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我不知道亲手杀死一个婴儿会是什么感受,但我知道虎毒不食子!我不知道世上有没有因果轮回这一说,但下面这个故事令人深思。
这是个真事儿,故事发生在胡村。
胡村在头号村往西一百二十华里,前面我说过头号村就是我出生的地方。胡村不是所有人都姓胡,仅仅有一小部分人姓胡,是什么时候有了这个胡村的,就无从查证了!胡村里有户人家,男人姓胡,女人姓陈,那男人就是从小在胡村长大的人,他叫胡大栓,而她的老婆是十三号村子的人,叫陈海莲。
我讲陈海莲。
陈海莲姊妹五个,她排老三,前面有两个哥哥,后面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这事儿和她妹妹有关,她妹妹叫陈海红憔。
陈海莲结婚后第二年秋天,她怀孕了,九个月过去后,她肚子越来越大,眼看就要分娩了。她对丈夫说:“大栓,明儿你去十三号把我妹接来吧,我马上就要生了!”
胡大栓看着海莲的肚子说:“要不叫你妈来,老人比较有经验!”
“你忘了,我妈病了,连炕下不了,她还得我爹伺候呢!篓”
“哦,对,对,我给忘了!”胡大栓笑了。
“你就接我妹来吧,她在家也没什么事儿!”
“行,我明儿个就去接她。”
第二天早上,胡大栓把他那辆飞鸽牌自行车擦得锃光瓦亮,还给前后轮都打了气儿,接着他就和他老婆说:“海莲,我去了,下午就回来了!”
“走吧,路上慢点啊!”
胡大栓出发了,胡村离十三号二十多里路,沙土路不好走,骑自行车大概一小时路程。胡大海一路上骑得很快,车轮子沙沙地响,沙土路两旁开满了喇叭花,有白的,有粉的,它们轻轻地摇着脑袋。他的心里此刻很高兴,自己的孩子马上就要生出来了,自己就要当爹了,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管他呢,只要健全就好。
骑了大概有四五十分钟左右吧,胡大栓远远地看到了一个村子,那就是十三号村了,村子不大,房子全是土坯的,有些破落。没一会儿工夫,胡大栓就进了村子里了,他朝着陈海红的家骑去了,路上他还看见有几个老人蹲在墙根儿下吧嗒吧嗒地吸着大烟袋呢。
陈海红也结婚了,她就嫁给了本村的人,但是她还没有孩子,她从小就和姐姐的关系很好,要是说去伺候姐姐的月子,她应该会答应的。
很快,胡大栓就来到了陈海红她们家的大门外。他站在门口朝里喊道:“海红,我是你姐夫,开下门!”
不一会儿,一个女人走了出来,她身上穿着一件绿色的秋衣,腿上穿着一条黑色裤子。她一边往大门口走一边开心地说:“姐夫,你咋来了?”
“是你姐让我来的!”
“我姐找我啥事儿啊?”
“让我进屋说!”
陈海红开了大门,胡大栓推着自行车走了进来,院里的狗汪汪地叫着。
进屋后,陈海红给姐夫倒了一杯水,递给了他,然后说:“先喝点水,一会儿我就做饭!”
胡大栓喝了几口水后,他说:“你姐呀就这两天快生了,他让我来就是想把你接过去,给她伺候月子,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啊?”
“我姐快生了?”陈海红高兴地问。
“是啊,就这两天了!”
“姐夫,你放心,我跟你去,正好我家那口子打工也不在家!”
“真的?那太好了,我还怕你不肯呢!”
“怎么会呢,我和我姐好着呢!”
“是呀,你们姐妹俩可真好!”
过了一会儿陈海红说:“姐夫,那我们吃了午饭再走吧,顺便你也去看看我妈!”
“行,那我们现在就去!”
接着,陈海红就陪着姐夫一同去了她母亲的家里,路过供销社的时候,胡大栓还进去买了两个罐头。那时候只要是去探望生了病的人,别管是什么病,总会带一两个罐头去。
进屋后,胡大栓发现屋里光线很不好,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臭味儿,穿过窄小的堂屋,他们俩进了正屋。老母亲就在炕上躺着,铺着脏兮兮的褥子,身上还盖着厚厚的被子,她的头上还围着一块深蓝色的头巾。陈海红的父亲就坐在她母亲的身旁,呆呆地看着她。
“爹,姐夫来看我妈了!”
“快上炕坐!”老头用手往炕上轻轻地拍了拍,示意让胡大栓坐在那里。
“唉!行!”胡大栓坐了上去。
陈海红就坐在了炕边上。
“啥时候来的?”老头看着胡大栓说。
“爹,我是早上来的!”
“哦!”
这时候,陈海红的母亲睁开了蔫巴巴的双眼,看着胡大栓说:“大栓啊,你咋来了?”
“我来看看你,妈你瞧我给你买了罐头,你吃了病就好了!”胡大栓抓起了罐头让老太太看了看。
“花那闲钱作甚,挺贵的!”
“妈你就吃吧,这是姐夫点心意,病好了比啥都强!”陈海红接着母亲的话说。
“对,对,病好了比啥都强!”
过了一会儿,老头又说:“大栓,海莲快生了吧!”
“就这一两天了,我这次来就是想接海红去我家伺候她姐呢!”
“哦,得去,得去!”
“这时间可是真快呀,转眼睛海莲就要生了,我怕是见不上外孙了!”母亲伤感地说。
“妈!你胡说什么呢,怎么能见不上孙子呢,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海红不乐意地说。
“大栓,你们就在这吃饭吧!”父亲忽然说。
“不了,不了,我回海红那吃一口就行了,一会儿我们就走了,我就不过来了!”胡大栓说道。
“吃了饭再走吧!”母亲无力地说。
“妈,我不吃了,下次过来的时候再来看您!”
他们走的时候,是老头子送出来的,他一边走一边说:“你妈呀,怕是熬不到过年了!”
“爹,真的有那么严重吗?”海红睁大了眼睛。
“老气管炎了,晚上都睡不踏实,喘的不行就坐起来,一坐就是大半夜,我看够呛了!”老头子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
“妈不是一直喝药的嘛,我给买的肺宝三效没吃完吧!”海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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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药就能好一会儿,过了药效就不行了,总不能当饭吃吧!”
“那咋办呀?”
“人老了就是这样,能活多久算多久吧!”说这话的时候,老头子叹了一口气,我想那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老伴儿。
回了海红的家里,她就做饭给胡大栓吃了,她闷闷不乐不说话,胡大栓劝她说:“你别愁了,气管炎都那样,有的还能活很久呢!”
“可我爹说这次够呛了!”
“妈这些年哪年不哮喘,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海红不在说什么了!
吃过了午饭,歇了一会儿,胡大栓就说:“海红,我们走吧,你姐还在家等着呢!”
“行,我收拾一下衣物!”
海红把准备换洗的衣服打了个包裹,然后就说:“我们走吧!”
接着,胡大栓就骑着自行车带着海红离开了十三号,走上了那条沙土公路,往胡村的方向走去了。
回去的时候,因为带着海红,胡大栓蹬起车来就稍有些吃力,速度也自然慢了下来。
海红说:“姐夫,你说我姐是生女孩儿呀,还是生儿子呀?”
“生啥都行,没毛病就行!”胡大栓一边骑车一边说。
“你想要啥!”
“当然是儿子了!”
“那就生个儿子呗!”
“你以为说生什么就是什么!”
海红笑了,胡大栓也笑了。
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吧,终于骑到了胡村!
“姐夫,你看到了!”
“嗯,马上就到家了!”
没一会儿,胡大栓就骑到了家门口,他说:“海红,下车去开大门儿。”
海红打开了大门,他们俩就一前一后的进了院子里。
这时候,海莲迎了出来,挺着个大肚子,笑呵呵地说:“海红,你来了!”
“对呀,来伺候你月子啊!”海红也走了过去。
“海红,你吃胖了!”
“是么,我自个儿没发现!”
海红又说:“姐,你的肚子好大呀!”
“快生了,能不大吗?”
胡大栓这时候说:“都赶快进屋吧!”
三个人相跟着就走进了屋里。
整个下午,姐妹俩就坐在炕上唠个没完,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他们家堂屋里也有个炕,胡大栓就把那炕给收拾了出来,这是准备给海红睡的炕。
他收拾好了堂屋,就走进来说:“海红,姐夫给你把堂屋的炕收拾干净了,你晚上就可以睡了!”
“谁要睡堂屋啊,我要和我姐睡里边,姐夫就你睡堂屋吧!”
胡大栓笑了一下说:“行,那我睡堂屋,你们姐妹俩睡里边。”
太阳快要落山了,胡大栓张罗着做着晚饭。
“姐夫,你这是给吃啥饭呀?”海红笑着问。
“炸油饼,大烩菜,行不行!”
“行,听着就想吃!”海红接着说:“用我帮忙不?”
“不用,你和你姐呆着吧!”
饭做得很好吃,大伙儿都没少吃,其实他们都很久没吃这样的饭了,那些年穷,炸油饼不是想吃就能吃的,没什么节日人们从来不改善伙食。
夜里,胡大栓就搬着被褥住到了堂屋,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今天去了一趟老丈人家,他的心总是七上八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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