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油漆事件,井上冷嗤一声:“既然保镖行失责,就该承担后果,我想不出我有什么宽宏大量的理由。”
这东瀛老鬼子还真是斤斤计较!钱也赔了,歉也道了,还想怎么样?非要把人逼死不可?
嘉意暗中咬咬牙,却不得不强挤出笑容,将伴手礼递过去:“其实,井上先生就是因为一口气还没消,但真正应该气的,不应该是保镖行的人,而是泼您油漆的人。这些是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助手将伴手礼接过来,递到了井上的眼皮下,一一报告着礼物清单:
“井上桑,是冬虫夏草,人参、鹿茸,血燕……还有两瓶绝版皇家礼炮,和一只足金手镯。”
每一样礼物,都价值不菲。
和海岛武魂合作后,电影剧组马上付了第一笔头期款,嘉意手头还挺宽裕,再加上之前在帝盛根本没有用钱的地方,F。WANG婚纱店赚的收入全部都存下来了,没动过,所以这些伴手礼虽然昂贵,对她目前来说还是拿得出来的。
井上瞟了一眼那些礼物,脸色总算好了一点:“楚小姐年纪不大,没想到还挺会办事的。”
“还请井上先生通融。”
井上小眼睛眨了一下,精光一射,双手拢在一起,支在膝盖上:“保镖行的聂老板是楚小姐的男朋友吗?竟能让楚先生打电话帮忙,现在楚小姐还亲自登门来求情。”
嘉意照直说:“不是,是很好的朋友。”
井上不大相信,单纯的朋友能让她这么费心费力吗,嗤笑:“既然是很好的朋友,那么――”
说着,绿豆小眼一瞟,落在了嘉意带来的皇家礼炮上,用东瀛话吩咐了几句。
助理立刻用开瓶器将一瓶皇家礼炮开了,倒在威士忌杯中,放在了嘉意的眼下。
“那么,这瓶酒,楚小姐就代替聂先生喝下吧,就当是请罪酒。可能我一高兴,就不怪他们保镖行了。”
井上翘起二郎腿。
井上家族一向不把华人当回事儿,更何况是送上~门来找羞辱的华人。
光天化日在华夏被人泼油漆的气还没消,井上现在看任何一个华人都不顺眼!
嘉意看了一眼那瓶皇家礼炮,别说一瓶,一杯下肚她可能就完蛋了。
不过如果喝瓶酒就能让井上消气,不再追究,实在太划算了!
她眼珠一动:“没问题,不过井上先生,我有点儿事情,先在外面打个电话,等会儿喝。”
“好。”井上耸肩。
嘉意走出套间,先赶紧叫了个服务生来,拿了小费给他,让他去给自己拿点醒酒药。
这种高级酒店的客房服务一般会为客人备用醒酒药,吃几颗垫垫胃,不会那么容易醉。
然后,她打通了聂亦霄的电话,等会儿万一醉了,让亦霄哥来接自己走。
聂亦霄一听她一个人跑去井上那儿提着礼物求情,再一听井上让她以酒谢罪,明显就是耍她,脱口就责骂:“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现在说也不晚啦,”嘉意吐吐舌,知道聂亦霄是因为担心才发脾气。
聂亦霄余怒未消:“保镖行的事情不关你的事,谁让你瞎掺乎了?”
嘉意深呼吸一口,说道:“这么点儿小事,真的不算什么。”
他为她付出的更多。
为了她,背叛组织,连命都不要,就算如今留在云岭,也是因为她…
她怎么可以在他的事业需要帮忙的时候置之不理?
聂亦霄终究没再说什么,焦急:“行了,我马上过来,你随便找个理由给我推了,别给我喝酒!”说毕,搁了电话。
嘉意挂上电话,侍者正好拿了醒酒药过来。
她吃了两颗,心里踏实多了。
返回套间,井上正等得有点不耐烦了,见嘉意进来,皱眉:“楚小姐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强求。”
嘉意见井上不高兴了,生怕他反悔,一把拿起威士忌杯,屏息一饮而尽,然后将杯子掉了个面,亮给井上看。
“好,好!”井上这才稍微满意,拍着手。“楚小姐到底是官家小姐,豪气!”
“井上先生刚才的话不会是骗人的吧?”嘉意不忘记提醒。
“放心,说到做到!”井上绿豆小眼一眯。
嘉意再不犹豫,拿起皇家礼炮朝杯子里倒满,又喝了起来。
可能是醒酒药的药效,几杯酒下肚,虽然有些微醺,但不至于像以前那样头晕眼花,三步就倒。
幸亏早有准备。
嘉意心中松了一口气,只一心想把眼前的一瓶皇家礼炮全部喝完,早点儿了事。
酒瓶快见底,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杯了,嘉意的头终于开始沉起来,浑身汗津津,拿杯子的手也有些颤抖不稳。
井上看着眼前喝得面若桃花的女人,心中莫名像是爬了蚂蚁,痒痒的,目光一闪,饶有兴趣地抬手一挥。
房间内,几个东瀛助手立刻退下。
“楚小姐是不是不能喝了?看你汗流浃背的。”
井上拿起茶几上的纸抽,坐到了嘉意跟前,抬手想要给她擦汗。
醒酒药护体,嘉意还没醉得那么厉害,见他让助手离开,单独坐过来,莫名竖起了防备心,警惕地移开两步,顺便将最后一杯酒喝完,然后把空杯子“砰”一声,倒扣茶几上:
“井上先生,酒我喝完了,希望你也能够说到做到。”
井上看了一眼那瓶空了的皇家礼炮,呵呵:“楚小姐果然厉害。不过,我刚才只是说,你喝完了我可能会原谅保镖行,并不是一定会原谅哦。”
嘉意有种受骗的感觉,站起身:“井上先生,你是故意耍我?”
井上眼睛一眯:“不是楚小姐自己送上门的吗?”
嘉意抓起沙发上的手袋。
井上见她要走,戏谑的声音飘来:
“楚小姐就这么走了?保镖行的事情不管了?”
她身子一滞,忍住冲动。
人已经来了,礼物也送了,酒已经喝了,被井上耍也耍够了,就怎么走了,真是划不来!
她望向井上,冷冷讽刺:“我以为像井上先生这样的国家高官,说话应该是一言九鼎,很守信用,原来也不过如此啊。”
井上当然明白她是在用激将法,嗤笑着:“好,你让我答应放过保镖行也行。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