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衣人右手只剩半截手掌,四指已断,鲜血如自来水般直往下淌。左手紧握着一旋风斩,旋风斩还在不往颤动。
另一个黑衣人手中握着一杆长约一米的黑色棍状物,从刚才与旋风斩相交所发出的声音来看,这根黑色的条状物应该是铁器。
黑烟更薄,几乎完全消失。
台灯微亮,漫照全厅,一片暖色。
静寂无声,除了伤者略显急促的呼吸,让气氛有点诡异。
依旧没有说话,那手持铁棍的黑衣人身形已起,铁棍直指。铁棍前端如螺旋一般,透出五寸长的尖锐。
孙兴国的旋风斩被另一黑衣人以割断四根手指的代价死死攥在手中,再也收不回来。眼看尖锐即将刺进妻子胸膛,满室又现淡淡银光。
十枚一元的硬币不知从哪里飞了出来,在微亮中闪现。
五枚聚成梅花,抵在即将被刺中的胸口。
两枚射向黑衣人双眼。
三枚射向黑衣人右肩。
与些同时,只得呯地一声,客厅的门被人爆力踢开。
黑烟陡然变浓,如密布阴云。
铁棍缩回烟中,再也不见。
五枚硬币没入烟中,不闻其音。
走廊里的声控灯被踢门声叫醒,发出比室内台灯亮数倍的光。
灯光从敞开的门外进来,铺进客厅两米。
黑烟静默,在灯光下反而有些泛白,愈显得黑烟深不见底,更为莫测。
灯光泄下,照着门口站立的一人,脸在阴暗处,完全看不清面目。可能是因为走廊的灯光反倒更看不清屋内的情形,他伸手将门关上。
“特勤局的?”破茧淡淡地问。
“你就那个人?”宋乔慧的声音很好听,没有波动,却有点惊喜。
她听郭处长说过破茧,也知道破茧打败过两个高级魔术师。
破茧没有回答她,看向黑烟里,道:“现在的魔术师又喜欢装神弄鬼了吗?你们应该不是上官世家的人吧。”
“应该不是。”宋乔慧道:“上官世家不会明目张胆地动我们特勤局的人。”
二人说着话,似乎完全没有顾忌到黑烟里的两个人。
黑烟里的人并不清楚破茧的来历,一时之间也不胡乱出手,但在没有完成任务之前,他们也无路可退。
破茧右手一捻,手上出现了四张纸牌,手腕轻摆,四张牌没入黑烟之中。
纸牌划进黑烟,没有丝毫动静,如同被神秘怪兽无声无息吞噬一般。
“一个初级魔术师而已,也敢来趟这涡浑水?”冰冷的声音从黑烟中传出,没有任何感情。
听着声音的出处,两张纸牌再次飞出,更疾。
“咦?”黑烟里传出一声惊叹。
“噗”的一声轻响,一张纸牌越出黑烟,钉在了对面的椅背上,如刀。
另一张纸牌还是不见。
或许被黑衣人接在手中,或许插在黑衣人身上。
黑烟开始涌动,房间弱灯更暗,只有在黑烟涌动的某些缝隙里,才能看到丝丝亮光。
此时的破茧,除了意念还需加强外,单纯在内力的精度与体内的蕴含量相较于现在的高级魔术师,要高出很多。
因而在破茧眼中,那丝丝的亮光更亮,在那一丝亮光的映衬下,黑烟也变得薄了起来,只是,他并没有看到那两个黑衣人的实影。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黑烟面前,不论视觉、听觉还是意念都渗不进去,那黑烟就像是一层绝缘的屏障,能隔绝人体六识。
所以即便是破茧夜视能力惊人,同样看不清黑烟里的情形。
但他并未犹豫,在黑烟滚动时,他已冲了进去,只留下宋乔慧夫妇的焦急且惊惧的呼声。
“不可以——”
他们看到黑烟翻滚得更厉害,某处时淡某处时浓,如滚开的水。
孙兴国将宋乔慧拉回身后,以防黑衣人突然爆起,手中扣着一把硬币。
时至此刻,他终于感到了一丝紧张。
他并不是担心自己会被对方杀死,而是担心自己保护的人被毁在眼前。如果他俩也死了特勤局并不会说什么,但被保护的人死了而自己没死的话,后果会相当严重。
他不是不敢冲进黑烟,而是自身的能力不允许。
黑烟,是那两个黑衣人的主战场,在看不到对方,或是说在没有克制黑烟手段的前提下,贸然进入黑烟,与作死没有任何区别。
他们二人听说过破茧打败过两个高级魔术师,但那是在准备了无数道具的情况下。可现在,他们并没有看到破茧准备了什么道具。
如果这只个魔术表演,他们相信此时破茧身上应该有很多鱼缸或是鸽子之类的东西,问题是,现在不是表演,而是你死我活的杀场。
要不是他们相信自己的郭处长,此时有破口大骂的可能。
既然相信郭处长,那当然得相信郭处长的眼光,当然也要勉为其难地相信这个——破茧。
…………
…………
破茧冲进黑烟,左手五指微曲,轻轻跳动,如抚琴键。
然后,他向着一处黑烟抓去。
惊呼响起,显得很是意外。
黑烟再次涌动,在某一瞬间却是极慢,如放慢九十九倍的慢动作,如行走的树獭。
当黑烟涌动再次变得正常时,又听得“呯”的一声,有重物坠地。
一个手上流着血的黑衣人从黑烟中被扔了出来,直挺挺地躺在孙国兴面前,除了黑白相间的眼中有一种很奇怪的或是不敢相信的眼神外,便像是木头人一般,一动不动。
宋乔慧站到老公前面,见这个黑衣人真的被破茧控制住了,才用脚踢了踢。
“被点了穴。”这个结果让她意外,所以非常欣喜。
孙兴国却只直勾勾地看着黑雾,没有回应。
“你是上官世家的人?与上官间什么关系?”满是愤怒与不解地声音由黑雾中传出,当黑烟涌动再次变得迟钝时,另一个黑衣人再次被扔了出来。
黑烟散去,屋内再现清明。
宋乔慧急忙将客厅所有的灯全部打开,如白昼。
她正要说话,只听这黑衣人又问破茧道:“你怎么会上官间的多迫钝感控制术?”
“多迫钝感控制术?还叫这个名字?”破茧并没有回答黑衣人,而是拉开他们脸上的黑布,笑道问道:“你们不是上官世家的人吧?”
黑布下的面孔并不黑,反而很白,以孙兴国在特勤局多年有从业经历,也并不认识这两个人。
因为这两个有的面孔完全一样,表情也完全一样。
是双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