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挺长躯穿插在宴席之间,风度翩翩,仍是这个城市地位最崇高,最受市民尊崇的男人。
嘉意看得更加咬牙切齿,装得可真够累,难怪都说玩政治的人都是两副面孔。
眼下看上去正派高贵,衣冠楚楚的男人,众人怎么可能想到他背面会做出那种……
那种令人羞耻的邪恶举动!
终于,经过一道道的宴席桌,快到主人席附近,嘉意不用再跟他做面子工程,挣脱出他的手。
正这时,却听前面的座位传来“乓”一声脆响,玻璃杯摔在大理石地板上,响起落地开花的声音!
随即,年轻女人的声音刷的站起来,抖着裙子,声音压抑着恼火:“有没搞错——”
正是小洛的声音。
接着,是一声小孩受了惊吓的哭声:“呜呜,哇——”
嘉意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仔仔。
望过去,却不是仔仔,而是个粉嘟嘟的小女孩。
小女孩穿着一件缀珠的定制公主裙,看上去跟仔仔差不多大,五官雕琢出来的一般精致漂亮,近乎完美无暇,像个洋娃娃。
恼火出声的女人则是小洛。
小洛的裙子淋湿了一片,沾上了果汁,脚下是刚刚摔碎了的玻璃杯。
仔仔正站在那小女孩身边,不停摸着同伴的脑袋,安慰:“馨馨,别哭了哈。”
小女孩却依旧揉着眼泪,似是被小洛刚才的样子吓得不浅,哭哭啼啼:“霆哥哥,她好凶——”
两个小包子一唱一和,惹得小洛脸色更加难看,说也不好说什么。
嘉意倒吸口气,忙走过去,蹲下身,将两个小孩先拉到旁边,免得不小心猜到了玻璃碎片扎到了。
霍振旸看出那个小女孩是今天赴宴的宾客之一——北方军区甘老司令一起带来的小孙女,不禁眉头一沉,大步走过去:“怎么回事。”
小洛正心疼被那小女孩子弄脏了的裙子,见表哥脸色不快地过来,愣了一愣。
仔仔马上汇报:“馨馨从没见过演员,知道表姑姑演过戏,想要跟表姑姑说话,好心端饮料给表姑喝,可表姑却不喝,还把馨馨端来的饮料泼了,馨馨才吓哭了。”
甘馨馨也揉着泪眼婆娑的大眼睛,点点头,表示仔仔说的没错,哭得更加委屈。
甘馨馨和仔仔在宴会厅里玩耍,甘家的长辈也没在意,此刻也听见了孙女的动静。
甘老司令在助理的陪伴下,拄着红木龙头拐杖走过来了。
虽然上了年纪,甘老司令却不输年轻时的威严气势,看见甘馨馨哭得小脸都花了,心疼成什么样子,很不满地看了一眼小洛,看在霍振旸的份上不好说什么,脸上却满满都是不悦。
甘馨馨是甘家的第三代苗苗,就这么一个小孙女儿,平时被甘老司令捧到天上。
而甘家在北方的政界又是实权派人物。
甘老司令这次亲自携礼来参加楚焰寒的婚礼,是因为霍振旸的面子上,以此机会,正好跟沿海这名新晋的政坛新秀建立好关系。
看见甘老司令亲自过来,霍振旸脸色极不好看:“LO,你跟四五岁的小孩子也能较劲吗?!”
一时间,附近宾客的目光全都投在了小洛身上。
小洛看这架势,知道这小女孩的爷爷是表哥重视的贵宾,反应过来,解释:“不是,表哥,那饮料——”
仔仔悄悄掐了甘馨馨一下。
忽然,甘馨馨哭得更大声,湮灭了小洛的解释。
这一哭,让气氛更加尴尬。
霍振旸的脸色也更加阴郁。
甘老司令慌了:“馨馨,怎么了?不是被玻璃扎到了吧?”
嘉意也怕刚才玻璃碎渣溅到了小孩子身上,帮甘馨馨检查了一下小手小脚,发现没什么问题,才揉揉甘馨馨的脑袋瓜子:“没事,馨馨没有受伤哦。”
甘馨馨哭声没停下来,哎,霆哥哥掐得好疼哦。
甘老司令脸都紫了,正要派助理将孙女抱回来,只听嘉意柔声哄着:
“小洛阿姨也不是故意的,馨馨最大方了,会原谅犯错的人,对不对。”
小洛脸都紫了,攥了攥拳。
甘馨馨哭声小了点,却还是哼哼唧唧着抽泣。
“馨馨哭花了脸,就不漂亮了噢。”
甘馨馨哭声一顿。
嘉意又趁热打铁:“让霆哥哥带你去玩好不好。”
说着站起身,纤臂一抬,示意侍者将两个孩子牵到酒店的儿童专用娱乐场那边。
甘馨馨一听,马上止住哭声,拉住仔仔的手,破涕为笑。
气氛因为嘉意的调和,缓解下来。
甘老司令看着宝贝孙女和霍家小公子并排在侍者的引领下离开,脸色好多了,不禁朝嘉意道:“霍太太是吗?”
“是的,甘老先生。”眼前满头银发,却精神矍铄的老者,嘉意明白他的身份,这次是因为霍振旸的人情,才来恭贺爹地妈咪的婚礼。
“还是霍太太懂礼节识大体。楚家出来的女儿,到底还是比一般的所谓的千金小姐内涵底蕴要好。”
甘老司令对小洛心存不满,只是知道她是霍振旸母亲那边的远房亲戚,并不好直言相斥,但终究还是忍不住,故意扬起了声音,讽刺了两句。
小洛脸色就像吃了翔一样。
刚才那个甘馨馨递给她的饮料不知道加了什么,才喝一口,她就吐了出来,明白是这孩子故意戏弄自己,才会生气将杯子当场摔了。
却也知道这个时候再解释,一点用都没有,反倒还会越发挑起表哥的怒火。
只能忍下这口气。
霍振旸目光瞟到小洛身上,冷冷:“你先回去。”
“表哥……”小洛冤枉得要命。
若不是舅舅的下属在场,他就不只是这四个字了,阴鸷的目光更冷冽几分。
小洛倒吸口气,只得拿起晚宴包,带着一身的果汁味儿,恨恨离场。
甘老司令看着,神色舒缓了一些,在助理的陪伴下,回到了座位。
霍振旸目光落在已经回到了座位上的嘉意身上,不禁眯了一眯。
小女人还挺会解局。
两步走到她长椅背后,微一弯身,俯下头颈。
她刚坐下没几秒,觉得耳颈后一股男人的热息侵袭来,只听他传来的声音藏着几分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