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老师,你刚才说什么?”
我也懒得再重复一遍:“赶紧回去换衣服,我在办公室等你。”
佐佑一脸错愕地走了,掌东海兴高采烈地来了。
掌东海说,上一次我让景字脉门人查的那两件事,有点眉目了。
景字脉的人从洛成己最后下落开始查起,他们翻遍了当地的县志和所有能找到的民间杂技,发现洛成己当年根本没死,他化名为“陈洛”,在宋城附近一个叫垄沟的村子住了下来,这个垄沟,就是杨家湾的前身。
垄,土上龙也。
在这个村子北侧原本有一个小山,山峰上有个非常深的大水潭,潭中漆黑一片,一眼望不到底。相传在周朝一代,曾有一条黄龙破土而出,这座山,就是它什么。我也不怕他喝大,现在归心门别的没有,就是药多,他就是把自己喝死,我也能把他给救活了。
后来聊开了,我才明白佐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佐佑出生的时候,他父亲已经四十岁了,老来得子,格外珍惜,佐佑从小就一直受到父亲的疼爱,但他们家家教还是很严的,那时候的佐佑特别乖巧,加上小学的时候学习成绩又好,那当真是街坊邻居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从佐佑的语气里我就能听得出来,他那时候很崇拜自己的父亲。
可在佐佑十岁那年,他爸却玩起了婚内出轨,佐佑说,从他十岁开始,他爸妈就天天打架,就没有一天消停过。家里大人觉得他还小,吵架的时候什么话都敢当着他的面说,其实孩子远比大人想象得聪明,每一句话佐佑都能听懂。
说这种事儿对孩子没有影响的,那都是扯淡,这样的事对孩子的影响可谓巨大,大到超乎你的想象。
佐佑十三岁那年,他父母吵了三年,也打了三年,终于离婚了。那时候他就跟着自己的奶奶住,他说,虽然奶奶很疼他,可跟奶奶在一起生活,他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别扭,每天脑袋都懵懵的,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前年他奶奶去世,他就经常和别人打架,佐佑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打架,就是从他奶奶去世的时候开始,他总是看身边的人不顺眼,别人在路上多看他两眼,他就觉得别人在挑衅他,觉得如果自己不出手,就会被人看扁。
聊着聊着,佐佑就喝多了,他的酒量非常差,四瓶啤酒就能把他放倒。
我仔细看了看他的情况,确认他不是酒精过敏,之后就在宾馆开了房间,让佐佑睡一觉。
这小子沾枕头就着,这会儿已经打起了响亮的鼾,我拉开了房间的窗户,点上一根烟,长长吐了两口云雾。
掌东海来到我跟前,指了指呼呼大睡的佐佑:“我说你也真是不怕麻烦,咱们又不是真的要教书,你至于在一个不良少年身上花费这么多功夫么?”
“这孩子挺可怜的,我要是不管他,可能就没人管他了。”我吞吐一口云雾,说:“刚才吃饭的时候,我发现这小子身上有不少瘀伤。估计这段时间有人找他麻烦,你找几个人查查是怎么回事。”
掌东海叹了口气:“唉,你还真是操心的命。行吧,我亲自帮你查。”
沉默了一阵,掌东海突然说:“你能回来,是仉家的福气。”
他冷不丁来着么一句,我当场被呛得一阵猛咳。
你说这种话,让我怎么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