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半夜佐佑才睡醒,掌东海很早就走了,他怕我刚入职就旷工,会被学校开除,之所以走得早,也是为了帮我掩盖旷工的事实。
别忘了景字脉的人可是会易容的,掌东海找个人帮我:“下一节是我的课。”
这话的意思我听出来了,她是想说她在备课,让我不要打扰她。
我心里就琢磨,邵可唯不会是吃了气,迁怒到我身上来了吧,不过我来找她是为了正事儿,所以也没想得特别深,只是对邵可唯说:“我过来帮佐佑补这个假,另外他的事儿,我觉得有必须和你商量商量。”
邵可唯这才抬起头来:“帮佐佑补假?”
“昨天中午我带着他出去喝酒,这小子喝大了,下午就没来上课。”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佐佑本来就很少来学校上课,大部分时候他都在学校附近的几个球场里溜达,一个学期下来,上的课绝对不超过二十节。
不过当时邵可唯没说这事儿,她瞪大了眼:“你带着佐佑出去喝酒了?仉若非你有病吧!”
别说,邵可唯就是瞪眼的时候,也挺漂亮的。
“你别纠结这个,”我放平语气说道:“以佐佑现在的成绩,正常上课听讲肯定没什么用了,我让他按照我设计的计划自学高中三年课程,这小子要是肯下力的话……考个三本应该问题不大,不过英语这块儿比较麻烦,我今天来只要也是想问问你,记单词背语法的时候,有没有比较快的方法?”
邵可唯想了想,说:“佐佑的基础比较差,先别去考虑语法,先背单词、做阅读理解,考察单词量够用的低级标准,就是做阅读理解烧丢分。阅读理解上去了,再考虑作文和听力,就是……刚开始听听力的时候,不要去看题,也别做题,把听力的内容写下来,就相当于听写了,刚开始他肯定听不全,能听懂多少就写下多少。像这样的训练多了,听力和作文成绩都能提一提,也利于培养语感。有了语感,再学语法就比较好学了。”
说完了这些,邵可唯才想起来问我:“佐佑这孩子,真的肯听你的话吗?”
我笑了:“我们俩臭味相投。”
邵可唯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可旋即她又冷了面孔,甩给我一个白眼。
怎么回事这是?我招你惹你了?
从英语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我还有点茫然,刘璐也追了出来,拉住我的袖口说:“仉老师,你昨天说的话还算数吗?”
这下我更纳闷了:“我昨天说什么了?”
刘璐给了我一个特别灿烂的笑容:“你不是说今天晚上请我看电影吗?”
“我什么时候说请你看电影了,再说我也没这功夫呀!”
一边说着,我就轻轻将她推开,下了楼。
快回到历史组办公室,我才想明白刘璐是怎么回事,昨天说带她去看电影的,肯定是假扮成我的人!
开什么玩笑,有病吧!
想到这,我转身就去了掌东海的办公室,到他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这小子正好从门里头出来,差点和我撞了个满怀。
他肯定知道我是为了什么事来找他的,一看到我,这小子就满脸的心虚。
我也懒得废话,直接让他把昨天假扮我的人交出来。
没想到掌东海还挺护犊子,说什么,昨天的事,实在怪不得景字脉的师弟,实在是刘老师太热情了,加上他师弟没做好情报工作,还以为我和刘璐是一对儿,于是就答应刘璐今天一起出去看电影。
另外掌东海说,自从他师弟答应陪刘璐是看电影,邵可唯就一直不太高兴,还告诉我,邵可唯对我确实有意思,只不过一直不愿意承认而已。
我知道,掌东海扯这些,就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而且他成功了。
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我的心情一下子变得特别舒畅,浑身的经络好像都被打通了一样,特别的轻松愉悦。
为了掩盖心中的小兴奋,我转移了话题:“佐佑的事你查了吗,最近是不是有人找他麻烦?”
“你猜的真准,确实有人找他麻烦,”掌东海点头:“前段时间,佐佑从一个小混子手里借了五百块钱,他给人家留了张欠条,后来这个混子就拿着欠条反复问佐佑要钱,现在已经从佐佑手里讹走了将近一千块钱了。”
“佐佑哪来这么多钱?”
“这个学期的学费,佐佑没交。”
“他借钱干什么了?”
“还能干什么,打游戏买装备呗。”
“借给他钱的混子叫什么?”
“叫曹航航,老家是诞山的,这孩子比佐佑年纪还小,初中就辍学了,整天在各个学校附近混,在这一片的小地痞里还有点小名气。怎么着,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小地痞?”
我给李淮山打了个电话,让他找几个人,把佐佑的欠条要回来,顺便查查这个曹航航有没有案底,有的话就送少管所。
李淮山问我要不要弄他,我琢磨了一下,说还是算了,不管怎么说对方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咱们也不是地痞流氓,别干那些没品的事儿。
说实话后来李淮山具体是怎么处理的,我并不知情,毕竟手头的事儿太多了,我不可能每一件都亲自过问。
我之所以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小地痞的名字,就是因为前段时间老左的哥们因为钱的事儿和诞山的一个街痞杠上了,那个街痞正好就叫曹航航,在当地靠放高x贷拦钱,不知道这个曹航航,和当初讹佐佑的曹航航,是不是同一个人。
左有道的哥们里,那就没有一盏省油的灯,这个小街痞惹上他们这帮人,后半生怕是没有安生日子了。
当天下午,我帮佐佑凑齐了学费,不过这件事佐佑暂时不知情,他现在应该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我不想让他有其他的心理负担。
下了晚自习以后,两个景字脉门人代替我和掌东海出了校门,我们两个则爬上了教学楼的天台,只等学生宿舍一熄灯,我们就动手干活。
十点半学生宿舍熄灯,十一点学校里夜深人静,十一点半,有几个孩子猫着腰穿过操场,翻墙离开的学校。
大半夜跑出去上通宵,这种事我以前也干过,我趴在天台边缘,确定这帮孩子里没有佐佑,才将脑袋缩了回去。
一直到了十二点以后,我和掌东海才下了天台,原本是打算先到操场上埋下一些朱砂,可当我们来到教学楼二楼的时候,却发现数学组办公室里亮着微光,里面还时不时传来一阵阵“咯吱、咯吱”的噪音,听起来好像有人在办公室里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