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确实回了上海,不过仅仅是照了个面,很快就又借着去工厂视察的名义和明镜玩起了捉迷藏。
这天,明楼特意挑选了明镜去苏州的时间回到了明公馆。
一进门就看了正在院子里跑步的明台,这才意识到今天是周末。
"大哥"明台看见明楼喊了一声,停下脚步,用袖子擦了擦汗。
明楼皱眉:"不是有毛巾吗好好的衣服都让你糟蹋了。"
"你一回来就训我。"明楼瘪嘴,"小心我找大姐告状去。"
"嘿"明楼横了他一眼,"别以为阿诚不在我就治不了你小子。"说完就要往屋里走。
"我知道为什么大姐着急订婚"
一句话就成功的停住了明楼的脚步,"你知道"
明台别过头,一副我知道但是我就不说的样子。
"说不说"明楼最近的耐性可不怎么好,别明镜盯得心烦意乱,看着明台得瑟的样子,猛得伸手抓住他一条胳膊扭到背后。
"哎,疼,疼,疼"明台的五官都纠结到了一起,"我说,我说还不行么。"
明楼松开手,明台略带怨气的揉着胳膊,嘟囔着说道,"你回来之前,家里收到了一封曼春姐的信,我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看完大姐脸色立马就变了,气得连饭都没吃,当天晚上胃病就犯了,连夜把苏医生请了过来。"
"信呢"
"大姐当场就撕了,后来让阿香烧了。"
"大哥,你和曼春姐怎么回事大姐"明台一脸好奇,他一直觉得曼春姐和他大哥挺配的。
"去去去,大人的事情小孩少管。"明楼甩下这么一句话就进了屋。
汪曼春到底在信里写了什么,竟然让大姐的态度突然之间如此强硬,而又是什么让汪曼春做出将信寄到明公馆这样冒失的举动
明楼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直接把信烧掉的举动。
他几次三番的起来又坐下,右手抚额,只觉得头疼愈裂。
解铃还须系铃人,也许让汪曼春自己来处理会比较妥当
除夕将至,明楼似厌倦了捉迷藏的游戏,每天老实的呆在家里,盯着明台完成作业,在明台叫苦不迭的同时,明镜眼中的狐疑之色也越来越重。
"明楼"终于明镜在一天晚饭后叫住了他,"订婚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大姐,这都快过年,这事咱过完年再说行么"明楼扶着椅子看着明镜。
"汪曼春绝对不行。"明镜斩钉截铁的说道。
"曼春姐怎么了"没等明楼说话,明台先不乐意,他一直不理解大姐对汪曼春的偏见。
"明台怎么和大姐说话呢"明楼呵斥。
明台赌气将筷子丢到了桌子上。
"明台,你跟我上小祠堂,我有话和你说"话一出口明镜就有些后悔。
"大姐"
"大姐"
一个惊讶,一个不解。
但是明镜从来言出必行,她用眼神示意明台。
一顿饭不欢而散,明台跟着明镜去了小祠堂。
明楼一个坐在自己屋里,当年的事情明台一直以为是个意外。
他听到了脚步声,却没有听到敲门声。
拉开门,明台站在门口,眼圈还有些红,"是真的吗"
"是真的。"
"那你还去汪公馆"明台质问,少年心性,爱和恨都是强烈而直白的。
"在别人眼里他是我老师而非仇人。"
"曼春姐知道么"明台咬唇,他很喜欢那个每次见到他都会给他带礼物,笑着摸摸他的头说他长高了的曼春姐,他以为她会是她的大嫂。
"我不知道。"明楼看着明台黑白分明的眼睛叹道。
明台一拳砸在了旁边的墙上不等明楼说什么就蹬蹬蹬跑开了。
"我不该告诉他的。"明镜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
"告诉也好,他总要知道的。大姐,早点休息。"明楼此时倒是比明镜想的开。
"好。"明镜点头。
过了年,明镜再次提出让明楼见见那位小姐。
"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长姐如母,大姐看好了,定下来就是,不过我接下来想去看个老同学,要是订婚不如在四月底吧。"明楼喝着粥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
"那小姐虽然没留过学,但也是大家闺秀你同意了"明镜话到一半才反应过来,惊讶不已。
明台也不由抬眼看着明楼。
明楼不像是那么容易轻易改变注意的人。
"成,就在四月底。"明镜压下心底怪异的感觉,只要他答应就行。
第二天上海的大小报纸全是明家大少爷四月末订婚的消息。
订婚当天
蓝天,绿地,鲜花,宾客如云。
明楼一身黑色西装挽着一个娇小淡蓝旗袍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顿时,掌声雷动,祝贺声不绝于耳,明楼不断的摆手示意。
司仪压了几次手掌才让现场安静了下来,他笑容满面:"今天,我站在这里,很荣幸的宣布"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明公馆门口,轮胎还冒着烟。
车门打开,一身军装的汪曼春走了出来。
靴子敲在地面清脆的声音如同敲击在众人心上。
"这么热闹的场面怎么不邀请我"汪曼春,走到了台前,正中央,勾唇笑道。
她瘦了,也憔悴了,似乎大病了一场,脸上的胭脂也掩盖不住她惨白的脸色。
这是明楼看见汪曼春后的第一反应,那夜之后再未想见,算算也快一年了。
她这个样子实在不像是来参加订婚宴的。
"来来,我们继续。"司仪努力缓解着尴尬,侧身示意新人上前"今天,明楼先生和"
"砰"
后面的话就这样被掩盖在枪响之下。
"啊"
各种尖叫声响起,众人乱做一团。明楼却是连忙扶着旁边那个陌生的女子。
血正汩汩从她大腿处留出。
明楼半蹲按着她伤口,发生吼道:"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汪曼春,你这是什么意思"明镜站出来质问。
众人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渐渐安静了下来,看着中央那个把玩着的女子。
"什么意思"汪曼春重复,目光直直看向明镜,"我汪曼春的男人谁也别想抢走。"
一句话,让所有人怔在了原地。
救护车的声音打破了这里的沉默,众人七手八脚的受伤的人抬上救护车。
喜事变悲事,看看明镜又看看汪曼春,不少人都知趣的告辞。
"光天化日,你简直就是个疯子。"明镜气得手指都在发颤。
"不过是擦枪走火而已,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汪曼春满不在乎,如果可以她更想给面前之人一枪。
"你你"明镜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汪曼春轻嗤一声,上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