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着已经变成火人的大宝,眼中满是不能置信的惊异或是惶恐。
“老爸,我走了,你可别死了啊。”火光中,大宝的声音仍然清脆。
卢强猛地抱起浑身是火的大宝,回头看了破茧一眼,向另一头慢慢走去。
火,在卢强身上燃烧起来,与大宝一起,形成更大的火焰。
火焰慢慢远去,慢慢被风吹散,慢慢消失。
当火焰消失,大宝与卢强都已不见,凭空散于空中。
破茧呼吸沉重,眼泪如泉,无声哽咽,只是已没了丝毫力气,连残存的一丝内力都提不上来。
三三组合,已严重损伤了他的身体机能。
他张着嘴,发出无声的怒吼,看着眼前的上官长松,有血从眼中流出。
这时,他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从黑石上滑来,倒在还有余热的地止,睁着无神的双眼,看向依旧清澈的天空。
他听到了郭亘恒的声音,也听到了张明明的声音,也看到了张良的动作,笑了,特别是在这个时候,感到很是温馨。
他还听到一声沉雷,还听到一个隐约的声音,好似幻觉,然后,他昏了过去。
月光如旧,照在他的脸上,也透过他的衣服,照到了他胸口的茧形胎记。
茧上的缝依旧存在,只不过那里两点原本晶莹的亮点已经消失,只剩下不见底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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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眼?”上官长松看着自己似乎没有受伤的小腹,震骇之后心中依旧后怕不已。
那个古怪的小子竟然有天魔眼,这绝对是包括上官长松在内的所有人都惊惧的事情。
天魔眼,与猎魔者一样,都是存在于魔术世家的一种传说。
天魔眼虽说没有毁天灭地的能力,却能很容易杀死大魔术师以下的任意魔术师。
还好,那小子的天魔眼还没有成形,否则不会只有这样的威力。
上官长松非常清楚,如果不是那小子想一举杀死这里的上官世家几个族人,自己可能已经死了。
上官长松看向因粉尘爆炸形如乞丐的上官长柏,从对方的表情中已知道了一些信息。
刚才那束红光,洞穿他的身体,令他受伤严重。红光虽然随着大宝的的消失而消失,却还是有残留的力量在侵蚀他的生机。
如果不加以治疗,伤势将会越来越重,直至死亡。但是现在,他只是被重伤而已,还远远达不到令他殒落的地步。
他现在还有一项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
破茧身上的秘密,他必须得到。
一个准高级魔术师能以一己之力打败两个成名几十年的高级魔术师,这在整个魔术界绝对没有任何先例。
那么只能说,破茧身上有非常多的不为人知而且神奇的秘密。
这种秘密一旦透露出去,可能就连大魔术师也会垂涎三尺。
还有,那个五六岁的小孩子的那种能力,可能在破茧身上都找得到。
所以,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对破茧搜魂之后杀了他。
想到这里,上官长松眼中闪现出饿狼一般的贪婪,这种贪婪的心思升起,连刚才死了的族人所需背负的责任都被完全忽略。
天魔眼,神奇的杀手锏,如果得到这些东西,死几个高级魔术师又算得了什么?就算那些伪高级魔术师全部死绝又能如何?
他看着瘫软在地上还有微弱气息的破茧,笑得很开心。
他伸出了右手,对着破茧的头。
可是,他的手刚伸出,心里再次莫名地生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心生凛意,很强烈的凛意。
他双腿后移,收回右手,作好了随时抽身的准备。见识过破茧的能力,他不想在一个濒死之人手上再次受到什么伤害。
他静待一会,那股自生的凛意仍旧还在,可看破茧那微弱近乎无的呼吸,他实在想不通心中的凛意从何而来。
从破茧现在的情形来看,就算他有天魔眼,就算还能施展,也不可能还有那样的威力,不可能对自己构成什么威胁。
上官长松轻哼一声,右手再次伸出。
然而,事又突变,空中忽有惊雷响起。
雷声低沉,没有春雷的响亮,也没有夏雷的狂暴。
可现在是冬天,怎么会有雷声?
明月依旧,繁星悬空,不见一丝乌云,那么,雷声又来自哪里?
…………
…………
郭亘恒从惊异中与爆炸的震荡中清醒过来时,他便看到了上官诸计已没了气息。
在上官长柏的保护下,上官月已被震得昏迷,而被破茧重伤的上官长青同样昏迷,不知道最终还能不能醒来。
郭亘恒看到上官长松对破茧伸出手,但知道了他的意思。
“长松前辈,您真的要做得这么绝吗?”
搜魂,一直是魔术界的禁忌。如果所有高级魔术师会搜魂术的话,那魔术再也不能成为秘密,魔术也将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很多的魔术并不只停留在表演层面,而是有着更深的含义。
所以,搜魂术一直都是魔术界最为人不耻的异术之一。
可是,就算郭亘恒现在有绝对的能力阻止身受重伤的上官长柏,他也不能出手。上官世家这次可谓损失惨重,如果再有人触及这个霉头,那真的能掀起特勤局与上官世家的矛盾,还有可能令上官世家将这股怒气通过其它渠道发泄出去。
但他明白,就算破茧没有受伤,被搜魂之后也会变成白痴,而现在的伤势下被搜魂,必定性命不保。
但是,郭亘恒只能发出愤怒的声音。
他不能阻止,张良更不能阻止。因为,高级魔术师之间的任何敌对都与警察无关,连特勤局都处理不了的问题,就算是市厅也处理不了,更何况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刑侦队队长。
是的,他无力干涉现在的局面,他只想尽自己的力,劝劝,或者跟郭亘恒一样发泄一下针对体制内某些不满。
张良自认与破茧还是朋友,他摇了摇还昏沉无比的脑袋,站了起来,就要向那边走过去。
这时,他看到了一个半白半黑的人走到了自己前面。
“老家伙,你还能要点脸吗?”张明明半身都打着石膏,发出了近乎咆哮的声音,“上官世家全出这样不要脸的东西吗?”
很嚣张的声音,在夜空中非常刺耳,连风声都好像小了起来。
是的,张明明真的豁出去了。
自他被人袭击之后,再目睹今天发生的事,即便张良当时未曾提及他之所以受伤或许与上官世家有关。
现在却已隐隐明白,自己算是破茧的“朋友”,自己受伤可能就是这些几十岁的老头子搞的鬼。
此时看到破茧被自己的“仇人”如此凌辱,他哪里还忍得住?
然后,他便飞了出去,再也爬不起来。
又然后,雷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