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正因为如此,聂亦霄横下心,将哭泣不止的嘉意搂进了怀里。
他清瘦的身上略带着病房里药水的气味,又有他自己一贯的疏朗眷雅又魅惑人心的气息。
她曾经那样依赖他的气息。
觉得只要世上有这个男人的陪伴,到哪里都不怕。
一时之间,恍了神,就像小时候摔到了或者受了委屈一样,任由他各种方式的爱哄。
病房虚掩的门口,随扈看着身侧刚刚赶过来、脸色阴沉的男人,提心吊胆:“BOSS…”
霍振旸没说话,眸底的阴寒却让随扈噤了声音。
直到病房内男女分开身子,随扈才松了一大口气。
聂亦消还需要休息,嘉意不敢多打扰他,站起身将病床调低,看着他躺下,才拿着刚才带进去的暖水壶,走出病房。
一抬眼,走廊上的医院长椅上,一袭黑色身影高塔似的沉静而坐,与雪白墙壁形成鲜明对比。
他目光冷冷射过去,宛如灼亮照人的炬光,落在嘉意身上。
几天在医院不眠不休,她的头发没怎么梳,外衣没怎么换,眼下面挂着两道黑眼圈,小脸蛋憔悴苍白,瘦了整整一圈,看着很是疲倦。
随扈大气不敢出地站在男人身边,用力给嘉意使了个眼色,又朝病房瞟了一眼。
她没想到他过来了,估计看到了刚才自己和聂亦霄的亲密举止,顿时心跳漏了一拍,强打起精神,走上前去:“你来了……”
话音未落,手腕被他反手一握,用力朝前一扯。
她踉跄几步,暖水壶禁不起这样的震荡,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披头散发,像个保姆一样跑进跑出。
他是没有让李妈来照料她吃喝吗,是没让随扈安排她起居吗,是没请护工代替她照料聂亦霄吗?
他养在掌心的娇妻,这几天却不亦乐乎地亲自伺候着另一个男人!
她知道他的不爽,却又很委屈。
陪病人当然是这个样子。
难道每天衣着光鲜,穿金戴银,再画个精致的韩式妆吗?
不过这话,自然不敢跟正在盛怒中的男人说。
她用力挤红了眼眶,泪汪汪地盯着他。
她不知道怎么湮灭他的怒气,只能用这种方式磨软他的心。
她知道,这次他能让自己留在医院,陪聂亦霄度过最危险最难熬的几天,对他来说,已经算是够不可思议了。
而这三天,他却不知道积蓄了多少怒气。
她的泪眼,此刻却止不住他的愠怒。
那双盈盈似湖水泛滥的眼眸,刚在病房里,也是这么看着聂亦霄的。
想起两人的拥抱,她为他哭,他为她擦泪的场景,霍振旸的火气不消反增,心中仿佛有多足虫在爬。
不知道耗费多少精力,才勉强克制住怒气,他反握住她手,冷声:“现在他醒了,可以回去了?”
他冷意盛人,这个时候她能说不可以吗。
就在这时,他朝随扈低斥:“继续看着他!”
然后,将嘉意朝医院外拉去,到了门口,拉开车门,将她推上车。
旋即,车子风驰电掣,如流星般背离医院而去。
一路,他冷着脸疾驰。
她怕他心情不好开车有危险,也不敢跟他说话。
直到回了帝盛的霍宅,车子滑进庭院,“嘎吱”一声刹住。
车门被他用力拉开,她被他一抓,用力朝别墅里拖去。
开始觉得没什么,慢慢的,被他拉到二楼,她手腕被他扯得很疼,他却还不放手,她才开始发觉不对劲。
“老公,放手,你弄疼我了……跐……疼……”
她害怕起来,一只手抱住楼梯拐角的扶手,死活不继续走了。
他干脆将她一把扛起来,不顾她挣扎,朝卧室里走去,又轰隆一声,反脚踢上门!
进门便冲进浴室,将她丢进浴室里,大手一挥,他将她的衣服一件件剥下来,拿着花洒,对准她,冲刷着她全身,一个角落都没放过。
一点点别的男人的味道,他都不想嗅到。
她被水柱打得彻底蒙圈了,既羞臊,又恼怒起来,湿淋淋地想要从浴缸里出来:“霍振旸,你疯了!——我不要洗!……好好好,你让我自己来!”
直到终于耗不过他的力气,她精疲力尽,被他按下来。
给她洗完澡,他拉下毛巾将她揩干,也懒得给她穿衣服,直接用大浴巾一裹,抱出了浴室。
一边走,一边俯下头颈,埋进她颈窝,嗅着她身上的甘甜体香。
再没医院和别的男人的气味。
他唇边悬了一抹悦意,心情总算比刚才好了一些。
她却气得够呛,眼泪花子都快迸出来了,感觉刚洗澡时被他搓的地方还有些火辣辣的疼,踢打着,想要下来:“行了吧?现在可以放我下来了吧!放我下去——!”
“放你下去?又要干嘛?去医院?”
他本来好了些的脸色瞬间又暗沉了几分,腾出手,松了一松衣领,松开皮带,将她丢上了大床。
她当然明白他要干什么。
洗得香喷喷,可以开吃了。
他就是不服输自己照料了亦霄哥几天!
就是要扳回一城,是不是!?
这男人的独占欲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他是占有狂吗?
她怀疑该去看安博士治疗一下心理疾病的人是他,不是自己!
却来不及多吐槽,某人已经欺身上来,将她身上的浴巾扯下来!
她膝盖一顶,他轻而易举地闪躲,身子往下一沉,压住她腿,让她再不能动弹,眼底的愠冷升了级。
她看到了他眸中的沉怒。
可他不爽,她也不高兴!
她就天生活该每次承受他的盛怒吗?
却知道躲不过,咬咬牙:“戴套。”
他毫不掩饰地打断她的奢念:“没准备。”
她伸出手去拉了一把床边柜。
他起疑,眯住眼睛,暂时松开对她上半身的制服。
她支起身子,抓起浴巾裹在身上,手在抽屉里翻腾起来,然后将一盒东西用力摔在他身上。
她居然都准备好了?
霍振旸瞬间变了脸。
他用力掰过她倔挺的小脸蛋,重新将她狠狠压下去,深眸森寒注视她,讥讽:
“这次用了又怎么样?说不定早就怀上了。”
说着挑衅地瞟了一眼她尚平坦的肚子。
她被他这句话说得有几分心虚,眼神闪烁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