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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依听了她的话,这才松了口气,她刚才在外面完全被对方给制住了,她那时才意识到对方的厉害,不禁对江千儿的处境担心不已。
静依不禁问道:“小姐,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江千儿也不隐瞒,直接回答道:“是宫里的人。”
静依闻言吃了一惊,但很快一想若非是宫里的人又怎么能在京兆府衙门内做出这样的事呢。
静依正想着,便听江千儿道:“走吧,我们回去吧。”
江千儿抬头看了看发白的天幕,意味深长道:“事情了解了,天也差不多该亮了,也该有个结果了。”
静依听得一头雾水,然而江千儿却已经迈开了脚步往回走,静依也只能一同跟了上去。
走到门口时,只见一小厮凑了上来,对江千儿道:“县主,江大人有请。”
江千儿当然知道江旬找她要干什么,必定是要问清楚皇后娘娘来此见她的意图,不过江千儿这个时候并不想搭理江旬,所以只是道:“时候不早了,父亲应该准备明日的行刑才是,若有什么话让他明日一早再说吧。”
“这……”
还不等那小厮把话说完,江千儿便已经带着静依离开了。
那小厮看着江千儿的背影,却也只能是无可奈何。
毕竟江千儿的身份不同于一般犯人,既是永定县主,又是江大人的亲生女儿,非但不能动粗,对她的一切言行都必须要客客气气的才行。
江千儿和静依回到房中,环香立刻迎了上来道:“小姐,你们可算回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千儿并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走进了房间。
环香瞧见江千儿神色有异,不免诧异的望向静依,然而静依却只是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刚才在那屋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环香一脸疑惑的走到江千儿身边,却听江千儿道:“时候不早了,我也累了,替我更衣吧。”
环香和静依闻言都吃了一惊,现在离天亮已经没几个时辰了,小姐还有心情睡觉吗?
二人面面相觑,但看江千儿,也并不是像在开玩笑的样子,环香和静依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然而最终,她们却还是依照江千儿的吩咐去做了。
看着江千儿当真睡下,似乎对此全然不担心的样子,静依和环香更是面面相觑。
静依隐约觉得这件事或许与刚才那神秘女子有关,只是哪怕到现在,她也猜不透那神秘女子到底是谁。
出了房间关上房门,环香方才问静依:“静依姐姐,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环香一脸担忧的样子,显然是焦虑难安。
静依看了她一眼,却是摇了摇头道:“我看小姐已有打算,我们也只能相信小姐这一次了。”
环香听到这里眉头微蹙,然而最终她却长长的叹了口气,倒是与往日全然不同,只听她喃喃道:“但愿小姐能度过这一关。”
第二日天刚亮,江千儿尚且还在睡梦中,突然听到一阵呼唤声在她耳边响起:“小姐,小姐……”
江千儿睁开眼睛,却看到是静依和环香在她枕边。
静依的声音很快又再度传来:“小姐,出大事了。”
静依话虽如此,但语气中却没有半分紧张和焦急,反倒还有几分庆幸。
江千儿揉了揉眼睛,坐直了身子,方才问道:“出什么事了。”
环香面露一丝惊喜道:“是宫中传来了旨意,皇后娘娘说小姐这件事事关重大,不可以擅自做主决定,所以皇后娘娘说还要好生调查一番才能决断,准备等到陛下醒转过来之后。”
江千儿闻言并没有丝毫惊讶的样子,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这么说皇后娘娘是不打算杀我了。”
静依面露一丝诧异,不禁道:“怎么小姐好像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一样?”
静依话音刚落,她却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惊讶道:“难道昨晚……”
江千儿点了点头,并不否认。
此刻静依的脸上全然是震惊之色,只有环香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尚且还蒙在鼓里喃喃问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明白了?”
江千儿对静依道:“静依,你告诉她吧,不过这件事事关重大,可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静依回过神来,立刻十分郑重的点了点头:“是,奴婢明白。”
江千儿说完又伸了个懒腰,继续又睡了下去:“我总觉得还有些困,先让我再睡一会儿吧。”
“是小姐。”静依说完立刻拉着环香走了出去。
江千儿裹着被子,转头面向床里闭上眼睛,然而她的嘴角却不禁扬起一丝淡淡的笑。这件事还要多亏秦宇了,若非是他拖住皇帝和皇帝的耳目,昨晚皇后哪里能那么容易轻易出宫来见自己。
没错,皇后拉拢孙家原本就是为了帮助太子,而要想让皇后改变主意,那必定要让皇后怀疑到孙家的用心,最好这用心还是针对太子的。
看来从此之后不光是孙家了,恐怕皇后对静妃也不会再有什么好脸色。
当然,在皇后的心里恐怕一直对这个年轻美貌独宠多年的妃子怨恨不已,只是为了彰显她母仪天下的气度才有所收敛而已。
这一切若是由别人来告诉皇后,皇后恐怕未必会相信,还会怀疑那人的意图,但若是由皇后自己来发现,那就大不一样了。
人总是这样,和别人说的相比,总是会更相信自己一些。
江千儿这一觉睡到了晌午过后,睡得格外安稳。
这几****为此事一直是侧夜难眠,如今才算是安心了一些。
江千儿醒来之时,只觉得迷迷糊糊间床边好像有什么人,她睁开眼睛,却见秦宇已经坐在床边正看着她。
江千儿睁开眼睛望着他,却发现他此刻正看着自己看的十分出神。
江千儿坐直了身子道:“怎么来了也不叫醒我。”
秦宇道:“我看你睡的安稳,所以才不忍心叫醒你。”
江千儿坐了起来,方才道:“这件事说到底还是要多亏了你,若不是有你在宫中牵制,恐怕事情也不会进展的那么容易。不知皇帝那边怎么样了?”江千儿说到这里,脑海中却已经可以想象出皇帝那种怒不可遏的表情,恐怕皇帝还从未被人如此限制过,此刻若有机会恐怕是恨不得杀了他。
秦宇闻言却一笑道:“他还能如何,他可是一个十分在意性命的人,他当然不会用他的性命去冒险了。所以他乖乖跟我一起等到了天亮,等到了皇后的消息。这也是他活该,谁让他要一直装病,害得你被外面的人指责。”
江千儿却道:“虽然经过了这样的事,但在我看来陛下的病也不会好的有多快。”
秦宇却不以为然道:“那又如何,反正咱们也没有指望过他。”
“你的意思是?”
秦宇微微一笑道:“还记得你让我追查那寺庙中的人究竟跑到那里去了吗?我这边正好调查到一些结果。”
江千儿一下子有了精神,立刻道:“你说来听听。”
秦宇道:“其实在事发当日他们就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好,所以就偷偷跑了,昨日我的人在城外的一处难民聚集地找到了他们其中的一个,有他在必定能证明那座宅子与孙家有关,也能证明是江芷贞故意设计陷害于你。”
秦宇底下的人办事竟如此利落,倒是让江千儿吃了一惊,不过很快江千儿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不如就将这个人交给皇后娘娘处置吧。”
秦宇闻言突然间笑了起来:“我也正有此意,我已经让人去通知皇后娘娘了。”
江千儿微微惊讶,不免问道:“什么人?”
秦宇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道:“当然是太子殿下了。”
江千儿心中微微惊讶,但很快明白了秦宇的意思。
太子向来是没什么主见的,也不是很有心机,和慕容德的心机深沉是远远不能比的,太子平日里行事多仰仗手下的人,如此他反倒更好利用。
江千儿道:“那么可以定要让太子知道孙家和三皇子的关系。”
秦宇笑道:“那是自然,已经有人十分详细的把事情经过告诉太子了,现在太子恐怕正义愤填膺在赶往皇后寝宫的路上呢。”
果然不到半日,宫中传来了消息,真正意图谋害江芷贞的凶手找到了。
经过审问,终于证明了永定县主的清白。而将真凶抓获的太子殿下,也同样落了个明察秋毫英明神武的美名。
孙家人气得跳脚,尤其是静妃。
在得知这个消息后静妃几次想要去求见皇后娘娘,但皇后却都已身子不适为由对她避而不见,气得静妃也无可奈何。
原本静妃在宫中闹得厉害,一心要为江芷贞讨回公道,然而不知怎么的,闹着闹着静妃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好似一下子想明白了接受了这个决定。
江千儿听到这个消息并不意外,静妃是个聪明人,应该也已经知道了证人到底是谁送去的。
皇后毕竟还是顾及到孙家的根深蒂固,并未让那人直接指证孙家来治孙家的罪名。
何况如此也不过是洗刷了江千儿意图谋害长姐一事,但却并未洗刷江千儿将陛下气病的罪名。
乾清宫中依旧没有丝毫消息,外人看来陛下依旧是在昏迷不醒之中。
只是皇帝若不肯醒来,旁人也当真无可奈何,秦宇不禁愤然道:“那个老家伙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这么一来你就一直无法洗刷冤屈了。”
江千儿却十分冷静,皇帝显然已经走了这最后一步,虽然看起来是消极应对,但对她现在的处境来说也等于是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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