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说话之前你应该想想清楚,你的命现在还攥在我的手里。”洛青柳的手加了几分力度,隐隐看得出对方脸上那极力屏息着的痛苦之色。
“你若想杀我…早就,不用等到现在…”方南逸丝毫不肯示弱,甚至有意想要激怒那已然方寸大乱的洛青柳。
“看在丫头的面子上,我不杀你只是不想她难过罢了。”洛青柳放开方南逸,径自站起身来:“跟我去房间,你这内伤要花几个时辰的…”
洛依醒来已经是下半夜了,全然想不起来之前的对话进行到哪了。走出院子发现隔壁洛青柳的房间早就熄了灯,她揉揉脑袋自言自语了一番:“奇怪,我怎么会突然睡着的?”
小王八蛋蜷缩在花狐狸的窝里,偶尔从远处传来几声犬吠。
洛依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望着今晚的下弦月,钩悬出一抹淡淡的思念。肖云边已经走了好几天了,一直都没有消息传来。洛依忽然觉得不可思议,自己竟然没有十分惦念他。
反倒是那个倒霉催的冤家方南逸…洛依轻叹了一声,再过几天就要立秋了,明显能感觉到晚上开始偏凉。也不知道他现在走到哪了,厚一些的衣物有没有准备,身上的伤还要不要紧…
原来自己也像个邻家女儿一样偶尔婆婆妈妈,忧心寡断呢。洛依心想:如果给那个倒霉王爷知道自己在担心他,指不定得得意成什么样子。
只是洛依做梦也想不到,心里正念叨的人此时正在她家。
李弦铮和路长丰已经躲在房顶好几个时辰了,直到洛依发够了呆钻回到房间里,他们才敢小声讲几句话。
“大半夜的,看小姑娘忧心情事还真的别有一种感觉。”路长丰抚掌道:“只可惜不知道,这丫头心里的人到底是哪个?若还是放不下那个姓肖的,可又苦了王爷了…”
“这等事不是你我身份该管的吧。”李弦铮的性格一向沉稳内敛,处理事端最常用的方式便是三缄其口:“何况,肖将军现在也是上清门的人,你就算心里再不愿意也不可与他恶意冲突。”
“连自己的命都掌握不了的人,难不成连舌头都要被管得很严?”路长丰不以为然得说:“今朝有话今朝吐,憋到棺材里不瞑目啊。”
“王爷自己都没说什么…我们何须多操心,再说…你那天对洛捕头讲得话已经很过分了。”李弦铮把声音又压低了一些,他突然警惕得抬起头:“长丰,我觉得附近好像有人…”
“恩?”树影斑驳的墙壁上,忽闻悉悉索索:“不会是野猫什么的吧?”路长丰说。
“你在这儿守着,我下去看看。”李弦铮提了剑轻身跃出院墙。
“你可还记得在蒙泰山的寒极峰顶,我授予你的那套内功心法?”洛青柳收了周天,脸上显出了几分倦态。
“记得。”方南逸冲他道谢:“这次有劳前辈费心费力了。”
“好好研读,说不定哪一天它会救你一命。我教丫头这么危险的武功本意是要她自保性命,这次失手伤了你,也是我的责任。”洛青柳望着窗外的鱼肚白:“丫头今天早班当值,一会儿就该起来了。你留在这里稍适休息一会吧。”
“前辈您误会了,我并不想与洛依见面――”方南逸说:“既然告过别了,这才三天不到…何必再去打扰她。”
“你小子到蛮有信心的,”洛青柳冷笑道:“凭什么以为会打扰到我家丫头?她有那么在乎你么?”
“前辈就别说笑了,丫头心性善良,最不愿意面对命案却偏偏做了捕头;最不愿意面对离别,天下却无不散之宴…”方南逸站起身来,最后冲洛青柳再次道了一声谢,便招呼房顶的两人下来。
“王爷…弦铮发现有人鬼鬼祟祟得出现在附近,已经追过去两个多时辰了。”路长丰显然已经等得十分焦躁,不敢离开这里半步又不敢擅自进去打扰了方南逸疗伤。
“弦铮做事一向谨慎,如果他发现了什么线索一定会沿途留下记号告诉我们。”方南逸倒是十分冷静,“长丰,出了城把信号燃起来,叫三里外的十八亲卫在前面先等我们一下。”
“王爷!”正说话间,李弦铮翻墙跃入。
“你回来了!怎么样,有什么发现?”路长丰急忙问道。
“出事了王爷!十八亲卫在三里外的蛇购岗遭到了伏击――无一…生还!”李弦铮带来的消息几乎晴天霹雳,方南逸差点站立不稳:“你说什么?!”
“我在院子外面发现一个人影穿梭来去,于是跟长丰商量后一路跟了过去。”李弦铮连口气都来不及喘匀:“那人轻功卓绝脚力飞快,我不敢打草惊蛇于是只能紧随其后。可惜他穿过城郊就失踪了。我估摸着大概追出了三里地,该是在十八骑驻扎的地点,夜里方向不清。于是我往扎营点赶过去想问问杨队长有没有什么可疑情况,结果――”
悲愤痛惜的情愫浮现在男人瘦削刚毅的面容上,他不忍陈述那噩梦般的惨景:“王爷…您要不要亲自去看看…”
“大清早的,爹你在吵什么啊!”洛依睡眼惺忪得跑出来:“做了一晚上的怪梦,脑袋疼死了――方…。你…。”待洛依看到眼前的人后,一转身又溜回屋子,自言自语道:“看来我还是在做梦哩,这两天太累了,爹你帮我去衙门请个假吧!”
“死丫头,不是做梦啦!”洛青柳把她揪出来。
“丫头,我还没走。”方南逸来到她跟前,冲她微微一笑:“你…是不是梦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