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怎么,折腾了那么久,还不困?”康熙好笑的捏了捏穿着单衣,在床上撑着下巴发愣着的小太子,眉间微拧的他,似是有什么心事。
回过神来的小太子,只是轻“嗯”了一声,顺势倒在了康熙的怀里,发梢还滴着水,轻声问道:
“皇阿玛,还要走吗?”
听着他那诺诺的声音,康熙似是无奈又似是好笑,良久才摸摸了他的头,“朕不走,朕就在这儿,保成安心睡吧。”他的声音似乎带着魔力,总能让不安的他,缓缓的平静下来。
康熙只是轻拍着他的背,一时无言,直待到怀里的人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才替他轻轻捻了捻被子,却似被他怀里的什么东西给磕到了。想要探手去拿出来一看,却是被那小人睡梦中挥出的手给拦着了。只好无奈的又哄了哄他,才哄的他松手。拿出一看,却是那早已被压碎了的糕点。嘴角轻扯起的一笑,说不清是无奈还是无语。只是将他轻轻发在他的床头。吻了吻他的额头,“小坏蛋,还是一样的馋啊。”
这才转身趁着黑夜,蹑手蹑脚的离去了,好似怕惊醒了沉睡着的他。
而那床上的人,自从康熙走之后,便睁开了那双漆黑的眸子,手里握着那包糕点,望着康熙的方向,只是喃喃自语着:“其实不是的……”眼中颇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却还是个静悄悄的跟上了康熙的步伐。他本以为他是耐不住寂寞,所以去了后宫,说是不在意,心里却是不高兴的紧,像是打翻了醋瓶,却又不愿承认,只是偷摸摸的跟着他。
却是发现康熙根本没去后宫,而是去了南书房,这让他颇有些奇怪,皱起的眉间也是警惕了不少。
“裕亲王认为此事,朕应当如何处理?”透过窗户捅开的那层看去,只看的到康熙手拿一盏茶,淡淡的问道。
“皇上才是这天下之主,更何况一区区风流之地,皇上自可乾坤独断。”福全不卑不亢的道。
“哦,是吗?”康熙却是从上面站了下来,似笑非笑的走到了福全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递给了他一封折子。
福全是在疑惑不解中打开了折子,却是越往下翻脸色越铁青,直到最后是把他的手都开始不自觉抖了起来,那折子来洋洋洒洒的都是对他的控诉和不满。显然是蓄谋已久,打得他毫无反击的余地。
而康熙的态度却是一直未曾飙到过,只是依旧用着似笑非笑的余光看着他。让他颇有些忐忑,毕竟这个弟弟始终把是那些个弟弟。他始终是个臣才是他的兄。
“这折子的话朕自是不相信的,只不过这人言可畏,这青风楼到底如何……”康熙为难的皱起了眉头。
“皇上,但请直言,若是可以,微臣愿效犬马之劳。”福全的淡淡的道。
“二哥是聪明人,朕不放心隆禧一人。”康熙点到即止,扫了他一眼。
福全只是微楞了下,眉头轻皱起了,便俯身谢了恩,便退了出去。
那晚的天格外的寂静,并没有明月当空照。他心里很清楚,康熙是忍不住了,那青风楼是什么地,康熙又岂会不知一二,明知故问,却是一直隐忍不发,静静的等待着那群人慢慢的上钩,再借由此事一举端了众宗室手中的权利,尤其是那安亲王的。
这青风楼,本是几位王爷由于清律有言,不许众大臣王公,流连烟花之地而弄出来的替代之地,初始不过是几人的玩乐,也是想要彰显自己的个性。却是因其这些人的身份,让众人觉得心里有了保证,一传十,十传百,不知在何时便慢慢盛传了开来。
安亲王见状,干脆同那几个亲王联络了起来,这既能赚比钱,还能同那些大臣的联络联络感情,何乐而不为,便由此兴旺了起来。
康熙是早有耳闻,他依旧记得康熙那天听到这个消息时,眼底的深藏,嘴角露出那一丝笑是如此的冷,却是打趣着,让自己也凑一脚,他原以为康熙这是同自己开玩笑。
直到他离去那刻,背对着康熙时,他那带着帝王威严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时,他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那刻的他,隐隐已经觉得不对,却始终不曾问过什么,依照他言,入了那个地方。每月都有人送银子上门,他去告诉康熙时,康熙却总是淡淡的,让他自己处理。
直到今天,他才明白,早在那天起,他不过就是他手中的棋子,替他打着前锋。如今康熙要的便是他自己站出来,从而连带了那些宗室都彻底下台,以保证的君权独握。
他不傻,却是永远给人一副他很傻的样子,只不过是在隐藏自己的锋芒。甘愿替康熙冲锋陷阵,无论是为臣还是为人兄。
可是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意相信,其实那天康熙是知道太子身处在那个危险的地方,而选择了袖手旁观,等着那群人的上钩。
他需要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彻底端了那里,灭了那些宗室的傲气。而千万般理由始终不如一个挟持太子来得大,谋害储君,哪怕那人是他,怕也是难逃其咎。
他不知道他那天是否知道他究竟在不在那里,他更不知道他那睥睨天下的弟弟到底是不是如他所表现那样是真的珍爱他的儿子,还是拿他同自己一样,在当作一枚棋子。
可他终是选择了接受,只因那高高在上的是皇帝。
他明白了,那躲在门外的太子又岂会不明白,手中握着的那包糕点终是缓缓的脱落到了地上,嘴
角却是扯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转身便是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就在他转身离去那刻,却恰恰是康熙从内里走出来时,弯下了腰,捡起了它。只是轻叹了口气,“这孩子。”
却还是寻着他来时的那条路追了过去,却是一片的黑暗,那一向怕黑的太子竟然是熄灭了所有的灯。伸手不见十指的暗,让康熙也是轻皱起了眉头,却只能靠着记忆抹黑亲近。
直到他闻到那熟悉的味道,才稍松了口气,跌跌撞撞的摸索到了床边,熟练的在他身边和衣躺了下来,一把便将他背着他的人揽在了怀里,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小脑袋“朕没有骗保成,没有……那糕点都碎了不能吃了,朕下次带保成买新的去……”他那低沉而又透着写疲惫无奈的语气,倒是挺心酸。
然而回应他的,却只有那人不太平稳的呼吸声,似是在压抑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