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是一个思想清醒而肌肉还未清醒的较为正常的生理现象,只要是稍微有点毅力的人都能从梦魇中醒来。
破茧心里一动,人已清醒,猛地挣开眼睛,基本上真如梦中所见,只不过那个拿着钢丝的人手中是拿着一个枕头,看来是想闷死自己。
这时,打牌的年轻人无意间向这边望了一下,看到这边的情形,大喝一声,“你们要干什么?”
其它牌友也看了过来,却一声不吭,身子紧紧地贴着墙壁,一动不动。
在年轻人喝出那声之前,破茧躺下的身子并没有动,双手反扣住床铺边上,腰用力,双腿上抬,就从床上翻了下来。
如果说到打架,破茧不会怕任何人,更何况现在只有五人。但现在是在看守所,哪怕被欺负,出手还是不能太过。
他直接靠在墙边,蹲下,双手放在膝盖上,让那几人看着就像是摆好了挨打姿势的鹌鹑。
这几人进来的目的不是打人,而是杀人。
“盖被死”,是看守所里常见的一种正常的死法,比其它“喝水死”、“自缢死”要正常得多。
破茧进来时看到那张纸上“严禁冲里睡”就是预防看守所里的人自杀――用被子捂死自己――好神奇的死法!
后来,这种死法有一个非常严谨的专属名称,被司法鉴定为“青壮年猝死综合征”。这种病是一种多见于青壮年、至今原因不明的猝死。
其特点为:死者绝大多数为20~49岁的男性青壮年,平素看起来健康,死亡多在睡眠或安静休息时突然发生,完整的尸检和辅检查不出足以说明死因的器质性疾病,也无中毒或暴力死亡原因。
所以,这种死法是非常正常的!
打牌的青年并不知道这些人要杀破茧,以为只是打他一顿,也不敢过去,只是在那边劝解:“都是一个号子的,没必要动手吧。如果想出气,下手轻点……”
破茧蹲在地上,头紧紧靠在墙上,眼睛向上微斜,看着迅速围过来的五个人。
这五个人也没有出声,可能是想把破茧按倒在地上,一个壮汉伸出一只手朝他头发抓去,除了那个拿着枕头的站在外围,另外三人则想拉破茧的手脚。
破茧没有格挡,反而伸手抓住了朝自己头发伸来的那只手腕,轻轻一拉,同时双腿向前蹬出,蹬在这人双腿上,也避开了另外的几只手。
这人站立不住直接扑了下来。
破茧收腿,立膝。
这人的下颌没有丝毫阻拦地磕在破茧膝盖上,只听得一声轻响,不知道是哪里碎了。
破茧没有让这人落地,还是用膝盖顶着他的脖子,更将他一只手踩在脚底。
这一下太快,另外四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破茧再次抓住了另外三人各自正要收回去的手,另一只脚闪电般蹬出,再他们未站稳时用力一拉,那三人也直接扑了下去。
这三个人跌下面一人身上,每个人的脖子都顶着下面一人的头,三只手被破茧死死向下压,每个人都感觉自己被下面的人的脑袋顶得吸不到气,也说不出话,只能用各自另一只手向旁边乱挠。
整个过程不到二十秒,不单是拿着枕头的那个人懵了,那几个打牌的人也懵了。眼睛都没看清是什么事,那四个人怎么跟叠罗汉一样全都趴在一起了?
破茧漠然地看着那个拿着枕头的人,没有说话。
那个拿着枕头的人也看着破茧,眼中有些害怕,后退几步,也没有说话。
打牌青年及没有瓜吃的群众只知道睁着懵懂的眼神也不说话。
就这样又过了二十多秒,破茧看膝盖上的四个人脸色已开始发紫,将手一松,几个人都滚了下去,除了第一个磕在破茧膝盖上的人已经昏迷之外,号子里响起一激烈的咳嗽及喘息声。
破茧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看了那个拿枕头的人一眼,像没事一样地说道:“这一套在我面前不好使。”说完又向这人走去。
这人以为破茧要动手,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与害怕,不过还是出了手。
因为,他听到了走廊里传来快速奔跑的脚步声。
那人将枕头扔向破茧,挡住他的眼睛,人再向前跨了一步,一个勾拳就打向破茧左下颌。
自破茧开始学习内力觉醒包络图解时也看过各方面的近身攻击技巧,知道下颌与后脑都是非常脆弱的部位,拳击赛中被KO的人一般都是被击中下颌。
破茧避开了枕头好像避不开这一拳,只能微微侧头,让那一拳打在脸颊上。这一拳很重,打得他向一边连移三步才站稳,半边脸明显肿了起来。
就在破茧被这一拳击中时,门口传来一声怒吼:“敢在号子里打架,是不是想早点判进去?”
哗啦一声,门被打开,几个人气咻咻地走了进来,看了看破茧,又看了看另几个人。
破茧靠在墙上,表情漠然,灯光下的左脸已成青红。除了那个被磕昏过去的人外,其它人都站了起来,没受一点伤。
管教看着地上躺下的那个人,看着破茧,冷冷道:“你打的?”
破茧看着管教的眼睛,同样冷冷道:“在这里不是你说了算吗?”
管教无声地笑了,转向另外四人。
一个人站了出来,“报告管教,是他先动的手,跟疯狗一样的,可能得了狂犬病。”
管教又看向打牌的青年,淡淡地问道:“是这样吗?”
青年低下头,没有说话。
“你眼瞎了,这么点地方都没看到吗?”管教骂道。
青年看了一眼破茧,嗫嚅道:“我们在打牌,没看到。”
管教呵呵一笑,扫了号子里的人一眼,道:“打架是吧,行。”他指了指那五个人,冷冷道:“把这几个家伙换到其它号子里去,伤者送去医务室。”然后走到破茧身边,拿出手铐铐住他一只手,再把他拉到窗边,将铐子另一端挂在窗户上,并给他戴上了脚铐。
号子里的窗户很高,破茧只能用双脚沾地。
看到破茧的样子,管教冷笑道:“这回打不了了是吧。再敢在这里面动手,整不死你。”说完便不再理会其它人,带人走了出去。
等管教走到门口,破茧漠然道:“你这样做,结果你肯定兜不住。”
管教回头看了他一眼,回应了一个“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