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程老催眠后看到的是金黄,程老生气后是灰暗。
这个灰黄是什么鬼?
程老也在这里?可他怎么又任由陈.光年进来?
“咦?”他听到不知哪一片灰黄之处传出了陈.光年惊异的声音,“怎么回事,这家伙的记忆呢?”
“他的记忆不在了,怎么可能?”陈.光年似自言自语,声音中透出一丝惊骇,“莫非他变成白痴了?”
破茧当然没有变成白痴,他只知道,这些肯定是程老用的某种手段。
陈.光年探查不到破茧的记忆,也就没有办法找到破茧脑子里催眠之前的任何东西。
他看着还在沉睡的破茧,冷笑道:“不愧是大魔术师,果然是有些手段。”
光头强见他脸色阴沉,忙问道:“舅舅,怎么了,没看到他背后的那个人?”
陈.光年哼了一声,道:“那个人早就在他脑子里做了手脚,知道我会催眠他,当我催眠这人时,那个人做的手脚就会被激发,让他变成白痴,这样什么都看不到。”
“只是我不知道那人做了什么手脚,竟然这样厉害。”陈.光年吐出一口气,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声音渐寒,“把他埋了。”
…………
…………
风,很轻柔,没有吹动那片延绵的白云。
云未动,却如沸腾了的水一般,翻滚,很诡异。
池塘里,是深绿色的水。深绿,是为深,很深!
池水很平静,看不到一丝涟漪。没有涟漪,不代表真的平静。愈发如此,才觉得这个池塘的可怕。
池塘里的还是那些鸭子,鸭子在深绿色的水面上来回划动,不掀起一点水花,不带出一丝波纹。
数百只鸭子,静静地游弋在池塘里,没有声音,全都默然。岸边,有两个人站在云雾缭绕之处,一样的模糊。
“如何?”一个声音道。声音很好听,但只要是听在耳中,就会让人觉得没全没有感情的冰冷。
“被下面的人无意中施了压力,激发了体内的潜能。”另一人答道,“您看……”
冰冷的声音哼了一声,道:“既然已经提前,随时可以开始。”
“只是……他可能有些凶险,只怕难以保命。”
“既然是棋局如此,大不了翻了这盘,重来便是。哼,若是他只能走到这一步,也是天意。”冰冷的声音稍有停顿,声音更冷,还有一丝恼怒,“我等也掌控不了天意。”
风陡疾,吹皱一池秋水。
风过处,水成冰。
池中的鸭子张开翅膀,欲扬波而去,可是再快,又怎么快得过风?
一只只鸭子或已起,或正扬,千姿百态,僵于池塘之中,似冰雕!
缠绵的云层也汩汩而动,沸腾得更为厉害。
唯有那株巨树还是一动不动。
“天意当然不可违。可是如果棋子陨落太快,那边可能会……稍有微辞。”
“那又如何?万般棋子皆由我,若是怕,便不与本尊相搏,认输便是。”冰冷的声音中,那模糊的身影转过身,看着那些被冰冻住的鸭子,“几千年来,各有胜负,又何必在意棋局或长或短。”
“可是……可是……”另一个听他这样说,似是不知如何应对。
“你是想说这次棋子陨落,本尊胜之不武?”声音更冷,如千年寒铁,拂袖道:“再说,你又如何认为他们不会护他一次?”
这人仰望睛空,冷冷道:“若是棋子早夭,却又与我何干?若是他们多生枝节,本尊毁棋一局,那又何妨?”
声音冷冽,却带有一股王者之意,极为霸气。
“既然已经激发,不管棋子准备得如何,按照棋局规定,我们都可以出手。逐个激发其它暗棋,动手。”
“是!”
…………
…………
风越来越大,后半夜的时候还下起了雨来。中雨,带着西伯利亚的冷空气,气温骤降。
雨水敲打着本就摇摇欲落梧桐叶,叶如雨。雨水中昏黄灯光下的街道,再次铺满了厚厚一层的梧桐叶,或随雨泛动,或被冲积一旁。
密集的雨珠敲在街上的梧桐叶上,发出同样密集的“空空空”的声音,在昏灯下,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刺耳。
那声音穿破雨帘,也穿过了那扇窗户进入到黑暗的房间。
破茧醒来时,满耳都是那种奇怪的声音。
他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四周漆黑,除了从玻璃上浸透进来的昏黄的灯光。
看着熟悉的暗影,听着独特的雨声,他就知道,自己已经在家里了。
他并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来,只是隐约记得昨天下午又被陈.光年催眠了,好像还看到了光头强那些人在互殴,也好像又梦到了什么。
这些片段很零碎,他怎么也粘连不上,像是缺失了一部分的记忆。
打开床边的台灯,家里没有任何变化。
“难道是程老送我回来的?”见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伸手在口袋里摸了一下,电子狗还在。
“并非是我送你回来,是他们让你穿越回来的。”电子狗从他口袋里“跑”了出来,“狗嘴”里射出一束光,程老出现在他的床边。
“光头强送我回来?”破茧有点迷糊,他好像有点印像,陈.光年不是要让光头强埋了自己?怎么可能会送自己回来?“是你给他施了幻术?”
程老淡淡道:“你当真是被陈.光年打傻了?我说你是穿越回来!”
“穿越?”破茧看了看住了几年早已熟悉的房间,自己并没有去到其它的朝代或是陌生的地方,
“他们想埋了你,他们救了你。”程老见破茧一脸迷茫,有些生气,于是将话说得稍微明白一些。
经过程老这样的提醒,破茧才明白过来。
光头强他们想将自己活埋,上面的“他们”打跑了他们,将自己“穿越”了回来,不对啊,这应该算是“瞬移”啊。
“咦,你不是说他们不能下来么?我们不是他们的棋子吗?”破茧猛地坐了起来,“他们怎么还会救我呢?”
“你是猪啊。”狗嘴里的光线有些不稳,因为光线的抖动,导致程老的身子时而微糊时而清晰,“你见过下有一个人下棋的?他们能让下面的人追杀你,他们就不能让下面的人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