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希望看到你再躲避我,你要是不喜欢我出现在你面前,我保证我可以远离你。而且你遇到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我向你保证,我会竭尽全能帮你的。我并不多求,只要你开心、幸福,那就够了。”
洛于墨抬头来了洛唯风一眼,便又低下头,为自己倒满了一杯伏特加,修长的手指握过被子,一仰头,一杯伏特加悉数落下男人的口腔里。
而她却把所有苦都往自己心里憋,无处诉说。
他和她的哥哥,江维之也是属于帅哥行列的,只是他那双眼睛更为深邃,如黑谭般深不见底,外人根本不能看出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顺便帮我拿罐椰汁过来,麻烦了。”崔云衣一边吃着肥牛,一边对着老板说道。
他这么喜欢烤肉,她就让他烤个够好了,顺便可以出口恶气。
剩下她一个人独自去面对着茫然的未知。
闻言,崔云衣赔尽笑脸看着安小贝,整个人贴到安小贝身上,笑嘻嘻地说道:“我知道错了,小贝姐姐,你就原谅我好了,是小人我不懂得你大人的关心,我向你赔不是……今晚请你吃大餐,好不好?”
“喂,我还没说完了啦――”
“对,在想是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还是边杀边奸!”安小贝恶毒地说道,还抬起双手做状要捏死崔云衣。
“啊?”洛唯风有点始料未及,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好兄弟。
蒋俊虽然是他的助理,但是洛于墨早把他当一家人看待了,能和他一起经历生死的人并不多,能对他鞠躬尽瘁的、获得他信任的更是少之又少。而蒋俊就是那么一个少之又少的人。
崔云衣点了点头,礼貌地回道:“谢谢。”
“吃吧,肉烤好了。”洛于墨看着崔云衣,一字一句地说道,脸上和眼里全是柔情。
他化作一团血水,从我身体流出来了,连个形状都没有,就是一团血水,没了!但这都不要紧,我能梦见这个可怜的孩子,他会跟我说,他好可怜,他是无辜的,为什么我要这样对他,然后血淋淋的他便会掐着我的脖子,说要我一起下地狱陪他……”
崔云衣看上老板,和蔼可亲地说道:“老板,再给我来……三瓶椰汁好了,越冻越好!”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还是说了这句话,可是多年过去了,她竟然拿着剪刀冲着他挥过去。
见他正认真地烤肉,崔云衣便把自己的目光移向他的右臂上。
“咦,哥哥你看,嫂嫂也嫌弃你啦。”崔云衣乐了,有嫂嫂站在自己这边,是找到靠山了。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一晚,万念俱灰的她一心只求死,只想着结束这痛不欲生的日子。当时她拿着一片锋利的刀片,脑袋一片空白,一心只想着死,然后轻轻一划,血便沿着手腕流出来来了,起先她能感受到血沸腾的温度,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慢慢开始觉得身体越来越冰冷,连张开眼皮的力气都没了,她张了张嘴唇,留下了最后一句话,便安详地闭上双眼了。
“啊――”崔云衣低头看见某人正好以整瑕地端看着自己,猛然反应了过来,飞快地起身,大叫了一声,惊恐程度就像是看见了鬼一样。
崔天衣闻言,蹙了一下眉宇,提高了声音,不悦地说道:“那是送个你的毕业礼物,不能说随便卖了就卖了,再说,哥哥会想办法解决的,你就不用担心那么多了!”
洛唯风和洛于墨是在美国认识的,两人初认识的时候便一见如故了,很快便成为兄弟了,再后来洛于墨家庭斗争中,洛唯风不仅是出钱还是出力,全方位、多层次为他的这个好兄弟做好后备工作。
奈何崔云衣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她就是不喜欢听他的话,偏要和唱对台戏,对上他那双如黑潭般深邃的眼睛,字字清晰地说道:“我要冰的!”
“不是说吃过了吗?”
“把你的关心都留给你家那位就好了,我不敢分薄你对他的关心!”
在学校重遇的时候,当她说出不认识他时,他的心像裂开了一样,一种难以言喻的痛从心底漫上来,痛彻全身,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心痛感觉吧!
“洛先生――”一声突然闯进了花店。
“云衣,我只是想你开心,我知道你哥哥对你很重要,你不希望看到你哥哥公司有事,你坐在这里,就说明了,你真的很重视你哥哥的一切。你明知道今天来了,会有怎样一个结果,可是你为了你哥哥还是来了,我不想逼你,不想逼你来原谅我,不想逼你做出任何有违背你自己心的事。我要的只是很简答,看见你开心,看见你幸福,看见不无忧无虑就足够了,其他事都不重要了。”
崔云衣你的原则,你的底线都去哪了呢?
缘分的到来还真的势不可挡啊!
打开屋门,映入眼帘的是深色系列的装潢,江维之喜欢深色,所以家里的装饰都是以深色调为主。而关于这一点,崔云衣则是与他截然不同,崔云衣偏爱暖色调,而她家里的装饰、摆设都是出自她的手,给人一种很温馨的,家的感觉。
瞬间,崔云衣变得清醒了,一把推开洛于墨,呼吸急促地看着一脸苍白的洛于墨,眼泪虽然是模糊了双眼,可是她还是能清楚看到洛于墨的嘴唇已经开始发白了,旁边原本只是几滴血已经便成了一滩血,仿佛就是当年,一滴滴血最终汇聚成一片汪洋,过不了多久,人便渐渐失去了意识,倒在血泊之中。
再往四周看去,这里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一切物品的摆设还是依旧,当崔云衣知道,除了物没有变,人却变了,物是人非。
崔云衣也不是第一次来江维之家了,他家的钥匙还是他主动给她的,想着她有了他家钥匙便可以随时进出了。而楼下看门口的伯伯也早已认识崔云衣了,所以崔云衣早已是进出自如了。
“不要废话,来喝。”说完拿过杯子为蒋俊也倒了一杯酒,推到他面前。
男人闻言非但没有生气,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修长的手指拿着调料洒在烤肉上,发出“兹――”的一声,空气中的烤肉想更是浓烈了。
“洛于墨,你是傻了吗?”崔云衣用领带死死地按住了他的伤口,鲜血渐渐染红了领带,渗到她的手心上。
这几日,崔云衣思想一直饱受着自己心魔的折磨,一方面自己是担心他,可是另一方面她不断告诉自己不能原谅他。所以一下子,崔云衣又变得憔悴了,连带着睡眠的质量也直线下降了,睡着的时候都是洛于墨手臂流着血的样子,害的她连睡也不敢了。
洛于墨挑眉地看向自己的妹妹,“我都没急,你这个妹妹就这么着急?”
去,又不是;不去,又不是。
“也不行。”崔天衣认真地说道。
“做梦!”
“有,我们之间有公平的,你还记得以前吗?你曾经说过……”
“洛唯风,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洛于墨置生死入度外,声音弱弱的问道:“衣儿,原谅我……好吗?”
洛于墨唇边勾起淡淡笑意,非常镇定地说了句:“如果你真的这么恨我,就动手吧,放心,我只是血债血偿,不会算你谋杀的。”
“吃饱啦?”洛于墨看了崔云衣一眼,又看了一眼剩下大半的食物,思索了一会儿,也放下手中的夹子。
“不,不是……你问题,是我!”崔云衣知道自己刚刚都干什么了,她拒绝了江维之的邀请,而且在那种时候她竟然会想到那个男人,她不知道自己是在怕那个男人,还是怕江维之,反正她是一时情急之下她推开了江维之。
她竟然心痛他,她不是应该痛恨他才对的吗?
她是恨他,可是从来未想过要他的命。
“不想扰乱你的思绪。”
洛于墨知道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才有可能让崔云衣出来见他了,虽然办法有点卑鄙,可是他并不介意,只要能见到她,多龌蹉的办法,他都能想到。
“我没和你开玩笑,哥哥也是认真的。”
洛于墨把烤好的肥牛夹到摆在他跟前的碗里,然后不急不缓地放到她跟前,看向把侧面图留给他的女人,只是笑了笑,刚才他没有听错的话,是她的肚子响,应该是饿了。可是她的脾气他还是了解的,典型的死鸭子嘴硬,很多时候,她认定了是这样的那便是十头牛也较不过她的倔脾气。
躺在床上的洛于墨艰难地动了动身子,刚刚他一直听到自己的妹妹在自己耳边大喊大叫的,也能听到自己的助理一直在旁边说话的声音,他是醒过了,可是有点累,身体也动弹不了,使劲了力气才能眨一下眼睛。
“衣儿,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现在你不能原谅我,不要紧,可是我能告诉你,从今往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直到你原谅我为止。”
安小贝挑眉地看向崔云衣,“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吗?”
洛琳闻言这才安下心来,可是看到自己哥哥还躺在病床上,特别是右臂上包裹着厚厚的白沙布,很难想象纱布下会是怎样一个伤口。而且他哥哥那件黑衬衫已经被护士换下来了,一件衣服上都是血,她看着都害怕。
崔云衣心里是暖暖的,她的哥哥对她是无微不至,照顾周到,连端茶这种活儿都做了,她的哥哥就是对她这么好的,难道她就不能为他做一点事吗?
洛于墨自看完那份病例后,便什么都顾不上了,一路命司机开车冲过来这边,他必须要和崔云衣好好谈一下。
以前崔云衣是不相信的,觉得只是人无聊时打发时间随便说说的,可是后来,她信了,他的确是一个寡情的男人。
崔云衣,看来你上次能刺伤他很真的不是一件易事,要是当日是今天保镖围着转的情况,谁来你连他的一根毛发也碰不到,别说一把剪刀刺伤他的右臂。
“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才会造成你的痛,我只是想要弥补你,你说,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他什么意思?她想要他的命,可是她还没说出口,他竟然还先她一步知道她想什么。还是――他真的以为自己不敢动手?
说完,男人也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炙热的气息喷到崔云衣的脖子上,痒痒的,可是又碍于彼此之间暧昧的举止,她不敢乱动。
与此同时,看来她真的有必要要再去赵医生那里一趟了。
“洛先生,你身上还有伤。”
而今晚约她来这里吃饭,他是故意的,一是因为知道她喜欢吃这家店的烤肉,另一方面这家店有很多他们的回忆,他想借此机会来勾起她一丝以前甜蜜的回忆。他只是想和她好好吃一顿饭而已,没有其他别的原因,她哥哥的事情只是用来吓唬她而已,她是一个经不起吓唬的人,只要随便吓唬一下她,她便会怕了,什么都会答应你了。他只是拿她哥哥公司吓唬她而已,他压根就没想过要动她哥哥的公司,那是她的哥哥,他怎么可能会对它另有所图呢?他是帮她哥哥公司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去做其他有损崔天衣公司的事呢?他知道她哥哥对她来说有多重要,所以他必须帮她哥哥,即使是无利可图,或者还冒着有亏损的风险,他还是得帮,而不是站在一个商人的角度去看待这次的事情。
崔云衣只觉得自己最后的心里城墙也倒了,说好了忘记过去,可是在再一次见到眼前这个男人之后,她食言了,把自己这几年所承受的痛都发泄在他身上了,也只有这样,她才能减轻自己身上背负多年的痛。
但她一旦去赴约了,后果又会是怎样呢?
“没什么特别,就是花店、家里两头跑。”崔云衣如实说道。
洛于墨不希望隔着一个电话来聊,他必须要面对面地和崔云衣好好聊一下,这样隔着电话,听着她在电话那头哭泣,他是更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