,只能绵泽十数里,解一方干旱之苦,却没有听说过这样的狂风,而且,只怕才是开始。
他们所料没错,苏妄故意放慢步骤,就是要杀一杀北国士兵的锐气,让他们从此在侵略时,心有顾忌,不会肆意妄为,残害了百姓,这是苏妄对抗北国国运反噬的办法,借来南朝的民意愿力对抗,这一进一出,自有冥冥中的天意做主。
“上仙恕罪,一切罪在完颜,请上仙饶恕我等无知,我等必定请奏国朝,封上仙为神祗,世代供奉仙师。”
好个完颜晋,几句话就将自己摘了干净,更利诱起苏妄来,也算苦心孤诣了,可他这法子,在苏妄身上就不灵光。
“你北国作孽太深,我可不敢让你们供奉,否则岂不是要被你们拖累,到处救火。就是神通再大,也要累死的时候。”苏妄将计就计,你不是说我乃上仙么,我干脆颁布天意,直接告诉你北国终将覆灭,乱你军心。
苏妄所言倒也不假,本就是北国该有的命运,在历史中北国国运不足百年,与南朝对抗了八十年,虽然曾一度称霸整个北方大陆,几乎囊括了一个大洲,连南朝也被迫奉它为上朝,但最终还是被另一个崛起的小民族覆灭了。
当然,这要建立在杀死呼延图兰的基础上,苏妄深感呼延才是真正的历史祸乱者。
下方的北国士兵惶恐不安,这可是上仙的话啊,谁敢不信。
“你胡说你这个妖道”完颜晋有种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怒急攻心之下,也顾不得巴结苏妄了,直接将他心中的想法道出。
“妖道今天就让你们看看我这个妖道的本事滚吧你们”
苏妄一声大喝,无尽狂风汹涌,好似猛虎出闸,就等着这一刻了。只见漫天就是无数龙卷,巨大气柱,不说此处,就是隔着二百里的铁剑门也看到了。这一夜不知多少人望着天上的飓风思考,或是惊惧,或是沉思。
风暴直接卷起北国军营,大帐、粮草、军械、马匹,只要是打赏北国烙印的,苏妄一盖将他们卷飞,容不得他们反抗,嘶吼、哭泣、哀求充斥在风中,但他们只能在随风飘荡打着滚。苏妄说到做到,让他们滚出去,就绝不会让他们横着走。
逐州郡外,天空中下着大雨一样掉落下无数物资和人资,还有北国营地中保留着各种不文明产物,劈头盖脑的浇了他们一身。
虽然没有一人丢了性命,但毁坏了无数粮资和被摧毁的军心让完颜晋知道,今年的秋伐是无法进行了,更可能会影响到明年的春秋两次作战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