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人哇地一声,嘴里喷出一道白线,直接喷在另一人脸上。
这人还未倒地,破茧另一只手早已揽见另外一人的脖子子,狠狠地将他的头撞在防盗门上。这人吭都没吭一声,便滑了下去。
也许是喝得有点多,还有一人脸上被喷了一脸的呕吐物,见到两个同伴倒下,仍未清醒,对着破茧说道:“小……小子,扶……扶一下。”
破茧不敢碰他的头,伸出一只脚踹在这人大腿上,看着三个醉鬼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然后关上防盗门,慢慢向上走去。
打这三个人,破茧并没有用太大的力,下手很有分寸,只是让他们动不了,最多只是一些挫伤。他们也有可能是因为喝得太多,躺在地上“顺势”就睡了。
上到二楼,就见到一个戴着白色棒球帽的人飘飘然地走了下来,嘶哑的喉咙里迸出狼一样的叫声。
“三天三夜,三更半夜……”
两人擦肩而过时,破茧伸手摘下他的帽子,还闻到一股淡淡的不知什么牌子的香水味。
可能突然觉得眼前一亮,这人回过神来,扶过墙,拉着破茧的衣服,说道:“咦,我靠,偷东西偷老子头上来了?”说着另一只手握拳朝破茧打了过去。
破茧没有出声,身子轻轻一带,那人拉着破茧衣服的那只手再也受不了力,加上一拳打出,在狭窄的楼梯上哪还能站得稳,立马咕噜嘟噜滚了下去,竟然没有发出叫声。
走到七楼时,有灯光从七楼上的天台照下来,离天台越近,音响声与男女的欢呼声、尖叫声更为强烈。
这栋楼的楼梯内与天台都没有摄像头,破茧戴着棒球帽,是不想给这些人看到脸而留下什么线索。如果不是刚好有三个醉鬼过来,警察会很容易找到打人的人就在这栋楼里。
现在的三个醉鬼敲门,那么,打人的人也可能是跟着醉鬼混进来的,至于为什么打人,肯定因为这些人太吵吵。
总之,鬼才知道。
天台上的风很大,被风一吹,破茧略为清醒了一些。他站在门边,看着在天台上疯狂吵叫的一些青年男女。
此时的天台,已变成了一个烧烤场。三四个烧烤炉,有几人在烤着各种肉食。离烧烤架不远的地方摆着四五张桌子,有人打牌,有人猜拳,有人摇骰子,有人高歌。
天台围栏的相向面各立着一排射灯,交叉的光柱基本覆盖了整个天台。
天台的一侧,放置着两个快一人高的低音炮音箱,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有人看到破茧走上天台,也没有在意。破茧走到音箱边上,拔掉音箱的电源,整个世界一下清静了许多。
天台上其它声音也嘎然而止,齐齐望向这边。隔壁的楼层里不少疯狂的骂声就在静寂之中显得突兀起来,非常清晰。
可能是因为燥烈的音响突然停止,那些骂声也慢慢停了下来,从天台看去,对面的或高或低的几个楼层的阳台上还站着三三两两的人,朝这边观望,也有人拿着手机或是其它设备拍照或录像,想必是想放在网上谴责一下。
破茧没有朝那些人看一眼,旁若无人地将音箱推倒,抬起脚,踩了下去。
音箱的质量不错,原木很硬,却也经不住破茧的力道,碎成数块,高音质的喇叭也滴溜溜滚到一边。
直到这时,那些人才反应过来――又有不怕死的来了!
“老子的音响啊,好几十万啊。草泥马,给老子干死他。”一个十八九岁的金色头发的青年吼叫起来,拿起两杆烧烤叉就跑了过来。
天台上其它男人也各自拿着啤酒瓶或是砖头或是小铁棍或是切肉的小刀也围了上来,只有几个穿着各异的女孩子站在不远处,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即将发生的一幕。
破茧仍旧没有理会,走到射灯架边上,推倒架子,天台上顿时暗了许多。然后,他从围栏边上拿起一根晾衣服的有些许斑驳的竹杆。
然后,站定,如同一根没有生气的竹杆。
对面的射灯射在天台的中间,破茧就这样站在不太黑暗的阴影里。
白色的棒球帽在阴影中也显得灰白,在那灰白之下,是一张沉静而漠然的脸。
竹杆很长,应该有四五米。也有点粗,直径可能有两寸。
金发少年非常愤怒,因喝了酒而微红的双目瞪着破茧,如一匹饿狼。他双肘微夹在腰间,两根尖细的烤肉叉握在手中,微微上翘。
铁制的叉子随着他的奔跑,在射灯下闪出油渍的微光。在他身后三四米远的地方,紧随着七八个骂骂咧咧的青年。
破茧右脚跟轻轻踢在竹杆柱在地上的位置,竹杆离地,右手微压,竹杆在空中划出一道哨声。
哨声微颤,当竹杆与金发少年的头持平时,破茧右脚踢在在竹杆侧面。
“啪”的一声,非常响亮。
竹杆拍在金发少年的左脸,直接将他打得朝另一侧倒去。还未倒地,他的左脸已肿了起来,肿涨的皮肤上还沾着竹杆斑驳的痕迹。
破茧用内力控制着力道,并没有怎么留手,打不出脑震荡,留下几颗牙齿是肯定的。
金发少年重重地倒在地上,砸起无数灰尘。
尘埃飞,尖叫起,纷乱的脚步也陡然停了下来。
破茧没有再动,站在那里,如枯竹。只是手臂微收,将竹杆后拖一尺。
竹杆一头落在地上,慢慢收回来的时候,在粗糙的水泥地上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破茧没有出声,只是冷冷地看着些人,耳朵里听到隔壁楼层传来的叫好声或是起哄声。
金发少年没有爬起来,仰躺在地上,看着破茧,眼中露出恶狠狠的光芒,“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你会死的,你一定会被打死的。”
“你是卢强么?”破茧嘀咕了一句,在地上扫了一眼,看到一块漏掉在地上的炭,将炭踢出去,打在金发少年的腮帮子上。
黑炭碎开,金发少年再次发出杀猪般的叫声,再也不敢说话,只是眼神越来越恶毒,一双手在地上使劲地拍打。
似乎是一种号角,那些停下的少年再次冲了过来,没有大吼大叫,全体默然,只能听到急促的呼吸声与纷乱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