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祭拜完祖宗,标记族谱重新序齿排名后,永安侯府摆开家宴,又名团圆宴,整个苏氏家族的族人齐聚一堂。
永安侯领着五个儿子和族中长辈围坐一团,族人多是吃惊苏逸和永安侯容貌上的相似,频频打量永安侯是否疼爱看重归来的嫡长子。
同时有暗自揣摩世子苏逊能否坐稳世子的位置。
苏逸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又是国之功臣,按照大明习俗,嫡长子成爵。
世子苏逊表现几乎完美,频频举杯庆贺长兄苏逸归来,又爽朗大方得同族中长辈说话,细问族中长辈的身体健康状况,是否又难处,同时他借着酒劲展望描绘苏氏宗族未来的鼎盛繁荣,让在座的每一位族人都会以苏家人为荣。
他充分展现身为宗子的气度和能力。
相比较他的活跃,苏逸沉默许多,冷冷清清的坐在永安侯下手,极少搭理族人,苏逸仿佛游离于苏家之外,冷眼旁观世子苏逊的表演。
永安侯其余儿子,包括和苏逸一起归宗的四子苏迁都显得和世子苏逊兄弟情深。
谁都晓得苏迁几乎是苏逸养大的。
世子苏逊得兄弟相助不一定能坐稳世子位置,可兄友弟恭会给他增加不少的分数。
团结向上的家族才能永保富贵荣华,子孙相争必然使得家族衰落,逐渐泯于众人。
之所以说苏逊的表现几乎完美,是因为在宴会即将友好的结束前,苏家最年长的族老年过八十的老者唉声叹气,老泪纵横,最后指着永安侯大哭:
“因你当日贬妻为妾,扶正爱妾,苏家再没有规矩了,苏逊再风光,体面也改不了他一出生就是庶子的事实,看着吧,苏家下一代必有纷争……你对不起列祖列宗。”
他的话,让永安侯极不是滋味。
世子苏逊脸上的笑容略显僵硬,暗骂老而不死的老头子。
苏逸放下酒杯,向老者拱手,平淡的说道:“多谢您仗义执言,我无法选择父母出身,可选择将来要走的道路,子不言父过,我已成年步入仕途,不再需要父亲时时回护照顾,趁此机会我以祖宗明誓,还请祖宗老幼做个见证,永安侯世子位置,我不要!”
“世子尽管放心,我苏逸虽是不才,然说话算数。”
言罢,苏逸不管齐齐变了脸色的永安侯和世子等人,亲自送老者离开。
永安侯俊脸火烧火燎般难受,世子苏逊等人也好不到哪去,尤其是苏逊似被人迎面扇了一巴掌,他汲汲以求的世子位置,苏逸竟然不屑于顾?!
家宴上的族人因这波意外失了谈话的兴趣,很快家宴结束,族人纷纷怀揣心事告辞离去。
苏氏家族嫡脉煊赫,族人不过是凑个热闹罢了,家族传承根本没他们质疑的资格。
外面的动静自然传进了后宅。
以两位刘氏,柳氏两位夫人为主的家宴,刘氏话不多却可凭着多年积累下的资历稳稳压柳氏一头。
听闻苏逸主动扬言放弃世子之位,柳氏当众摔了杯子,给儿媳王氏和苏臻真没露好脸。
刘氏借此机会宽慰王氏,拉近同王氏的关系,可惜王氏只是眨着蓄满泪水的眸子,仿佛沉静在自己心事之中,很少理睬主动示好的刘夫人。
这让准备看好戏的族中妇人大为失望,亦有些瞧不起王氏。
诚然王氏的出身智谋不足以同刘氏对抗,然她相信自己的女儿……何况王氏同苏逸心有灵犀,夫妻二人对继承煊赫的永安侯爵位毫无兴趣。
苏臻真低头暗笑,刘老太婆见过得人也不少了,娘亲会很让她‘意外’的。
自打重生后,苏臻真就没对祖母柳氏抱有任何的希望,她无力扭转柳氏对永安侯扭曲到极致的执着。
“真妹妹,别难过,但凡晓得你品性的人都不会因柳夫人而看轻你。”
一道温婉柔和的声音传来。
苏臻真对她避无可避――苏臻萱,世子苏逊嫡幼女,外祖父为当朝次辅,据说她降生时,满园花香,群花朝拜,霞光漫天,她从小养在其祖母刘氏身边,是刘氏最疼最看重的孙女,没有之一。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苏臻萱是帝都最最有名的闺秀,苏臻萱善解人意,品行嘉柔,行事大方得体,备受世人称赞。
苏贵妃曾许她三皇子妃,然而苏臻萱拒绝了。
三皇子是未来帝王的有力竞争者,谁都不明白苏臻萱为何拒绝三皇子,皇后的位置对每个女人都有致命的吸引力。
只有苏臻真明白,苏臻萱疯狂的迷恋四皇子,为了四皇子,她做了许多疯狂的事,当然苏臻萱最为痛恨占据四皇子整颗心的苏臻真!
前生,苏臻真选中四皇子的原因很多,其中有一条就是她要报复踩碎父母留给自己玉佩的苏臻萱。
她要毁了刘老太婆最疼最在意的孙女。
苏臻真刚进京时很纯真,把和蔼可亲,又高贵才华横溢的苏臻萱当做亲姐姐看待,谁知……不是苏臻萱的种种算计也没有后来‘狡诈阴狠’擅长伪装的苏臻真。
苏臻萱是最了解她的人,也是能看穿她伪装的人,可惜苏臻萱对苏臻真的指责,四皇子根本不信。
无论苏臻萱怎么勾引,他都无动于衷,始终不曾碰过苏臻萱,哪怕在他中迷药后,他毅然决然的推开苏臻萱。
‘我宁可被真儿欺骗也不会要你!’
直到现在苏臻真回忆起苏臻萱痛苦的表情还是觉得很痛快。
不过,今生意外太多,四皇子和前生在外表上略有不同。
前生四皇子冷傲沉默,今生得他云淡风轻。
苏臻真拿不准苏臻萱会不会依然痴恋于四皇子。
“萱姐姐多虑了,我不觉得爽直的祖母有何错处,毕竟侯府的富贵任谁都看在眼中,我祖母比起某些明明想要却装作不在意富贵的人可真诚多了。”
苏臻真扬起秀美的脸庞,大有深意的笑笑:“祖母对祖父深刻的爱恋,是不顾一切的,真挚的,我反倒看不出刘夫人有多在意祖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