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皇上见事情办妥,心情不错,便早早遣散了众人。另外留了战狼王说了会话,两个人神神秘秘,感情那是比亲兄弟还亲,这两个真正的亲兄弟庆王和恭王反倒成了外人。
庆王小心翼翼地带雨柔出殿,她唇色发白发干,能坚持到现在已是不易,外头太阳刺得她眼睛都睁不开,整个觉得天旋地转的,庆王紧紧跟在她的身后,想去搀扶她,却总被她避开,直到她一个趔趄向前冲去,他方才胆战心惊地抓住她一把将她拉进怀中,慌忙喊着:“阿三!快!拿披风来!”
天佑迅速点了她身上的几处大穴,接过阿三递来的披风将她紧紧裹住,他的脸在雨柔倒下的那瞬也变得毫无血色,她的内伤很重!究竟是谁伤她的!可恶!他抱起她当着天息的面将人带去了宫中专门安置客人的卿安殿。
七公子伸出手却停在了半空,最后握成了拳头缓缓放下,人已经被五哥带走了,他立在花园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和雨柔现在是敌对关系,他怎能巴巴地赶去对她嘘寒问暖?蓬莱悄悄站在他的身后不远处的一棵树下,仿佛影子一般,他道:“主人,要属下跟去看看吗?”
七公子道:“不必了。方才本王捏过她的手腕,已经有人替她疗伤过了,不至于殒命,庆王手下那个阿三功夫不弱,他们应该应付得来。我们回府。”
蓬莱似有疑虑:“可是,主人,庆王对雨柔姑娘动机不纯。如此一来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七公子反问:“难道此刻本王能把人抢到自己府上吗?蓬莱,你不觉今日话太多了?”
蓬莱忙道:“属下失言。”他不过是关心公子而已。
七公子并没有在宫里多做停留,果断出宫,雨柔有庆王看着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府里一定鸡犬不宁了!
庆王心急火燎地将雨柔安置到房间里,与阿三两人合力为她疏通经脉总算是看她脸色稍稍好转,这条命捡了回来。可是他又没有皇上的允许,夜里不能留宿皇宫,只得留下婢女红花照应,与阿三赶在太阳下山前匆匆离开。
雨柔醒来的时候,只看到一个穿着红色衣裙的小丫头正微微笑得看着她。见她醒了,红花就扶她坐起,靠在床上:“雨柔姑娘万福,奴婢红花,是庆王殿下的近身侍女,王爷让奴婢留下来照应姑娘,他明日会再入宫看望你。”
雨柔打量了红花,这个姑娘很机灵,能得天佑信赖留下来的,想来也有些本事,她喝了几口汤,看着红花道:“庆王这一年来可好?”
红花笑说:“王爷在西疆战事吃紧,得知姑娘坠落雪顶的消息,七日都没出战,将自己锁在帐篷里,奴婢看了揪心,他茶饭不思,竟在流泪,口中一直念着,是他害了你!王爷他是真心关心你的!姑娘,你可不要怪他,当日他不是有意要奚落姑娘的!而是迫不得已。”
雨柔听红花说话直率掏心掏肺的,倒也没有怀疑她的真诚,其实当日天佑对她的一翻羞辱她早已不放在心上,不管他有意也罢无意也好,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当初痛过,如今回头看看也不过如此。她道:“红花,你放心吧,不必旧事重提,一切都已经过去。”
红花见雨柔能够放下,心中欢喜不已,不免话多了些,庆王身边发生的大多数事她都知道,而庆王将她留在雨柔身边也暗示过她,雨柔姑娘若是问起什么,如实回答。
红花亲自给她煎了药,喂她服下,又运气将她体内的真气推送一遍,雨柔在宫里也闲来无事,便拉着红花聊天,红花便将庆王在西疆的事儿捡了重要的说,尤其是庆王和圣香之间发生的事儿,女人之间唠嗑起来那真是没完没了,红花说起那事身临其境,绘声绘色:“那圣香王妃原来是假冒的,真正的高湛公主原来就是王莎儿,她为了和一个叫冷星的杀手私奔,收买了恭国的女子圣香替她出嫁!”
雨柔听得一愣一愣,简直和说书一样,不由得好奇问:“王莎儿是公主是怎么发现的?”
红花摇摇头:“王爷就是有本事知道,大概是皇室女眷都有什么印记吧!”
雨柔又问:“王莎儿既然是公主,那么她又如何和恭国的杀手冷星认识呢?”
“啊……这个……这个……”红花顿时闷了,“这个奴婢就不知了,得问弥砂公主本人。”
雨柔问:那王莎儿和冷星,现在还活着吗?
红花:这事奴婢还真不清楚,只知道那冷星很惨,手被剁了,眼睛也瞎了,身上还被捅了几刀,当时他浑身都流着脓疮,那样子很恶心,也很可怜,王爷派人治了他,也不知道最后死没,咱们做奴婢的,也不好向主人打听。
雨柔心中震撼不已,冷星居然会落到这样的地步,实在让她唏嘘,她还没问,红花就自顾自说开了:“你猜那个圣香最后怎么了?”
雨柔见她想说,想起圣香曾经那么嚣张跋扈,对她的下场也有兴趣知道,就顺着她问:“她怎么了?”
红花贴近了雨柔在她耳边小声地道:“那个女人太阴险了,她给王爷下了药,害得王爷当天的约会都没赴成,没想到那一次之后她怀孕了,皇上得知她是假冒的要斩了她,王爷宅心仁厚保了她一命,现在囚禁起来,贬为庶民,等孩子产下之后再行处置。”
雨柔哦了一声,听到圣香这样的结局觉得她并不开心,她是真心爱天佑的,一个女人为了喜欢的男人不择手段让人多少还是同情她的,只是这个说辞经不起推敲,首先,王莎儿身为养在深闺,从未出过国门的公主,不可能认识冷星。其次,莎儿她是在半路被九霜救下的,也就是说很有可能中途遇到了劫杀或者其他意外,然后她才认识了冷星,而冷星是个杀手不可能带上那么娇弱的女孩,所以将她放在了路边等待好心人救走她,而根据王莎儿的梦话,惊恐的样子显示,她是被追杀才导致隐姓埋名,而那个时候新娘子不见了,庆王却如期举行了婚礼,显然是有人故意掉包新娘,莎儿如果暴露身份必定会被斩草除根。
雨柔觉得以庆王的智商不会连这么大的破绽都没发现,除非他有意扭曲,指鹿为马,想至此,她笑了笑,这些人的心思不是她能明白的,她也不想明白,天佑的目的她再清楚不过了,当初没有私奔成功,那么他就会朝着这条路走下去,要么成为王者要么成为死者。想起天佑那一脸如阳光般的笑颜,雨柔便觉得胆战心惊,他笑着,但是他的内心却远不是那样,她不希望他死,比起穆天睿当皇帝,她更希望天佑造反成功!
两人正说着,听人通传,九霜姑娘来了,雨柔兴奋地赶紧从床上下来,可九霜已经进来了,她一脸憔悴,见到雨柔便扑了上来,阻止她下床,九霜紧紧抱住了她,眼泪大颗大颗落了下来。
红花见此情景,便知趣地和宫女们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雨柔见九霜这副神态,心里仿佛被一把钝刀突然砍了一刀,她抱住了她:“九霜,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那么瘦,为什么那么憔悴?你说,到底谁欺负你了!”
九霜的身子抖得仿佛要散架,她一声不吭只是哭着,让雨柔越发狐疑。
九霜哭了一阵终于道:“你没死,太好了,你没死!我以为只剩我一个人了!你说过,不论遇到什么事都要活着,所以我活着,但是我听说你死了,你叫我怎么挺得下去!”
九霜很激动,眼泪将她原本就不浓的妆容给洗了个干干净净。
雨柔慌忙安慰她:“我没死,我好好活着!谁告诉你我在宫里的?”
九霜终于松开了雨柔,擦了擦眼泪:“皇上告诉我的。他怕我想不开,告诉了我这个消息,所以我就来了,我现在只有看到你,才能有勇气坚持下去。”
九霜说着又抱着雨柔,仿佛她真的能给她勇气一般。
雨柔让九霜坐到被窝里,帮她擦了擦眼泪,忙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在皇宫里呢?”
九霜探头望了望门,状如惊弓之鸟,她挽着雨柔的手,怯生生地道:“女子失去清白,当真和所爱的男子失之交臂了吗?”
雨柔一听就知道她发生了什么,本来她还有些担心古人守旧,但是从七公子那里得到的答案完全很现代!她便道:“当然不是!只要并非本意,你的意中人又真心待你,是不会那么迂腐的,你不必有心里负担。如果他嫌弃你,那么这样的男人也不值得你去真心对待!明白吗?”
九霜点点头,她又问了一个更惊悚的问题:“那如果他所爱的女人因为受伤,不能和他做夫妻,不能生出小娃娃,又该如何?”
雨柔的脑袋轰一声,这个问题很大呀,有多少爱情可以没有性,没有孩子能坚守的?就算是放在现代也未必行得通,当然也有这样的案例,但是在古代恐怕无后为大吧?但是雨柔还是很坚定地告诉她:“只要是真爱,这些都是浮云,都能克服。”
九霜看到雨柔这么说,心稍微定了定,但是依然垂着头,似乎在苦苦挣扎,她的眼泪又落了下来,揪着被角,喃喃自语:“你一定是在安慰我,天垂哥他不会再要我了!我还活着干什么!”
雨柔面对九霜的无助哭泣,顿时慌了,她紧紧揽住九霜,将她的脸贴入自己的胸前:“真的,我不骗你!两个相爱的人真的能阻挡一切的困难,不孕不育的夫妻多得是,人家不都过得好好的,如果实在喜欢孩子可以领养一个小孩,以我对穆天垂的直觉来说,他一定不会因此嫌弃你的!真的!”
九霜道:“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皇上迟早会厌倦我的,但是他也不会放我自由,天垂哥马上就要从扶姬来到恭了,雨柔,你说我该以什么面目去见他!我当真想一死了之!可是皇上说我若敢死,他就……他就要杀他!雨柔,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现在我能说说话的就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雨柔心思飞快地转着,皇上真暴力啊!他再怎么就算是强逼九霜,也不会把她伤成那样,一定是有古怪的,又不准她死,难道是想拿九霜去制约穆天垂?
雨柔安慰她道:“九霜,你别怕,我现在是女官,会接见扶姬公主,有机会见到你的天垂哥,届时帮你旁敲侧击打听打听,我们再做打算,你看怎样?现在你可不能轻生!到时候把皇上逼急了,你就算是死了,他也会拿你做做文章,去害一害你的天垂呢!”
一听说要害天垂,九霜慌忙起身,擦了擦眼泪,紧紧握着雨柔的手:“我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别人我谁也不信!雨柔,你一定要帮我!不能叫天垂哥有事!”
雨柔含糊地点点头,她只能尽力而为,毕竟她势单力孤,不能像从前那样脾气上来了就和人杠上,这些人都居心叵测的,搞不好会被人利用,还是谨慎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