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第54章 吕芮的疑心
杨昊也寒了脸,出声警告道:“不该打听的事,你少打听。”
吕芮也毫不示弱,冷笑嘿嘿道:“这么说你是承认了,什么样的人让你杨大人如此紧张,
倾国倾城的美人儿,还是……朋友之妻,“
自从杨昊把王芸儿母子接到丰安,市井间的风言风语就一直未停息,有人说王芸儿虽然死了丈夫,也沒了公婆,但她父母俱在,又是巨富之家,为何不去投靠父母而要客居丰安,这其中难道沒有什么隐情,王仁通的举动也颇让人费解,女儿客居丰安,孤苦无依,做父亲的竟是不闻不问,不仅如此,他还把在丰安的一所老宅子卖了,这是铁了心的把女儿往杨昊怀里推,这些传言杨昊心里清楚的很,
以前他都能一笑了之,可是今天被吕芮当面给点出來,杨昊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直气的浑身发抖,颤抖的手指都快点到吕芮的鼻子上了:“少胡说八道,小心我抽你。”
这是杨昊说出的少有的狠话,吕芮的脸色瞬间黑的发紫,人也僵在了那里,嘴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起來,“你要抽我耳光,好,好……”吕芮说了两个“好”字,痛苦地捂住了脸,泪水从指缝间流了出來,杨昊后悔起來,自己怎么能说这种伤人的话呢,这实在有些不可思议,他拉住吕芮的手臂,但被她狠狠地甩开了,
吕芮跌跌撞撞往外跑去,杨昊知道此时若是放她出了门,这误会真不知哪一天才能说清楚了,于是他强行拦住了房门,用身体挡住了吕芮,陪着笑脸道:“权当我刚才放了个屁,这话真是无心之语。”
他用两只手抓住了吕芮的肩,想把她拉近一些,吕芮抬起头來,眼中噙着泪:“你不必这样,我算什么东西,别人送给你的奴婢而已,是我错了,是我不知天高地厚。”
“唉,不要这样作践自己。”杨昊心里发了慌,这回真是将她得罪了,
“是啊,沒有您发话,我哪有资格作践自己呢,我错的一塌糊涂,要不您赏我两个耳光解解气吧,千万别委屈了自己,若嫌脏了你的手,那我自己來好了。”吕芮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向自己,杨昊及时拦住了她,他败下阵來,默默地让开了路,吕芮把牙一咬,大喝了一声:“让开,莫挡着我的路。”
一看事情有转机,杨昊拦腰搂住她,笑道:“女菩萨,宽宥弟子的过失。”
吕芮幽怨地瞪了他一眼,讥讽道:“你说你这是做什么,无端的跑來讨一场骂。”
杨昊谄媚地笑道:“听夫人骂,如闻天籁之音,三天三夜不知疲倦。”这一说,吕芮扑哧一笑,终于转嗔为喜,杨昊将她按下坐好,又忙着端茶倒水,这是他才发现吕芮送过來的糖粥,粥已经完全凉了,为讨吕芮欢心,杨昊端起來吃了两匙,赞道:“嗯,好香甜。”
吕芮劈手夺了过去,娇嗔道:“都已经凉了,想吃出病來吗。”杨昊一边笑:“不打紧。”一面绕到吕芮的身后,把她整个拥在怀里,在她耳边柔声说道:“女菩萨,弟子自感罪孽深重,还请赐个清静之所,慢慢向您忏悔吧。”
吕芮的脸腾地就红了,用手肘轻轻地拐了杨昊一下,转过身在杨昊额头上戳了一指,柔声说道:“亵渎神灵,菩萨非惩罚你不可。”
穆瞳退出内书房后,并沒有走远,但也不敢靠的太近,二人在屋里说的话,深一句浅一句,也听了个五六成,听到二人的打情骂俏声,穆瞳啧啧嘴颇不以为然,他正要走开,忽被吕芮一声肆无忌惮的尖叫声吓了一大跳,这种场景以前从未有过,正当穆瞳以为自己听岔了时,屋里又传出了一声尖叫,穆瞳浑身麻酥酥的如同过了一场电,慌不迭地往外跑,李卫拦住他问:“里面什么状况,叫声好生凄惨,莫不是打起來了。”
穆瞳一本正经地说道:“身为警卫,里面发出这么大声,你还不赶紧去看看。”
李卫一把扯住他的胳膊:“咱们一起去,有功同得赏,有难一起当。”穆瞳挣脱他的手,整整衣裳道:“君子不夺人之美,这桩功劳还是让给你吧。”
房间里的动静越來越大,声音越來越响,穆瞳指着众侍卫道:“把耳朵都堵起來,不该听的一声也不要听。”一名卫士道:“穆书办在说什么呢,什么声音,哪來的声音,我们什么也沒听到,难道你听到了什么。”穆瞳一愕,脸皮顿时涨红了,众人哈哈大笑起來,
二日清晨,丰安还在睡梦中时,三辆马车由城北一间偏僻的小客栈出來,绕过半个丰安城,最后停在了防御使署大门口,车上跳下來一群锦衣武士,这些武士个子普遍不高,身体都瘦小单薄,年纪大约在十五六岁,是一群穿着男装的少女,
十人呈椭圆形将中间一辆马车护定,众星拱月般地接下來一位紫衣貌美少女,她抬头看了眼防御使署的大门,芊手一指守门的卫卒:“你,去把叫杨昊出來。”
卫卒正看得一头雾水,被她这一喝,不禁心头火气,大喝道:“你们什么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敢到这來撒野,真瞎了你的眼。”紫衣少女冷笑道:“小小防御使署算什么,快叫你们防御使大人出來,不然的话一把火烧了他的狗窝。”
此言一出,门口的卫卒们顿时就炸翻了窝,众人平时都是骄横惯了的,怎忍得住这等气,管她是男是女,是何來头,一个个拖枪夹棒上來厮打,
杨昊习惯早起,早起后要到后园中练会功,这会正赤着脖子耍刀,忽听外面一阵嘈杂声,杨昊心中顿时警觉,提了一杆枪正要回避,却见一群卫士匆匆忙忙往里跑,如一群羊被人驱赶着一样,杨昊心头火起,你打仗可以打不过人家,也可以被人家撵着跑,但哪有在自己家里不战而退的,杨昊挺枪堵住溃兵,喝了一声:“什么人。”
这是他才看清來者是一群女扮男装的持剑武士,,花衣卫,这可不就是传说中的花衣卫吗,此时有个人举着一块玉质令牌,昂首挺胸而入,杨昊蓦然一惊:來者竟是金韬吟,她手中的那块令牌表明她是宫里的人,而且地位很高,她就是仗着这块令牌才逼的内寺坊卫士步步后退的,内寺坊指挥使朱七出身金吾卫,内寺坊许多骨干都曾为宫中禁卫,对这种令牌他们是从骨子里敬畏的,
“金姑娘,久违了。”杨昊冷笑了一声,接过衣裳往身上穿,金韬吟火辣辣地逼了过來,责问道:“为何不让我们进门,你把公主怎么样了。”
虽然时间还早,但防御使署里已有不少官佐,金韬吟率众打进使署,这些官佐不分文武都赶來助战,金韬吟此言一出,众人不免都面面相觑,听她这口气,某位公主已经到了丰安,而且似乎被杨昊给藏了起來,这可是天大的稀奇事啊,
杨昊十分恼火,李晴來丰安是何等机密的事,昨晚为了隐瞒这个秘密,自己可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稳住的吕芮,你金韬吟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悄悄地來丰安就不说了,一大清早就带人來闯防御使署,场面闹这么大,生怕别人不知道公主在这吗,
李卫捂着脑袋小跑过來,他是跟花衣卫交战中唯一一个受伤的人,额头上挨了某人的一马鞭,打出了一道血痕,李卫苦着脸问道:“要不要把他们都拿下,这要是放出去,公主的行踪可就彻底暴露了……”杨昊问他:“你们言语上得罪过她吗。”
李卫道:“金姑娘我都见过好几面了,岂敢得罪她……”
杨昊嘘叹了一声,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去传令让便衣队注意一下今日的街谈巷议,若有涉及公主的传闻,即刻回报我。”李卫领命而去,杨昊喝散众人,对金韬吟打躬说道:“公主安然无恙,不知金姑娘这么一闹,究竟意欲何为。”
金韬吟冷哼了一声:“不知杨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公主秘密到丰安來,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你这么闹下去,生怕别人都不知道吗。”
“哼,你反倒怪我在这闹,我不闹能进你的门吗,再说,这是在你的地盘,四周都是你的人,怕殿下行踪被泄露出去,你就让他们守口如瓶,怎么反怪到我的头上呢。”
杨昊摆了摆手打断了金韬吟的话,他无心跟她再争论下去:“穆瞳,你带金姑娘去见公主。”说罢杨昊竟是头也不回地径直而去,金韬吟望着他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到正午时分,城中已经出现好几个版本有关李晴到丰安來的传言,杨昊责问关索:“斩旗军救出金韬吟后为何不押着她们來丰安,却让她们擅自行动。”关索觉得挺窝火,当初是杨昊说让金韬吟“來去自如,不得干涉”的,怎么出了事就把板子打在自己身上呢,
关索闷闷地说道:“城中的那些风言风语,我看与金韬吟脱不了干系,她招呼也不打就进了丰安,一大早又闹出这么一出,这分明是让你下不來台,我若猜的不错,公主到丰安的讯息此刻已经传遍了长安城,天使不久就要來问罪,这一回咱们是麻烦大了。”
杨昊焦灼地踱着步,到这一步事情已经很清楚,这是李晴故意在跟自己过不去,他想不通李晴究竟有何深仇大恨,要设这个局让自己往里钻,穆瞳回來了,苦着脸道:“金韬吟一进了留园,就把木荔和内寺坊的内层侍卫给赶了出來,留园的大门沒她的允可谁也进不了。”
杨昊拍案道:“真是欺人太甚,我究竟是哪得罪了她,竟要这么玩我。”
穆瞳垂首侍立在门口,大气不敢吭一声,眼珠子只一转,忽看到吕芮的贴身丫鬟晓晨在庭院花圃向自己招手,
“你快禀告大人,三位夫人往留园去了。”晓晨说完匆匆忙忙就走了,
早饭后小鱼的贴身丫鬟金竹上街买瓜果,听到了关于公主的传言,回來后她把这当奇闻趣事跟小鱼说了,小鱼那时正跟晴儿下棋,顺口让金竹将张晓、伍章两个找來问话,金竹寻了一圈不见人影,后一打听,才知道二人去了留园,
小鱼据此推断公主在丰安的传言可能是真,心中颇为不快道:“公主來丰安,自该我们去侍奉才是,怎么反让孟嫂子去呢,这算什么道理。”晴儿笑道:“休要胡说,公主、皇妃出京,当由命妇正妻前往驿馆侍奉,孟嫂子是朝廷册封的命妇,当然应该由她去了,你几时听过有姬妾去侍奉皇妃、公主的故事。”
小鱼听了这话甚为不满,冷笑道:“姐姐满脑子装的都是礼仪、礼仪,万事皆合礼仪,天下就太平无事了,我问你,当朝公主私下跑到边关州县來,这是哪门子礼仪,孟嫂子只是客居丰安,公主銮驾该由她來接吗,由张夫人、凌夫人、李夫人去比她合适吧。”
吕芮道:“我觉得晴姐姐说的在理,小鱼姐,咱们打个赌,你到留园去一定进不了门。”小鱼一听也來了劲,丢了棋子道:“我偏不信这个邪。”带上金竹就往外走,晴儿埋怨了吕芮两句,又恐小鱼闹出了什么事,便带着金铃追了过去,吕芮也跟了去,只是临走时交代晓晨内书房向杨昊报个信,
得知三人往留园去了,杨昊一时真是哭笑不得,即命张朗带人去将三人叫到了内书房來,张朗问:“三位夫人若是不肯來,属下该当如何。”张朗的担心并非多余,小鱼和吕芮脾气他太清楚了,她们不肯來,自己是无论如何叫不來的,至于晴儿,她既然不能阻止二人过去,到时候自然也帮不上什么忙,
“若是不來,就给我捆过來。”杨昊发了狠,
张朗吓了一大跳,杨昊就是把绳子给自己准备好,自己也沒胆量去捆人呐,关键时刻,关索给他解了围:“还是我去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