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破茧一行人被萧真源送了出去,上官莫雪扶着上官长云也走向一辆黑色小车。驾驶室走下一人,却是在清风岭时破茧见过一面的上官长柏。
上官长柏打开后车门,待他们上了车之后发动小车也离开了水云间。
“如果他不是天煞孤星,说不定我们会成有朋友。”上官莫雪伸了个懒腰,现在的表现与在水云间包房内的气度判若两人。
“我说过,你别惹上他。”上官长云淡淡道:“你们现在的能力应该在伯仲之间,可是只怕再过一段时间,或是半年他就会超过你。”
上官莫雪不以为意,笑道:“天煞孤星嘛,总会有点特别。从一个初级魔术师助理突然成长为与高级魔术师媲美的人,没点过人之处怎么能让上官世家灰头土脸?”
“在包房内他的出手,如果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你可能勉强接得下,他的意念非常之强,应该有不小的内力,如果真有冲突,千万别让他近身。”上官长云微微一顿,继续道:“不过你现在的风兵草甲略有小成,他也奈何不了你。”
破茧在包房内完全凭意念发动的那一击,上官莫雪当然知晓其中厉害。他倒是很想试试破茧的身手,但在那种情形之下并不方便。
他将双手放在脑后,笑道:“那个路人丁也不错,看他长得瘦瘦的,身手应该非常之好。”
上官长云忽冷哼一声,道:“这个人你更别惹,他虽说不怎么样,可他身后的人连上官世家也不能随便惹。”
上官莫雪眉头微皱,道:“这么大来头?”
上官长云吐出口气,道:“我还不能确定。只不过天煞孤星身边不会聚焦无谓的人,也不会出现无谓的事。”
窗外的夜色很浓。今晚没有星,从窗口向外看去,灯火阑珊。街灯的光芒掩了星光,抬头只能看到空洞而莫测的黑。
房间内依旧没有灯,一个身影站在窗前,嘴上叼着一支烟。烟光忽明忽暗,映出暗青色的下颌。
青烟袅袅,可能是薰了眼睛,眼睑微闭,又似是在沉思。
“上官长风这是想放下仇恨了么,竟敢摆猎魔者一道?咯咯咯……以为猎魔者真的耐何不得你们一个魔术世家?既然你们让上官嫡孙涉身进来,就要考虑到将来可能更换家主的后果,咯咯咯……只是,这种结果你们上官世家可承受得起?”
“既然你们知道了些什么,或是达成了什么协议,那么破茧,你保得住张良么?保得住……咯咯咯……张良必须回来,如果张良不死,咯咯咯……破茧,作为天煞孤星,难道你不怕触动更大的劫运?”
“天煞孤星啊,真是有逆天运道啊。西华山、军方,现在又有特勤局插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么?咯咯咯……天意?看来,我是在劫难逃了啊!可是,天意……是你们能触碰的么?”
“我只不过是个小角色而已,你们……咯咯咯……上官莫雪,你这是想带着上官世家走上不归路啊!”
“童离奇竟然要来常源市,真是天意啊……破茧,难道你不知道自己得罪过常源市里的什么人吗?咯咯咯……”
影子说的话有些语无伦次,或是有什么话即便是自己一人也不敢说出口。他在窗边站了许久,才转过身,朝房门走去。
房门打开,走廊上一直亮着的灯光便照在他的脸上。
不是赵进是谁?
赵进走过走廊,听到边上的房间里传出惊呼般的抽泣声,轻哼一声,房间里发出急促且悉悉索索的声音,抽泣声消失不见,但里面的某种东西的震颤声却更大起来。
赵进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同样没有开灯,一片漆黑,依着走廊上透进去的灯光,隐约看到里面有一张床,床上隐约有个人蜷在那里,双手抱膝瑟瑟发抖。
听到房门被打开,看到房门口站着的那个人,床上颤抖的影子想要惊叫,又像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紧抿的嘴唇将声音压在喉咙处,只能听到挣扎着的闷嚎声。
赵进开了灯,走进像个火炉的房间,拿起梳妆台上的空调摇控器打开空调。
蜷缩在床上的是个二十三四岁的女人,灯光下的脸色有些发黄,眼窝深陷,长期处在惊恐状态下的她非常的消瘦。房间里又闷又热,枯黄的头发沾在脸上,沁着汗珠,发出阵阵令人恶心的馊臭味道。
空调吹出的冷风拂了过来,似令她紧张不安的心有所缓解,慢慢转过头,无神的目光看向风来的方向。
赵进刚坐到床上,这女人立马扭过头看着他,脸上流露出发内心的惊恐,眼神却是依旧空洞,竟似是个盲人。
他伸出手去,想将沾在她脸上的头发拨开。她感觉到了那只手的触摸,想要惊恐地大叫,却只能将声音憋在喉咙处,不敢喷发出来。只能将身子向后缩,身子已经靠墙,再也没有退缩的余地,于是,身子如筛糠一般抖了起来。
赵进看到她的模样,将伸出的手收了回来,冰冷的眼中竟浮起了一丝怜爱,张开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没有吐出一个字。
他微微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将床角上的一床薄被打开,放在她的脚边,然后关了灯,走了出去。当房门被掩上,房间再次被黑暗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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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破茧四人在镇上的汽车站坐车去了常源市。常源市离里仁镇有两百多公里,还好童离奇下午才有时间“接见”破茧,不然他们得起个大早。
上次与陈.光年起冲突就是在常源市,想想那时的日子,现在好像还有点“衣锦还乡”的感觉。虽然常源市并不是“乡”,可对此时的破茧来说,自己再也不会像当时那样的任人摆布了,至少有了可以直接与陈.光年面对的底气。
看着向后快速移的风景,破茧很是开心,不是因为自己不再担心陈.光年,而是可以看到自己的那个胖儿子了。昨晚他就给胖儿子发了个今天上午会到常源市的信息,回复的信息只有两个字“接你”。想到清风岭那一幕,大宝为了自己那样决绝地“死去”,他不由嘿嘿笑出声来,眼中却浮起了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