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冻得很硬的雪块,有点滑。
雪块下伸出的枯草,簌簌响。
黑石默然挺立,有光线溢出。
星光清浅,像一双双眼睛。
月色如幕,罩着一片天地。
风速略疾,能感受到一股推力。
空气很干净,也很清冽,也很新鲜,也有一股略微的燥意。
破茧走近黑石,再停。
走向几块黑石中间,再停。
绕着这里走了二十步,再停。
再绕走五十步,再停。
就像是一只雄狮在巡视自己的领地,或者是,想要窥探其中掩藏的某些秘密。
然后,他便站在了“领地”中间,闭上眼睛,如老僧入定,又似顿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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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术万法解析中,有“飞烟”、“旋牌”、“摘叶飞花”的魔术,这类近景魔术,都是用橡皮筋或是隐线控制,破茧现在就运用得非常精练。
旋牌飞烟,可表演。
摘叶飞花,可障目。
当然,这只是魔术,都是非常炫的魔术。
在魔术万法解析中,还提到了一点,那就是当这三种魔术融合在一起时,会形成一个非常特别的现象。
只不过,想要融合这三个魔术,非常高级魔术师不可为。
手法、幻术、内力,这三者缺一不可,才可以成就“风兵草甲”这一类的特异功能。
风兵草甲这一术,在第一话本的“魔手障观”与“魔力纳说”都有提及,名字是“摘叶飞花”,但只有在第三话本“特异辩疑及幻解微旨”中才有详细练习方法。
在上山的时候,程老便给破茧解析了上官长青这个三个魔术组成的特异功能,其原理与他所要求的风势、雾势等三三组合一样。
破茧也只尝试过两两组合,三三组合他还缺少幻术那一环。
“天蓝”这种低级的幻术当然不算,充其量就是个催眠术而已。
所以,想要完成三三组合,幻术,就成了破茧此时必须踏破的门槛。
破茧闭上眼,“飞烟”、“旋牌”、“摘叶飞花”这三种魔术在他脑海中呈现,程老解析风兵草甲的言语也回响起来。
“上官长青的风兵草甲还很粗糙,且无定势,内力同样难以持久,可作为特异功能的一种,也算难得,他选择清风岭为战场,看似是为了避开普通人,不过是想利用这里的一切。”
“风兵草甲,由三种魔术组成,以风为媒,如果你能截断其中任意一种,就能让这个特异功能的攻击力降低一半,或者,你有能力减弱风的速度。”
风,无形无质,遇墙而越,逢山而绕,如何阻拦?
“其实,风可以阻拦,比如光――风无形无质,光,同样如此。当光与风在反作用下相互渗透纠缠,两方的速度都会降低,同样,攻击力也会降低。”
“只要‘风势?定’与‘雾势?延’结合,再利用月光好就能地解决这一问题,但那样你只能处于守势,如再出变故,对你极为不利。”
“如果你不打算防守,那只能用另外的三三组合。但不论怎样,在你身上我都看不到一点生机。”
想到这里,破茧嘴角忽翘了起来,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有一片弱弱的光晕。
自然低垂的双手,慢慢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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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渐深。
月华显得更亮,不论是照在雪地上、黄土上还是黑石上的光线,都更为明显。
雾渐生。
寒冷的天气,不可能有雾。清风岭并不高,更淡不上有云。
那么,雾又从哪里来?
风未停。
开始呼啸,在耳边呜呜不停,像哭声,将雾吹散,无影无踪。
沉静的月光似被呜咽的风惊扰,有点闪烁,像是被微起涟漪的池塘上的水波带动,以至于就连那耸立的黑石,都在随着水波轻轻荡动。
脚步声起,踩着硬硬的地面,发出微弱的声音,又被风卷走,不知去向何处。
中年男人带着卢强站在离破茧约五十米远的地方停下,然后不再往前一步。
大宝被卢强抱在怀里,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静静地看着老爸,静不出声。
卢强呆滞的目光看着破茧的方向,有些疑惑,又或者看向月光可能照不到的更远处,木讷的眼神中竟现出一丝不安。
又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身穿便服的张良与赵进上到山来,大口地喘着气,与他们一同前的来,还有打着石膏的张明明。
至于他们怎么能将张明明弄上山来……这点细节……管它呢!
再过不久,郭亘恒也带着两个人上了山。
山岭空阔,人影了了,除了风声,一片死寂。
三组人相互间隔了二十多米,相互间并不答话,看着不知道在入定还是顿悟的破茧。
月朗星稀,浮云起。
浮云掠过明月,天地间变得晦暗,远处不再清晰,近处也有些模糊。
就在这时,卢强的头微侧,看向山的另一面。
然后,郭亘恒也向那边看了过去,稍晚一下,中年男人也朝那边看了过去。
清风岭三面缓坡,只有一面陡峭。
东面的缓坡上,有三个模糊的身影不徐不急地朝这边走来。即便月光如晦,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上官长青三人。
就连打着石膏的张明明,都能隐隐看得出其中一人就是想要烤死自己的那个家伙,想像到当时的情形,不由打了个冷战。
上官长青负着双手走在前面,其余二人略后。
长官长青看了郭亘恒一眼,淡淡道:“郭处长,你今天不该来。”
郭亘恒呵呵一笑,声音中有些许冷意,“前辈风采,我哪敢无视?顺便来看看,你能给上官世家长多大的脸。”
上官诸计哼了一声,道:“郭亘恒,你在这里又怎么样?就算你们局长童奇离在这里,今天别想从上官世家手里讨到半分面子。”
郭亘恒没有理他,看着越走越近的上官长青道:“不管你们用车轮战也好,使用什么手段也罢,只能一对一地动手。”
上官长青哈哈大笑,笑声一敛,咬着牙道:“不到一个月,上官世家损失了两位高级魔术师,一名准高级魔术师,你说,上官世家让这个小崽子怎么个死法,还需要请示特勤局?”
他再看了郭亘恒三人一眼,冷笑道:“或者,你们认为有能力拦住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