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擦一擦吧!”步颜雪见他这般,不禁递过去一个手帕,“施主这是何苦,这本就是贫尼的事,你如今这样,若是万善人知道,还不知道要心疼到什么地步。”
他是万翁的命根子,这一点步颜雪很清楚。
万寻蹙眉看着她,“你何必一直将贫尼贫尼的挂在嘴边?”最不喜欢她这样称呼自己,仿佛是在提醒他,不应该跟她走的近?可是,万寻不得不承认,这个叫无尘的呢姑很聪明,看穿了他的心思,只是……她有必要这样吗?他好歹是城内善人之子,就算是哑巴,可是想要嫁给他的女子也很多。
万寻这般想着,但心里依旧很难受。
他不悦的接过手帕,“回去吧!”站起来要走,只觉得身体冰冷的让他不适应,他眼前一花,整个人沿着雪坡滑了下去。
步颜雪急忙冲下去,担心的摇着他。
“施主,施主,你怎么样,怎么样?”他的身体很凉,额头滚烫的,应该是因为过于疲惫而发烧了,步颜雪想要扶起万寻,可是他太重,刚站起,身体就已经滚落在地上。
万寻的身上沾满了雪,如墨的发丝凌乱的披散着。
他孤单的躺着,侧脸是那么的苍白,就如同曾经的宗政桪宁,他是否曾孤单的躺在那里?步颜雪愣愣的看着,仿佛看到的不是万寻而是宗政桪宁,她急忙爬过去,弄掉他身上的雪,理顺他的发丝。
“没事的,没事的,你会没事的!”伸手碰触着他的手,她慌张的收回手,为什么……为什么一点温度都没有?她将脸紧紧的贴着他的胸口,还有心跳,可是有些薄弱。
“求你,求你不要有事,快点,快点醒过来啊!”不延续真的担心坏了,眼泪滴落在他脸上,一直喊着他。
可是万寻听不到她的哭声,如果醒来,他或许会笑,原来她也并不讨厌自己。
步颜雪永远都不知道,他的身体经受不住这样的风寒,经受不住这样的辛苦,可是为了见到她,他总是一次次的尝试,一次次的挑战自己,很想要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看自己?
步颜雪大喊着求救,可是没人理会。
空寂的林子里,只有树木和白茫茫的雪。
不远处有一队马车经过,凌孝渊骑在马上,身上裹着白色毛皮披风。
长长的发丝垂落着,冷峻的脸和雪一样的冷。
边境这边下了这么大的雪,地方官竟然没有上报,一路上有不少流民逃走,这样就算抵抗了边境小族叛乱,城内无能也是一座空城,看来这三年,是他疏忽了对边境官员的管理,这一次既然来了,他定然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这些人。
探听消息的探子骑着快马而来,见到凌孝渊,立马下跪。
“起来,现在是什么情况?”
“城内粮食短缺,不少百姓患上风寒,守官调集大量兵力只顾着打仗,对于灾情不闻不问,很快……”那个士兵有些犹豫。
“说!”凌孝渊冰冷的命令道。
“很快就快要到人吃人的地步了!”
凌孝渊抓着手中的缰绳一怔,嘴角挂着邪魅的笑,“好个人吃人!”这三年,边境小族繁乱,他以为是受了凌肃然蛊惑,没想到根源是这些地方官不顾百姓,导致百姓不愿意当兵,怪不得在朝堂上每次提起边境,那些人都退避三舍。
“来人,传令下去,将国库存余的粮食往这里运过来,还有,收揽大批的风寒药材,定要先安抚百姓,才可以平乱。”说着凌孝渊要挥着马鞭前进,只觉得胸口一阵揪痛,手中的缰绳落地,他忍不住的抚摸着胸口,是……是雪儿又在痛吗?到底是为什么?是遇到什么困难吗?
士兵捡起了缰绳忙道,“族长,你……你怎么了?”
凌孝渊强忍着痛摇了摇头,拿过士兵手中的缰绳,命令队伍继续走。
就在他们刚走,步颜雪背着万寻从上面一步步的走了下来。
她娇小的身体被万寻遮挡着,身上单薄的衣衫上沾着雪,她的身体瑟瑟发抖,嘴唇被冻的已经变成紫色,可是她现在还不能停下来,还要继续走,必须将万寻送回去找大夫医治。
找不到绳子,只能将自己的衣服扯下来,将万寻的腰肢和自己的腰肢紧紧的捆绑在一起,她一边走,眼泪一边哗哗的落下。
感觉自己的无能为力,看着万寻这样,就想到宗政桪宁。
宗政桪宁也是因为她的无能为力而送命,她不能,不能让万寻跟宗政桪宁一样。
“求你,求你不要有事!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都是自己的错,若不是自己执意过来采药,他也不会出事!步颜雪满心的愧疚,祈求着佛陀救救他!
凌孝渊总觉得有什么驱使自己停下,他停下了马,回头看着身后,只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再无其他,他以为这是上天给自己的暗示,回头就可以见到她,可惜……,凌孝渊觉得是自己太过思念她了,才会有这样的错觉,他清楚的,老天从来都不站在他这边,若是站在他这边,又怎么会让他们分离呢?找了三年都不曾找到,又怎么会这般容易遇到呢!
有将军转向凌孝渊,不解的看着他,“族长……”
凌孝渊点了点头,“继续前行!”不能因为他一个人耽误行程。
就这样,他们擦肩而过,一个往前一个往后。
城内万府,一个尼姑跪在外面,她的身上沾满了雪花。
已经两三个时辰了,可是里面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管家看到她这般,不忍心,拿了件披风在她身上。
“师父还是先回去吧,老爷说了不让你进去,再这样下去,你会冻死的。”
步颜雪摇了摇头,要拿下披风给管家,可是管家不让她拿下。
“穿着吧,至少会暖和一点!”管家哀声叹了口气,“这是何苦呢?师父根本不知情,也是为了救治受难的百姓,可……”管家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叹气,有些事情,他一个管家没有资格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