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丁与荀梦龙在后面睡觉,特别是路人丁,好似很不习惯白天的日子,只有到了晚上才会神采奕奕,一到白天就会萎靡不振,像一条被人捏住了七寸的蛇。
昨晚荀梦龙和路人丁睡一个房间,被他拉着问东问西,折腾得不轻,所以现在也在补觉。
张明明听到破茧呆呆的笑声,只看到他的后脑勺,也不清楚这家伙在发什么疯,将帽檐拉下来,也闭上了眼睛。
破茧没有一丝睡意,还是将身子放了个很舒服的姿势假寐,脑子里又出现了魔术万法解析里的各种内容。他不时去“看”第二话本,可第二话本还是不能看,不过封面已经掀得很高,露出了“……幻解微旨”四个字。
对于第二话本,他显得倒不是急着要看,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沉浸在那几种组合中,除了必要的内力修炼之外,全部的时间几乎都放在这些组合上面。
三三组合已经可以很好融合其中两组,至于其它组合,破茧并没有想一下融合过多。他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只要每次用心“看”魔术万法解析里的东西,总能从中体会到新的心得。
在魔术万法解析里,能非常好地体会到“温故而知新”意义。
到常源市长途汽车站时,已经快到十二点了,三个多小时的车程,让睡了一觉的张明明三人容光焕发。因为要在这里玩几天,张明明本想打个车先找家酒店,被破茧笑着拦住了。
四个人都没有带什么东西,每人都只有一个小背包,里面装着几件换洗的衣服。张明明不知道破茧有什么样的安排,看着他搞得神秘兮兮的也懒得问,以为郭亘恒会安排人过来接自己四人。
路人丁与荀梦龙完全无所谓的样子,吃什么住哪里他们都不在乎。路人丁在常源市的看守所或是监狱呆过不短的时间,对常源市也比较熟悉,既然看起来破茧有了安排,他与荀梦龙只能跟着。
四个年轻的大男人走出车站,便有很多黑车司机走过来问去哪里?要不要车?破茧很客气地拒绝了他们,径直走到车站广场。
“郭亘恒来接你?”张明明问道,正准备点一支烟,就看到一个穿着红色T恤、白色七分裤的年轻人快步走了过来,直接走到破茧身边,问道:“请问您是破茧先生吗?”
这人年纪很轻,可以也只有十八.九岁,头发很短,问破茧时的神情有些腼腆。
“我是。”破茧点点头。
“您好,我叫周彼德,请这边走。”破五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带着破茧他们向另一边的黑色商务车走去。
张明明看到车身上印着“意动心理危机干预俱乐部”几个字,看了破茧一眼,道:“你确定是来接我们的?不是研究我们的?”
破茧没有理他,自己拉开车门先上了车。
荀梦龙将张明明顶在一边,自己拉开车门,笑道:“破茧早把你卖了,不然这几天有吃喝玩乐的费用谁出?”
车内没有大宝与卢强,不过有个除了路人丁之外他们都认识的人,那个在常风市公安局见过一面的杨老二。
杨老二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从副驾室回过头来,三角眼扫破茧四人一眼,对那个年轻人冷冷道:“开车。”
自上次见过杨老二,破茧就知道了他对任何人都是漠然的性情,并没有在意,何况他还是自己儿子的朋友,没必要计较他的冷热。
只不过,破茧却是想不明白,大宝怎么会与性情这么冷的人成为朋友的。
路人丁在后面盯着杨老二从坐位上露出的半个后脑勺,眼神慢慢变得有点冷。他能感觉得到,这个三角眼的家伙非常不好对付,就像是阴冷的蛇,蜷起了身子,或许只要将头扬起,便会咬住自己的猎物。
路要丁很熟悉这种感觉。在几天前他还在森林里与猎魔者周旋,他自己就是一条蜷起的毒蛇。
他不明白破茧怎么会认识这种危险的人。他在监狱里呆了不短的时间,见过太多的罪犯,所以他看得出,前面的三角眼不论是心性还是人格,可能与自己都差不多。
只是,自己懂得隐藏,而三角眼却完全将戾气外放,对任何人都有明显的排斥与不信任。从三角眼对破茧的“热情”程度,路人丁完全有理由相信,他们并没有见过几次面,或者有过罅隙。
他看破茧并没有给自己什么暗示或是有什么警觉的举动,也不想多生事端。他相信,这个三角眼应该打不过自己与破茧联手。
杨老二没有说话,开车的周彼德也不敢说要将破茧他们送到哪里,只是觉得车内的气氛很闷。
张明明觉得几个人不说话,气氛会显得有些阴森,决定打破这种沉默。
“叔,张老三呢,怎么没见他?”张明明没话找话道。
过了一会儿,等几个人快忘记张明明问了这句话时,杨老二才淡淡道:“他回了常风市。”
见杨老二开了口,张明明便自来熟的打开了话匣子:“叔,您可能不知道我们第一次见到张老三时,他要和我们玩扑克,而且还出千,差点就上他当了。我们跑路的时候听一个司机说他在常风市很有来头,后来就被几个便衣拉进去了……”
张明明还在自说自话时,被杨老二冷冷地打断,“你们怎么避开乌精仁的扼心的?”
杨老二问出这句话时,本来闭目养神的路人丁猛地睁开了眼睛。他看着前面的半个后脑勺,像是警惕到极点了的猫。
“扼心”,在高层级的魔术师与异能者中都清楚这个“术”。
严格地来讲,扼心术只不过是一种非常强烈的心理暗示,并不是真正存在的事实,却是比催眠那类心理暗示的级别高出了许多,已经属于特异功能那一类。
杨老二非常清楚乌精仁的底细,他知道乌精仁的扼心还不能致人于死,只是给纯粹的心理上的痛苦。可他同样清楚,如果是自己被乌精仁用扼心术控制,也很难反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