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银河下,火球越燃越旺,强烈的光亮持续散开,消融白骨之墙的冰冷气息。唔!那更像是黑暗中睁开眼的恶魔之瞳,正贪婪的嗜着新鲜的血液。凄厉的狼嗥声就在那附近发出,声音渐渐减弱,直至消失。那仿佛是生命由生到死的一曲悲歌。
“狼叔叔……”
小伤呜咽着,牙齿紧咬嘴唇,眼神充满了不知所措。独孤鹤轩冷漠的双眼中泛起几丝红色光芒,轻轻拍了拍小伤的肩膀。
“苍狼前辈传话,一定要我们等到天明。此刻,阎王前辈已赶了过去,我们只能等到天亮再做打算。”
“狼叔叔已经生命垂危了,你知道吗?”小伤强忍眼泪不落下,低啸一声,“我要去救狼叔叔!”
“小姑娘,盟主没做错。”尹政及时解围,“眼下,那个叫阿三的人尚且忌惮盟主几分,不敢轻易将自己彻底暴露在盟主的眼皮底下。倘若我们自乱阵脚,让他混进百万众之中,那才是麻烦的真正开始。到时,任凭盟主如何了得,亦绝难收场。”
铁狼蛛接话道:“我过去看看,万一能帮上什么忙!再者,那团火球的地方,很可能是打开通道的地方。若真的让那厮抢占先机,我们现在前无去路,后无退路的处境,将恶化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我的想法是,阎王老子与塞北苍狼都搞不定的事,你能有什么把握搞定?”汪林打岔道,“保存实力,等妖怪出现后与其一决雌雄,难道不是更好的选择么!急不得,一定要稳住!”
正在此时,远处的火球忽然变暗了下来。与此同时,一声低沉的嗥叫声传来,好像地底有一只狼被半捂住嘴巴,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愤怒的闷吼。而火球则似熄灭了一般。
“阎王前辈偷袭得手!但苍狼前辈恐怕已受重创!”独孤鹤轩沉声道,“只是,按理,那团火球不应该熄灭。”
“蛮神族与蛮族皆有撒满,但只是同名,完全不同类型。”小枫叶警惕的耸耸肩,低声道:“蛮族的撒满,仍是以自身修为为重,然而,蛮神族撒满的力量则是源自于献祭。所谓的献祭,即是杀戮生灵、供奉蛮神,蛮神再赐下力量。所以,在古老的年代里,曾有天神降临,才打败了蛮神族,将它们封禁在‘暗黑界’中。”
“奇怪,如此邪恶之族、鬼怪异说,为何我人族从未听闻过?”独孤鹤轩十分不解的看了一眼尹政,有询问之意,心道:小时候爷爷经常说,将来会有极其可怕的事发生。可究竟是什么事,从来没说。那怕是追问,爷爷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现在想来,莫非,那件可怕的事连爷爷也不知道?该不会是蛮神族的事?可若真的是此事,反而没有任何理由不说!
“蛮族,为人族所熟知;献祭,这种邪恶的事情,纵使是在魔教中,亦曾有传闻。唯独这个蛮神族,的确是闻所未闻。”尹政摇了摇头,叹声道:“不过,假如在鸿蒙界中有记录的话,相关的典籍只有可能在一个地方。”
“元始剑宗!”独孤鹤轩脱口说出,心道:在整个鸿蒙界中,被传说装扮的神乎其神、玄幻无比的只有三个人,一是元始仙宗,一是通天剑仙,一是太上丹仙。这三位传说中的人族圣人,各自创立了鸿蒙界中最长盛不衰的万年巨派。传说中,三位人族圣人师出同门,皆立有“天道”之功劳,从而使得天道三分,各掌其一。三人中,“文曲”恰恰是由元始仙宗执掌。
可是,关于元始剑宗中究竟有没有相关典籍,至少站在这里的人当中,如果独孤鹤轩不知道的话,那么绝对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因为在元始剑宗的众弟子中,他的辈分地位是最高。而他的尴尬在于,自己下山前,其师尊紫菁真君仍是默默无闻,根本不可能知晓宗门的秘密。
独孤鹤轩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摇摇头,心道:等回清微山脉后,有了如今身份的师父,或许可以找到答案。
此刻,独孤鹤轩突然想到了那只猴子、那棵参天的神异之树,暗自道:它的存在,莫非与蛮神族有关?
联想到这里,脑海中瞬间被一种空白占据。若真如此,那岂不是说,龙渊谷与蛮神族有些神秘的渊源?可这如何成为可能?倘若真是如此,岂能没有那怕是一点点的传说?要知道,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任何事,绝不可能被永久淹埋。
忽然,他又想到了“符百通”。他口口声声说的“他们是疯子”,隐隐约约中似乎有些耐人寻味。那会是什么事?
随之,又有两个人影出现在脑海,塞北苍狼与阎王老子。他二人是如何发现的?以他二人的修为实力,以及伤心峰的名望幕僚,为何会追随在自己左右?
黑夜里,阴风嘶吼,唳气澎湃。人们不由得打上几个冷颤,互相之间稍稍走近,好抵御可恶的阴冷夜晚。漫长的等待,大概是最艰难最无奈的生命状态之一。黎明来临的那一刻,人们难以抑制喜悦,脸上的愁容如同冰霜,悄悄消散。周围的气氛亦如同朝霞那般灿烂。
下一刻,所有人将目光看向独孤鹤轩。只见他面容平静,如同一樽木雕似的立在原地,没有任何行动的打算。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许正在对自己过度自信的自责?
铁狼蛛率先开口道:“我过去看看?”
独孤鹤轩只是很机械的点了点头,整个人继续陷入无法自拔的深思中。
铁狼蛛、小伤、尹政、计宁四人一起前去。约莫半个时辰后,四人急急返回,抬来了气息奄奄的塞北苍狼,与昏迷不醒的阎王老子。
不知为何,独孤鹤轩看着身受重伤的二人时,眼神充满了莫名的冷漠。亦没有任何动手相救的意思。这一下,把所有人整懵了过去。
尹政为人精明沉稳,一眼看出其中的端倪,开口道:“盟主,我们是在两个骨架台上找到他二人的。看情形,似是被有意放置在那里,专等我们去救人。以老朽之见,二人虽受重创,但无性命之忧。骨架台方圆百余丈内,没有任何的异常。”
独孤鹤轩走到阎王老子跟前,狠狠的踹了一脚,大声道:“你二人早知道鸿蒙界中那种神秘的狗头怪人,为何不早告知我们?”
小伤大怒,原本蹲地的她,像一条柔蛇一样跃起,一把掐住独孤鹤轩的脖子,眼睛中冒出异样的凶光。仿佛在下一刻,就能活活掐死独孤鹤轩。
“小伤,放手!”地上躺着的阎王老子懒洋洋的说时,慢慢起身,哈哈大笑,道:“本想骗点元始剑宗的仙丹,没想到,被你识破。”
小伤一愣神,怔怔地看着阎王。
“此事,我绝不能说。但到了这个地步,肯定是瞒不住你了。”阎王老子无奈道,“没想到,此獠之强悍,远远超过了我们的认识。好在,它已被我二人惊走。不过,其真正的危害,恐怕正在酝酿中。盟主,我们得找到返回鸿蒙的路,尽快离开这里。”
“既然来了,我就没想过要走回头路。区区一介狗头怪,难道就能挡住我前进的路?”独孤鹤轩冷冷的说道,“再有四个时辰,他们便会苏醒过来。趁着这个时间,大家先休息休息。” ***
云开见日,冰霜消融,原野的上空雾蒙蒙的一片。苍苍茫茫,缥缥缈缈,直连天际。雾气下的百万人众,缓缓苏醒过来,努力适应着自身的新变化。
并没有什么外表的直接变化!只是给旁观的人一种十分“净”的感觉!
人自出生到死去,吃遍五谷杂粮,各种腥荤,体内不知藏纳了多少的杂质。对于修道中人来说,这些杂质是直接影响修道的主要因素之一。譬如,为何强调修炼灵材的重要性,是因为其一个重要作用便是“净化肉`身”。
独孤鹤轩独创一药粥,完成不知需要多少修炼资源、多少修炼时间才能完成的功效。算是一次试验,但他怎么可能承认?上一次那么危险的事,他都泰然自若,何况此次?
独孤鹤轩走近最先苏醒的仇禩,问道:“老二,感觉如何?”
仇禩呲嘴一笑,揉着丹田部位,回道:“大师兄,我感觉我的丹田内有一块金子、一掬清水,金子浮在清水上,慢慢的晃悠。”
“哦?”独孤鹤轩表现得很诧异,大笑道:“竟然是金水系!可喜可贺!等你发达了,得请我喝顿好酒!”
仇禩忙道:“大师兄那里的话!我愿追随大师兄左右,直到永远!”
汪林凑过来,鄙夷的哼了一声,道:“嘴巴真甜!师兄是你想追随就能追随的?”
刁驷懵着个脸,嘻嘻直笑,一幅哭笑不得的样子。独孤鹤轩走过去,拧了一把他的瘦脸,道:“你小子果真有些机缘,竟然也塑铸成了‘金水系’。”
“这很难得吗?”刁驷嘴一努,又呲牙咧嘴的笑着说道:“大师兄,将来我成为涅槃境真君的机会,是不是有了百分百的把握?”
刁驷这话倒也不假。在人族的修真长河中,七星神盘中拥有金水系的修士,其修道成就远高于其它各种情形。
“想得真远!先想想,如何才能突破至神意境!”
独孤鹤轩泼冷水于他,走到庞巳、殷斯、汤泗三人前,亦问了相关。庞巳的不赖,是金系主导;殷斯与汤泗的皆是火系。令他没想到的是,在黄愍他们六人中,黄愍、姬融、甘聃三人皆是金水系,古甲是火系主导,宋武是木系主导,宫晓则是水系主导。
可以说,五个金水系的存在,是在很多二流门派中,亦是至少三百年难以一见的壮举。然而,星河盟下子拥有了五人,这要是传出去,足以震惊鸿蒙。
无疑,独孤鹤轩的羽翼已经长成,只差丰满。要知道,这十一人可是独孤鹤轩一手亲自栽培起来的。
此次服粥后,本己是真元境修为的人,收获极丰。清灵境或是没修为的人,则表面上没任何大变化。但他们身上充满着强大力量的气息。似乎有东西正触碰着他们体内的潜能,徐徐向体外扩散。
独孤鹤轩见状,立刻下令前进。
阎王老子拦住,问道:“往那里走?你总不会穿过那堵骨长城吧?”
“正是它!”
独孤鹤轩没有多说话,却是放出小黄狗。随后,御空而起,如同一枝利箭射`向骨墙。
“轰隆隆~”
剑芒与骨墙相撞的一刹那,仿佛雷公电母发出雷霆之怒,闪电轰鸣,雷声阵阵。紧接着,那道带有雷霆之威的剑芒再度冲向骨墙。
二次、三次、……、九次之后,骨墙轰然倒塌,仿佛一条巨龙陨落,巨大的身子砸向地面。霎那,山摇地动,天崩地裂,大地被撕裂开一道道巨大的缝隙。
倒塌的骨墙,没有一丝丝的灰尘,没有散乱一地。竟是塌的整整齐齐。塌方的一些位置上,自然而然的出现了一条条入口通道。
一个声音急促的说道:“你识破了这墙的秘密?”
“年轻人,你不错,你真的很不错。只是可惜啊,龙渊谷那些自私的人害了你,也害了他们自己。”另一道缥缈不定的声音,突然从骨墙深处传来,似是对一位老朋友的褒扬之语。
只听他续道:“纵使你已识破了些表象,联想到了一些事情。然而,这些连事情真相的冰山一角亦算不上。若说能算得上冰山一角的事,龙渊谷长孙家的那人识破的,可以算,却也无济于事。”
“你们人族真有趣,连最亲近的人的性命,都能是利用对象。”
“愚蠢的人族,如蝼蚁般的人族,只有屈服于我神族,成为神族的奴隶,才能得到神的眷赐,才能长生不老。”
独孤鹤轩平静的说道:“是我将你带出荒野地,令你找到更合适的肉`身夺舍。今天,你敢出来与我真正的打一场吗?”
“嘿嘿……!我要是能杀得了你,你能活着离开昆仑山?饶他二人一命,也是看在你帮我的面子上!一命换两命,从此两不相欠!”
阎王老子破口大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我阎王老子纵横鸿蒙百余年,岂是被吓大的?有本事,出来单挑!”
“真该割了你那根毒舌!”
“独孤盟主,我要走了,要去神庙报道,好早日获取献祭之力量。不久的将来,我定会率领神族大军,来鸿蒙界打打猎!”
“进入蛮荒界的那扇‘门’,是你故意打开的?”
“不是我,而是你!不妨告诉你,那扇门与龙渊谷有直接关系,你明白了吗?”
“一扇门关,一扇门开?”独孤鹤轩身子一颤,知道自己曾不惜一切代价封印龙渊谷,定是一个弥天大错。可为时已晚!
“那其它的异界之门,为何迟迟没有打开?”
“哈哈……神族终将统治宇宙!”狂妄的笑声远远离去,余音回荡在骨墙上,发出鬼嚎般的怪音。
“怎么会这样?”
阎王老子既惊且怒,质问独孤鹤轩。独孤鹤轩淡漠一笑,道:“你难道知道的还少吗?”
“我什么都不知道!”
“苍狼知道!等他好转后,你问他便知!”独孤鹤轩一挥手,示意大军跟上,进入骨墙的另一面世界。
***
什么都没有!
无尽的旷野上,神秘的蛮神族,强悍的蛮族,嗜血的妖族,统统不存在。反而是站着千余名人族,而且独孤鹤轩与有些人一点也不陌生。
他们正是以五派八家为主力的人族修士!只不过,此刻,他们皆是衣衫褴褛,浑身染血!那怕是强大的涅槃境与金丹境修士,亦不例外!
他们一路行来,遇上了什么可怕的事?这是星河盟阵营每个人的第一反应!
何况,他们当中,似乎牺牲了一小部分人!
独孤鹤轩面无表情的扫视着,目光渐渐停留在范见仁的身上。他那身白袍,近乎成了蓑衣,有几缕丝布上仍滴着血液。
范见仁见状,不由得低头观看,一腔愤怒不知如何发`泄。只能接受独孤鹤轩嘲笑的目光。
应裁是最为激动的一人,久久才反应过来,忽然大喊一声“七叔”,朝着一位中年人飞奔而去,大声道:“我不是给你们留下了路标么?你们怎么没追来,反而走了另一条道?”
“哈哈!你是留了标记,可有人留了另一个更像是真的标记呀!傻小子,我们上当了!”中年人气概豪迈,没有任何悲观失望之意,“幸亏,五派八家赶来的及时。要不然,我们这一路人绝对得全军覆没。”
应裁努睁双眼,吼道:“怎么可能?谁能模仿我应家的特有标记?”
“当然是我们应家人咯!”中年人哈哈大笑,“你们的盟主真厉害,竟然能请动他。高招,真是高招,七叔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应天佛?他不是死了吗?”应裁一脸懵懂,事情之复杂,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能找到‘死人’的人,才是真正厉害的活人啊!”
“你们处心积虑,究竟所谓何事?”独孤鹤轩走近前,不客气的问道:“如果你们行的是正大光明的事,龙渊谷恐怕早已与你们结盟了。”
“不错!我们是盗墓世家的人,行的一些事的确不够光明。不过,我们现在的行事,在各派高层中并不是什么秘密。”中年人投来赞许的目光,“老爷子说了,可以告诉你,我们现在所做的事,与龙渊谷曾经做的是同一件事。这件事,百炼兄没告诉你,我们也不会多事。”
“你们在寻找一样东西,对吗?”独孤鹤轩淡淡的说道,“那应该是通向某个地方的一把钥匙!”
中年人不由错愕,点头道:“看来,你已经发现了很多线索!果然了不起!‘千用’之心,无数修道法诀,并没有使你分一丝一毫的心!不过,我们纳闷,为何百炼兄从没想过让你接触这件事?”
羽皇真人淡淡一笑,道:“若想探寻事情的真相,有时候,从空白开始,比从杂乱的故事传说中寻找线索,更靠谱。”
“你小子真是太狠毒了。此次,若是没有我们这些老骨头,那你们这一代中,再也没有能与你抗衡的人了。”
“路是你们自己选择的!怪我咯?”
***
“鹤轩师侄,掌门师兄有令,无论这里的结果如何,宗门中人必须立刻返回清微山脉。”景澄长老走过来,沉声说道。
这些修道有成的金丹境修士,自然没那么好糊弄。他们在冰火大陆上平静且冷静的表现,足以证明他们对事情进展的准确判断。甚至,他们早已察觉,那扇异界之门开启,实则是一个骗局的开始。
试想,若不是意外,多少人族修士会被那海吞噬掉?又有多少人会死在各种禁障中?
然而,一切进展的太顺利!这便足够说明一些问题!
“师叔,我要带着星河盟的人,回龙渊谷。请师叔转禀掌教师伯,弟子安顿好星河盟大军后,自会亲自前往元始峰请罪。”
独孤鹤轩心知此间事已了,自己也不可能带着星河盟的人返回清微山脉。况且,自己身后站的可不是一两万人,而是百万余众。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独孤鹤轩不会让星河盟成为元始剑宗的附庸。
“大断山,足够你安置这一百万人了!”景澄长老淡淡一笑,“你可真调皮,什么事情总是想在别人前面,想的十分周到。好在有掌教师兄,否则,谁能管得了你。”
“从现在开始,计宁他们得听我的调遣。柴进他们十余人,乃是宗门前辈的后裔子孙,宗门已有安排,也不能继续追随你左右。宗门的外门弟子,仍由归你统属。铁狼蛛他们一伙,你可要妥善安置。”
独孤鹤轩点头道:“应该!”
计宁、申石等人,毕竟是元始剑宗的内门弟子,听从宗门长老的安排,完全合乎常理。这也意味着宗门高层对独孤鹤轩的一次严惩。
这个结果是独孤鹤轩预料到的,所以,他表现得很坦然。但汪林心直口快,第一个不干了。
“回禀长老,弟子愿追随在星河师兄左右,愿永不接受宗门的赏赐!”
“呸!真是狂妄的无以复加!”甄诗影一见汪林出言不逊,骂道:“你先问问你自己,你是不是元始剑宗的内门弟子?跟着他,本事没长多少,倒是学会了自负式的狂悖。”
汪林还口道:“管你屁事?难道我还能轮到你来管?我愿意降尊、愿意让出那份修炼资源,只为追随在我师兄左右,这有什么错吗?”心想:谁不懂你们的算盘,不就是让我们脱离师兄后,再让我们在无聊中虚度光阴。
汪林一语得逞,继续发口威,声音更加洪亮,道:“有人把我们与师兄一分离,以后谁来保证我们的胳膊不被人砍掉,宗门上下还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难道天底下的人,都像某些趋炎附势的势利小人,只会去攀龙附凤?难道说我们是内门弟子,就失去了自由选择的权利?”
汪林这话,指桑骂槐,惹得落尘躲闪间向这边看来。反正,他是光脚的,自然不怕穿鞋的。头脑一热,什么宗门颜面,管他屁事。
景澄长老显然是早有所料,表现得十分平静,讲道理,汪林他们心中藏了太多的愤怒,只是淡淡的说道:“这也是紫菁师姐的意思。”
汪林脸色一变,扭头看向申石他们。虽说他们也是独孤鹤轩一手栽培提拔,可他们能突破到神意境,是实实在在的由紫菁真君所赐。这也同时说明,他们背后的撑腰者是紫菁真君。那要是谁想难为他们,也得考虑清楚是不是真的有足够的实力去挑战一位太虚境的真君。
独孤鹤轩一言不发,头微微一低,看向身旁的小黄狗。小黄狗毛发锃亮,仗着主人,颇具威势。发现主人正看它时,脖子一伸,势如啸天。
“汪汪!”
***
人族大军开始回撤,陆续返回鸿蒙界。
这一次蛮荒行,揭开了一些谜题,却留下了更多的疑问。
譬如,蛮荒界中的妖族与蛮族去了那里?没人相信他们真的绝了种!假如真的发生了,那鳌擘、奕雳他们这些被本族遗弃的反成了唯一的幸存者。于是,当年的冰火大陆上又发生了什么?
再如,传说中的暗黑界之事,为何会毫无根据的出现在蛮荒界?传说中,暗黑界与蛮荒界之间,隔着魔兽界。所谓的魔兽界,是任何生灵皆不能生存的地方,只有变异后拥有异常血脉的魔兽,方可生长其中。
亦如,令鸿蒙界最关心的龙渊谷之事,为何会与神秘的蛮神族联系起来?这是人族现有的任何记载中,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似乎,那一扇异界之门的开起,是拉开大幕的真正起点。只是尚未有人撩起冰山一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