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意一夜的担心涌上来,逼红了眼眶,温热的液体又快要冲出眼眶:“跟仔仔打架的那个孩子是许副市长的儿子,许副市长现在气得不行,逼着学校开除仔仔,仔仔好不容易才能进启星,这才几个月……”
自从生了仔仔,她好久没哭了,时常告诉自己要坚强,她已经是当妈咪的人了,怎么能够再为了一丁点小事情哭哭啼啼?那么谁来为仔仔遮风挡雨。
刚刚找不到仔仔时,虽然急红了眼眶,她也能强忍住眼泪。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男人面前,她却再控制不住泪水的闸门。
就好像有千般的委屈想要倾诉出来一样。
从无声的啜泣,到微微出声的猫儿一般的哭,她肆无忌惮宣泄自己心情。
霍振旸眼眸微深,并没阻止她宣泄情绪,等她心情似乎稍微好一些,才一抬眼皮:“哭完了么。”
情绪宣泄完毕,嘉意刚才可怜的一点儿勇气又像消了气的皮球,瘪下去了。
她这是干嘛?在这男人面前哭?有毛病啊!
这是在对他撒娇?是在暗示她要他帮忙?
“不好意思。我…没事。”她好像挖个地洞钻进去,快步走到仔仔身边,刚想要把他叫醒,沙发上的修长身影已经站起来,迈步过来。
霍振旸走到她的跟前,顺手抽出茶几上的纸巾,眼神漠然:“没事?那你脸上的猫尿是怎么回事。”
简直就像个小花猫。
他蹙蹙眉,用纸巾替她揩去还没风干的眼泪和湿润的眼角,昏暗灯光下,眸光肆无忌惮地在她脸上梭巡着。
哭得眼皮微微浮肿,翘起来,小小的鼻头红彤彤,脸腮也是一片酡红,就像被人灌了酒一样。
所谓梨花带雨,也不过如此吧。
不得不说,小女人哭起来也很美,就算哭成了小花猫,脏兮兮的,也让人莫名心动。
“连仔仔都没哭,你这个当妈咪却哭成这样,好意思吗?”
他声音冷冷,可给她揩眼泪的动作却一点儿没停。
早就知道她其实就是个娇气的小女人,需要人保护的小女人。
现在一看,果然没错。
平时在孩子面前的那些硬朗坚强,不过是强撑出来的。
擦眼泪的举止太过暧昧,在光线晦暗的安静客厅里,让她呼吸一凝。
更可耻的是,仔仔还在旁边睡着……
她醒悟过来,夺过他手上的纸巾,退后了几步:“我……我自己来。”
擦了眼泪,她嗫嚅:“反正今天麻烦了霍先生了。”说着,走过去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抱起仔仔:“仔仔,醒一醒哦,上了车再睡。
仔仔被吵醒,揉揉眼睛,看清楚是妈咪来了,睡意惺忪地说:“妈咪。你来了。”
“嗯,妈咪今天不该骂你的,仔仔还怪妈咪吗?”嘉意亲了一下儿子。
“我真的不是故意打小波的,是小波先骂人的。”仔仔在帝盛别墅这边潇洒了一晚上,情绪也平静了许多,愿意解释了。
“他骂你什么?”
“小波骂我没爹地,说开家长会只有外婆和妈咪去,是捡回去的野孩子,我这才揍了他。”
嘉意鼻头有些涩:“是妈咪没听你解释,对不起仔仔。不过,打人也是不对的,我们要以德服人,你可以告诉老师,以后再不要动手了……”
“谁说不对?”霍振旸冷冷一声,打破了母子两的温情时光。
嘉意和仔仔望过去。
他蹙着俊挺的眉,唇边渗出一丝奚笑:“嘴巴欠的人,当然要打,不然不会长教训,还会有下一次。告老师?有用吗?你自己不也说了吗,那个小波是副市长的儿子吗,你认为老师会偏向谁?”
又望向仔仔,眼色略严厉,语气一派霸权主义:“能动手就别吵架,听见了吗,仔仔。”
嘉意咬了咬唇,有这么教孩子的吗?
“霍先生,幸亏你没孩子,不然你孩子会无法无天的——”她忍不住。
“我的孩子,当然有资格无法无天。”他耸耸肩。
这男人到底当自己是谁啊。皇帝啊?
嘉意努嘴,将仔仔一搂,想要抱起来。
仔仔余光瞅了一眼霍振旸,却朝沙发里滚了一滚,呢喃:“妈咪,我不要回去,我就要在这里睡觉,这里床好大好软——”
这个拜金主义的小肉球。嘉意脸色因一尴:“那怎么行……快,起来,跟妈咪回去。”说着,拍了怕仔仔的小屁股。
仔仔被嘉意强行抱起来,瞟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霍振旸,眼珠子眨了一下。
其实,干爹不像之前那么讨厌妈咪了吧,不然他刚刚打车过来时,干爹也不会收留他,叫德叔叔给他买了好多好吃的,还叫德叔特意开车出去给他买睡衣呢。
难得妈咪和干爹拉近关系的好机会,他才不要错过呢。
“仔仔要在干爹家里睡觉。”仔仔像个无尾熊似的挂在嘉意身上,向男人求救。
嘉意脸上的尴尬更重,阻止儿子:“不是说过了吗,叫你别乱叫。”
霍振旸淡道:“佣人把床铺好了。他已经洗了澡,也换了衣服,就让他在这里睡一夜吧,明天我让阿德把他送回福雅小区。”
“也~~仔仔可以在这里睡觉了。”仔仔趴在妈咪的肩膀上手舞足蹈。
让仔仔在这儿过夜?
嘉意一愣,一抬头,正碰上他一双深沉有力、决意已定的眼眸。
她怎么可能让仔仔一个人留在外面睡觉?
这男人是算准了她也会留下来的吧?
“妈咪妈咪,我要在干爹家睡觉嘛。求你了~~”小肉球的小奶音快能掐出水来了。
他楚卓霆可硬可软,可小白兔可小野狼,可腹黑可无邪,就不信说不动妈咪。
果然,嘉意心软了几分,今天是她没问清楚原因就骂了儿子,现在就当是补偿吧,被这一大一小双面夹击,实在没法子,无奈道:“好,那妈咪先带你去佣人房。”
“我要跟干爹睡。睡干爹的大床!”仔仔眨了一下眼睛,装无辜可怜的戏份演到了极致。
嘉意倒抽口凉气,飞快望一眼那男人,教训儿子:“仔仔,要适可而止哦!留在这里本来就不合适了,妈咪是看你今天受了委屈,你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