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连续几天,他们颇为顺利地投送了几次食物,都再没见到泰山。
有熊弼这几天也不断告诫有熊烈,再遇到泰山时不要慌、不要动、不要看,最好蹲着或者趴着以显示你对它的臣服,猛兽也是具有灵智的生物,只要它不认为你的行为对他构成威胁,它是不会滥杀弱小的。
有熊烈对此深以为然。
这天,二人再将食物送到木头房子,车停下后二人愣住。
只见一支碗口粗细的长条树干插在房前的空地上,朝上的那一端戳穿一头体型硕大的鳄鱼的下颚,血水顺着尾巴流淌到地面。
泰山浑身湿淋淋坐在地上,它的大腿可见一道伤口,血流不止,应是泰山猎杀鳄鱼时受的伤。
见到二人过来,泰山尝试起身,却痛得嗷嗷直叫唤。
有熊烈看向有熊弼。
“快拿急救箱!”有熊弼急道,起身下车。
有熊烈也赶紧下车,翻开浮空车座椅,急救箱就在座椅下边的储物箱里。
爷俩拎起急救箱朝泰山移步过去。
“吼!吼!”见他们靠近,泰山冲他们大声咆哮。
一老一少停下步子。
“嗨!嗨!泰山,我们来帮你!”有熊烈举起急救箱,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大腿的相同位置。
有熊弼也指指急救箱,比划着大腿。
泰山似乎明白了,它哼呲两声后,脑袋撇过一边,声音低沉下去。
有熊烈又看向有熊弼,有熊弼眨眨眼,微微点头,二人再次移步小心翼翼走向泰山。
他们走近了才发现泰山大腿上的伤口很深,几乎是深可见骨的地步。
“绷带止血,酒精消毒,最后缝合伤口。”有熊弼说道。
这句话有熊烈在青禾牧场常常听到,几乎成了常用术语,特别在六足剑角马的发情期间,两头公角马会因争夺交.配权而角力。
但不管最后谁输谁赢,总之两头公角马都会挂彩,轻则破皮擦伤,重则伤筋动骨,这时候就该他们有熊氏的马倌料理后事了。
一个发情期一两个月,需救治的公角马能达数十头。
时间长了,处理多了,导致有熊氏的马倌们都有一手外科手术专家一般的外伤处理技术。
“这两个囚徒竟然还会外科手术?”几个兽化人学者通过安装在木头房子的高清摄像头将现场情况看得清清楚楚,纷纷朝络腮胡学者顶出大拇指,“周博士果然找对人了!”
在有熊烈和有熊弼齐心协力下,泰山腿部伤口得到了妥善处理。
处理完毕,疲倦的泰山沉沉睡去,二人将伤口处理现场收拾干净,又拾掇了昨天吃剩的食物,再把新鲜食物搬到桌上。
“不妥!食物不应放在这,应该搬到泰山身边它够得着的地方,”有熊弼道,“它现在行动不便。”
“好!”
他们又轻手轻脚把食物搬到泰山身旁放好,才悄然离去。
回到更衣室,几个兽化人学者已在等候爷俩,沾有泰山血迹的绷带等被他们小心被收起。
第三天,更衣室多了一个急救箱。
“每天给它换一次药,”麻脸学者交代,“我们每天给你们提供一个新的急救箱。”
接下来数日,二人的工作又多了一项,除了投食,还得给泰山疗伤换药。
唯一让爷俩感到欣慰的是他们能明显感觉到泰山态度的转变,从一开始的怀有戒心变成现在的完全接纳。
这天,换过药后,他们简单收拾一番,然后转身走向浮空车准备去搬食物,刚走出两步就听到背后窸窸窣窣。
二人停步转头,看到泰山自己歪歪斜斜站起身子,有熊弼见状赶紧趴下。
“小烈,趴下!趴下!”有熊弼低吼。
有熊烈赶紧抱头趴下,生怕下一秒自己又被撞飞出去。
“咚——咚——”
泰山一瘸一拐走过来,一手一个将二人拎起,放下,让两个人立着。
爷俩垂头闭眼立在原地,两腿战栗不止。
半晌,除了泰山呼呲呼呲的呼吸声,没有其他动静。
有熊弼和有熊烈先后悄悄睁眼。
“我,泰山!”泰山呯呯拍了一把自己的胸口,指向有熊弼。
爷俩面面相觑,不敢动作。
“我,泰山!”泰山再来一遍。
有熊弼脑子一激灵,有样学样呯地拍一把胸口,“我,有熊弼!”
泰山咧嘴,似在笑。
泰山看向有熊烈。
“我,泰山!”泰山又呯地一拍胸口,指向有熊烈。
有熊烈茫然不知所措。
“学我啊,”有熊弼一旁低声骂道,“你这笨蛋!”。
有熊烈立马反应过来。
他一拍胸口,“我,有熊烈!”
“我,泰山!嗷呜!”泰山一拍胸口,仰头长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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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梭形飞船以一个极高的速度从外太空迁跃而来,呼啸着直入地球大气层,随着高度下降,飞船外壳与稠密大气剧烈摩擦让飞船变成一颗熊熊燃烧的大火球。
时值傍晚,从七号中立区“氚-87”空港的地面看上去,大火球就是一颗划过天空的明亮流星。
“嘟嘟!”
一颗地球联军司令部的平流层监视卫星捕捉到了这颗入侵地球的不明飞行物体,向巡弋在附近的一艘大型核聚变动力预警机发出警报,预警机立即通知情报人员前去查看。
幼发拉底平原,巴士拉村外一公里的一座小山的半山腰上有座木头房子,是羊倌阿卜杜拉家。
法蒂尼在自家厨房里戴上防热手套,然后拉开电烤炉的炉门,一阵烤面包的香味扑鼻而来。
“汪汪汪!”自家的牧羊犬在院子外狂吠,夹杂着儿子和女儿的呼叫声。
“阿卜杜拉,法耶茨和哈米德在外边嚷嚷什么?快出去看看!”法蒂尼在厨房大声道,“别再看你那该死的球赛了。”
客厅里,一个满脸横肉的粗壮男子四仰八叉坐在沙发里,手里拎着一支快喝完的“金字塔”啤酒,正在看电视直播。
阿卜杜拉非常不耐烦地往厨房瞅了一眼,嘴里低声骂了一句,将酒瓶子搁到地板上,极不情愿地起身出门。
院门敞开着,阿卜杜拉能听到儿子和女儿,以及自家的牧羊犬就在院门外吵吵。
他走出院子,“法耶茨、哈米德,你们瞎嚷嚷什么……”
阿卜杜拉瞬间瞠目结舌——一大一小两个火球就从自家上空飞过,落入小河那边的树林子中,轰隆一声炸响,地面震动,火光冲天。
“啊——”
法蒂尼在厨房里一声惊叫,嘣啪叮咣几声,似有餐具跌碎。
回过神来的阿卜杜拉冲出院门,迅速将儿子和女儿抱在怀里,疾步返回家中,法蒂尼则惊魂未定地站在客厅里。
“阿卜杜拉,怎么有爆炸声?发生什么了?”
阿卜杜拉将儿子和女儿交给老婆,然后拉开壁橱,露出几支长短枪.支。
“天上掉下两个火球,落到河岸那边的树林子里了,”阿卜杜拉一边给猎枪和左.轮.枪压满子弹一边说道,“我过去看看,你们在家待着哪也别去,关好门窗!”
那边,巴士拉村也被惊动了,传来狗吠和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