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nb不知道是不是喝了好几天的药终于起了作用,一直反复低烧的重涛终于不发烧了,冰玉丸也发挥了作用,伤口愈合十分良好。
&nb重涛终于可以扶着腰挪到院子里吹吹风了,外面的天气闷热潮湿,典型的桑拿天。但是就算这样,也比闷在床上要强得多。
&nb唐八逐渐放出重涛病好了要离开行善堂的消息,果然有些人就坐不住了。
&nb深夜,月黑风高。
&nb重重树影在黑暗里晃动着,好像张牙舞爪的妖魔鬼怪。
&nb有人轻轻的落在院子里,蹑手蹑脚走到井边,推开上面压住的青石板,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包东西,想要丢进去。
&nb碰的一声,这人晕倒在井边,手里的纸包掉落,被另一人接住。
&nb那人把纸包踹在怀里,拎起晕倒的黑衣人窜上房屋,两三下就消失在夜空里。
&nb这边人刚消失,房顶上又出现细碎的声音……
&nb第二天,重涛打了个大呵欠,抱怨道:“一宿没消停,他们这是要把我们累死吗?”
&nb“你先休息一下吧,估计今天也不会消停。”唐八照顾他吃了药,又道:“大人那边来信了,这几天屠龙会蹦跶的很厉害,朝廷拨了银子下来救灾,这一路被抢劫了无数次。估计那边也是被我们折断了太多手脚,有些坐立不安了。”
&nb“确实,他们蹦跶的越欢,就证明他们的势力越虚弱。若真的手中有东西,怕是早就借这个机会翻身了……我与无忌也商讨过这件事,屠龙会若是不借助这天灾完成他的事,错过这次机会怕是又要等很久了。”
&nb唐八笑道:“公子还请安心,这时候我们安插的一些桩子也该发挥作用了。之前一直不去动就是怕人疑心,现在看来也是到了关键的时候。”
&nb被拖出去的那几个夜袭之人被揍的鼻青脸肿,昏迷了一宿,顶着被蚊虫咬的疙疙瘩瘩的脑袋回到了自己的地方。
&nb“事情没成,我也不知道被谁打晕的。而且我醒了之后,身边还有几个人也被揍了,可是我一个都不认识。”那人捂着涂满了膏药的脸,哼哼唧唧的抱怨,“这下好了,人家早有防备,我们怎么下手?”
&nb“总会有机会的,不过现在要想办法拖住对方手脚,不让他太早回去,否则我们功亏一篑。”一名粉衣女子冷着俏脸儿,看着锅里煮着的衣物,满眼的嫌弃。
&nb她原本是想来做医者,顺便混进重涛所在的院子。可是谁知那人自带了大夫不说,防备之心还十分的重。她在那小院儿门口转悠半天了,连□□都用上,愣是没进去院子。
&nb而且不知道是谁把自己的这番举动告诉了慧觉那个秃驴,一开始的医者身份也被剥了,直接丢到院子里,负责去做那些最心烦的活计。不是煮衣服就是煮绷带,脏兮兮的一堆煮完洗净还要晾晒,周围跟着一群老妈子,成天念念叨叨的,简直要把她逼疯了。
&nb“不过我觉得想要他们的命的人,怕是不止我们这些。问题是人太多闹的动静太大,怕是对方会更加防备吧?”那人哼哼唧唧的喊疼。
&nb“哎哟,你是谁啊?”一位老汉也抱着一堆病人换下来的衣服进来,看见脑袋肿的跟猪头一样的男人,吓了一跳。
&nb“铁叔,我苟三儿啊!”那男人冲着老汉呲牙咧嘴的笑了笑,疼的直吸气。
&nb“苟三儿?哎哟你这脸,你这脸怎么回事?跟人打架了?”铁叔放下手里的衣服,凑过去要看。
&nb“嗨,我这不是想出去看看能不能采点草药,结果从山坡上滑下来摔晕了,早晨才回来。幸亏郑姑娘给了我一些消肿的药,否则我这脸啊,估计就毁容咯。”苟三躲着老汉不让他凑近,然后弯腰把那堆衣服都丢进一口大锅里面。
&nb“诶?咱这里的草药不够了吗?我得去跟慧觉大师说一下。外面脏乱,我听说昨天又有山滑坡了,埋了不少人呢。怎么能让人出去采药呢?哎……”老汉一边儿整理衣服一边儿叹气。
&nb苟三连忙阻拦道:“草药没有少,只是我这人……哎,一件小事罢了,铁叔就不要去麻烦慧觉大师了啊。”
&nb“那也要说一声,万一别人也想出去采药呢?”老汉仍旧觉得这是一件不太妥当的事,弄好衣服就往外走,一心想要去跟慧觉说。
&nb“哎……”苟三有些着急。
&nb“让他去说!”郑姑娘拽住苟三的袖子,低头与他耳语了几句。
&nb苟三皱眉道:“这样行吗?这不是,不是把他们捧高了吗?”
&nb“捧的越高,摔的越狠,怕什么!”郑姑娘露出一丝冷笑,“若是他们不肯,不用我们出手,那些人也会骂死他们。”
&nb苟三挠挠头皮,郁闷道:“若是他们真的答应了怎么办?而且我觉得他们那几人武功高强,怕是不会惧怕我们吧?”
&nb“你是不是傻?他们只要答应了,就不会走了啊。只要不走,我们就有机会,不是吗?”郑姑娘紧皱眉头,十分嫌弃的看着苟三。
&nb苟三有些郁闷,“可是要杀他们的不止咱们一拨人啊,我们费心把人留下来,可是却被别人得了手怎么办?”
&nb郑姑娘一愣,她倒是没想到这一层,不禁也有些发愁,“是啊,你说我们受累不讨好,上面的大人还不得……不行,这事儿我觉得,还得跟上面商量一下。”
&nb铁叔跟慧觉大师说了苟三儿出去采药的事,慧觉大师敛目,手中捣着药杵,过了半晌,轻声道:“麻烦铁叔了,行善堂中并不缺少草药,而且住在小院儿的唐八公子也拿出不少消炎止痛的药丸出来。昨天我去清算了一下,再用一个月还是足够的。至于苟三儿……铁叔去外面说一声,堂中若是有人要出门,必须要与易青说一声,去做什么,何时归来。进出都要换掉全身衣物,避免把病气带进带出。若有不听的,直接逐出行善堂。”
&nb“那苟三儿呢?”铁叔应了,又问道。
&nb慧觉将草药倒入旁边的药盒,想了想道:“苟三儿……铁叔你再看看,这堂中昨日出去的还有谁,都拘起来盘问清楚。”
&nb“好的好的,我这就去办。”
&nb慧觉放下手中药草,慢慢的走到院子里,抬头看着天空,喃喃道:“是要变天了?怕没有这么容易吧……这二十几年都过去了,何必如此,何必如此啊……”
&nb这场水灾带来了无数灾祸,被淹没的村庄达到上千座,因为水患和疫病死去的人有十数万,横尸遍野,处处都是焚尸的黑烟。幸好这次朝廷治灾力度前所未有的强,反而把死亡人数控制在之前灾难人数之下,同时也斩杀贪官污吏与奸商无数,这一行动得到无数百姓称赞,恨不得把当今圣上夸的天上有地下无。
&nb但是在此同时,有一些地方突然出现了起义军。
&nb恒昱祺接到急诏,熟悉的字体写的十分急促,命他赶紧结束这边的事,速速回京。他看着那只有寥寥数笔的急诏,觉得有些莫名。若是因为屠龙会造反之事,他就算在外也能行使某些权利,为何突然让他回去,却又不说是什么事呢?
&nb而且重涛虽然不再发烧,但是身体仍旧未有太大好转,禁不起长途跋涉。可是如果他把重涛放在这里,那么就无法保证又会发生什么事。
&nb这几次重涛遇袭,都是因为离开自己身边的缘故,他不敢再赌。
&nb“转告皇上,本官会立即回京,但是……怕是要在路上稍做耽搁。”恒昱祺回了信,将信件放入暗卫手中,又给自己的师傅写了信,问京中状况。
&nb总之皇上这封急诏,实在有些问题。
&nb第二天,恒昱祺亲自架上马车,去接他家澜澜回来!
&nb行善堂这段时间里面所有的动作他都一清二楚,对于里面那几波势力突然起了内讧之事,也心知肚明。
&nb那人此次行事不成,怕败笔就在这里。不识人心,不善用人。而且他又刚愎自用,狂妄自大。当初被皇爷爷封地甚远,原本是为了他好,却被当成流放,生出一腹怨气,在自己父皇即位这几十年内就时常惹事,经常因为地远或者身体不适不听诏,如今又开始闹着造反。
&nb最终抹掉的是父亲原本就剩余不多的兄弟之情,甚至在他退位之时,下了十多道密诏,密诏内容全部都是关于那人。
&nb昔日一母同胞,如今却……
&nb也就是因为这件事,他当年在外从不以皇子之身行走,哪怕最后要进封王爷,也是厚着脸皮要了逍遥王这一称号,被称之为大盛最纨绔的王爷。
&nb但是不知为何,他心中却突然涌出淡淡的不安,这种不安就算在看见全须全尾出现的重涛之后也未能消除。
&nb“你怎么了?”重涛察觉出他的不安,不禁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nb恒昱祺调整了马车里的软垫,让他能够舒服的躺好,然后笑道:“皇上下了急诏让我回去,不知京中发生了什么事,我心里总有点儿不踏实。”
&nb“大约是与屠龙会有关吧?我听说有几处地方出现起义军了?反抗□□?”重涛觉得好笑,□□?若是杀了贪官污吏就算□□的话,那么他倒是无言以对。
&nb“或许是有什么急事与我相商?”恒昱祺也捉摸不透。
&nb重涛笑道:“你是个钦差,皇上身边有这么多能人,有什么急事要急诏你回去?唔……对啊,这倒是很奇怪。”
&nb恒昱祺嗯嗯了两声,突然心中咯噔一下。
&nb他忘了,重涛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