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老人家心里一阵紧张,今儿收摊前怎么来的竟是些尊贵不凡的客人,眼前这位一看就不是寻常百姓,像他这样的人也会来光顾他的生意,他觉得不可思议,他慌忙拾起了东西,颤巍巍地道:“客官,老朽已经收摊了……”
来人拿出一锭银子摆在了他的桌上,一个大元宝,足足有二十两,老头子看得头也吓进去了,盯着银子半晌都没出声,他可不敢拿,他诚惶诚恐地盯着眼前的人,道:“客官,数目太大了,老朽的糖玩意儿不值钱,您要是真想转,老朽收拾出来给您转一次就是了。”
老头子又将东西摆好,心想还是别得罪他了。
于是那个人开始转了起来,他的手指在上面轻轻一拨,手上的白玉老虎戒,红玉戒,黑蝎戒格外夺目,指针开始转动,不偏不倚停在龙那里。
老头子吃惊道:“客官好手气,刚才那对年轻人转了十多次都没转到龙呢!”老头子说着便熟练地做了一条龙,吹胡子瞪眼,张牙舞爪,惟妙惟肖,老头子怕一根棒撑不住还细心地给撑了两根棒,然后递给他:“三文钱。”
男子接过龙,一语不发便走。
老头子在后面拿着银子喊他:“客官,您的银子?”
男子止步,回头道:“送你了。”
老头子在原地瞠目结舌,二十两银子啊!!说送给他就送给他了?他得在这里摆上十年的摊都赚不到二十两银子,他将银子拿在手上仔细看了又看,赶紧揣入怀里,生怕给人瞧见了,他连忙收拾东西挑起来便走,担心那人后悔来再问他拿回去,决定接下来的几天他得换个地儿摆摊,但又想想这个地方连连遇见贵人是个风水宝地啊,于是估摸着罢了,还是老地方吧。
这厢龙腾和小春回到王府,大门紧闭,龙腾问:“你真打算回去?”
小春仰头望着,她在这里住了大半年了,就好像她的家一样:“嗯!我要回去和他谈谈。”
龙腾迟疑:“其实你不必勉强自己。即便没有他,还有我呢。”
小春:“谢谢你,龙腾大哥。我会处理好这件事。”
龙腾见小春态度坚决,且有着一股气魄,心中动容,他道:“小春……等子语抢亲之后,你随我去北齐吧,就不必再见他。”
小春垂眸:“我会考虑的。”
龙腾的心里燃起了一丝丝希望的火光,只要她愿意同他去北齐,他便有机会让她彻底忘记七公子,他想尽可能找机会和她接触,于是他提议:“不如我们翻墙进去吧?”
小春两只手都拿着各种动物,摇了摇头:“不行,我拿着东西。”
龙腾:“我们飞进去,你抱住我的腰?”
小春目测了围墙:“两个人行不行?”
龙腾突然揉住了她的腰,飞身跃起,小春一阵轻呼,还没呼完她便已稳稳落地,龙腾依依不舍放手。
小春将一堆糖做的动物递到他面前:“你挑一个吧,这么多呆会我都去分给他们。”
龙腾笑着道:“我不爱吃糖,你全拿走吧。”
小春其实也不爱吃糖,她只是觉得好玩,既然龙腾这么说了她也不勉强:“今天谢谢你,很久没这么好好玩了。”
龙腾打量着她,小春这话听起来怪可怜的,好似她从没好好玩过,心里一阵舍不得:“那以后只要得空,我便带你出去玩,可好?”
小春清澈的眼睛有一丝向往,但这丝向往很快就被盖过了,她道:“好啊,有空可以出去,但恐怕这以后没什么太平的日子了。”
龙腾又听得一阵舍不得,他踌躇了半天,心中一股酸溜溜的情绪难以表述,最后他莫名其妙说了句:“我的真名叫端木孤鸿。”
小春了然:“这名字好听。我以后还是叫你龙腾,你隐藏真名想必不想让人知晓。”
龙腾点点头:“你有真名吗?”他看着她,想从她口中亲自听到她的真名。
小春迟疑了翻:“我就□花。”她坦然一笑。
龙腾眼中的热度渐渐退却,她还是不信任他么?他火热的心仿佛被冷水泼了,拔凉拔凉的,他胸膛里莫名烦躁,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他还是客气地道:“小春,我送你回去么?”
小春心里拧了拧,忙道:“不必不必,在府里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我能回去。”说罢便忐忑地拿着糖走去,她将糖交给了琉璃去分给红日他们,自己手里拿了一只凤凰。
她来到小七的房门前,里面黑着,心知他不在,她便寻了个地等他,一手托着腮帮子,一手盯着凤凰发呆。
心里暗暗觉得今日自己行为是过激了些,也不管他会怎么想,总之呢,她是来找他谈谈的,即便是被他奚落,她也有足够的心里准备。
小七步履稳健,一身简约的酱紫色束腰长袍,外加一件黑色披氅,他在小春面前站定,声音分辨不出什么大起大落的情绪,他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道:“去哪了?这么晚回来。”
小春依然坐着,眼睛坦荡地迎向他:“去逛街了,喏,这个凤凰是给你的。”
小七看着她的眼神,心中百感交集,他没想到她会回来,但刘子语却很笃定地告诉他,不必去找她,她自己想通了就会回来,她果真回来了。
他觉得喉咙微微发颤,他压抑着内心的各种滋味,她出去整整一日,他即便是喝着酒也难消心头的不安,生怕她出什么意外,便叫蓬莱暗中跟着她。
他将凤凰接在手里,心里委实觉得幼稚,他居然也会去转,他将藏在背后的龙拿到了她的跟前:“真巧,我也去逛街了。这是给你的!”
小春惊讶地看着眼前这条龙,又不可思议地看了眼小七:“你转到龙了?我怎么没碰到你呢?”
小七:“兴许你早了一步。”
小春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边:“你怎么看都不像是会逛街的人。我和龙腾一道去的。”
小七嗯了一声,似是知道。“拿着。”
小春接了过来,思忖着怎么跟他谈,他似乎也没有想提起话头的意思。
两人沉默了片刻,同时想要说什么,见到对方想要开口,异口同声地谦让起来:“你先说。”
两人又沉默,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小七似是思虑了许久,终于道:“我――”
他觉得丝丝热汗爬满了脊背,他真的不擅于解释,他又停顿了片刻,继续道,“我――”
小春焦急地看着他,他究竟想说什么?
小七侧了身,身子笔直,即便他在解释,也显得雍容,举手投足神情让人丝毫不觉得他是在“解释”。
终于,小七再次道:“我――不是有意要威胁你――这似乎是一种不好的习惯。以后我会注意自己的言辞。”
小春提起的心终于落了地,他终于说完了,真不容易。一定是刘子语教他的吧?否则他不会说得如此困难。
小春低着头,紧紧抿了抿唇:“对不起。这次我也犯了很大的错,是我不够果断,给你造成了困扰,从今天起我不会再躲避,即便会和你刀剑相向,我也会坦然而对。”
小七:“你――专程回来是来和我说这些的么?”
小春:“除了道歉之外,我――一直都没有和你袒露过我对你的感激,谢谢你这半年来对我的包容和照顾,身份地位如你,杀人随意如你,尽能留我的命至今,并能得你纡尊降贵相待,实乃我三生之幸。”小春的眼眶红红的,天底下除了父母,没有谁有义务对谁好的,我们不能理所当然习以为常,而是要常怀感恩。
小七的手微微一颤,他抬眼看着她低垂的脸,她的眼睫之下一定憋着泪,这个傻姑娘。他伸手牢牢盖住了她的手背,紧紧地:“你说的对,离了这个身份,我什么都不是,我的生命并不比其他人高贵多少,是你让我明白了我也是个普通人,也是你让我看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更是你让我见识到了坚持的力量和弱者的勇气。我不能算是个好人,但我会努力去成为一个你所期待的男人。”
小春的泪吧嗒吧嗒落了下来,小七递上了手绢。
小春接过来胡乱擦了擦。
她的手冰凉,而他的手却是火烫的,他解下了黑色的批氅盖在了她的肩上。“从今往后,无论我们之间有什么争执,请不要独自跑出去,有何问题务必说出来,我想我不是不能接受你的观念。”
小春嘟了嘟嘴:“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只要你好好跟我说,我还是很乐意和你通过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
小七:那就一言为定。
小春:一言为定,谁要是违反规定,谁就洗碗。
小七:……好。你师父的事,你可想通?
小春:想通了,如果我死了,我下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先揍他一顿。如果我没死,我就用他的武功揍你!
小七:那我便拭目以待。明日启程去盛京,刘子语抢亲之后,你是随他一同去北齐,还是留下?
小春想了想:到时候再说吧,计划赶不上变化。你打算一直拿着这只凤凰吗?
小七看了看,颇显为难:我不爱吃糖。
小春:我也不爱吃。
小七看着凤凰:“那该如何?”
小春:“不如就插在花瓶里观赏吧,我看这龙很有气势。吃了怪可惜的。”
小七:“不爱吃不代表不能吃,你若搁在花瓶里,明日启程之后也不知何时回来,怕是招惹了飞虫。”
小春想了想也是:“那就装到肚子里带走吧,但是你得陪着我吃。”
小七看着凤凰:“好,你打算先吃哪一部分?”
小春看了看手中的龙,飞扬跋扈,那两撇胡子很是得瑟,便道:“先拔胡子!”说着她便咔呲一声咬掉了龙须。然后她看着小七:“你呢,你先吃那一部分?”
小七笑了笑心想倒是你的风格,他道:“先折断它的翅膀,便飞不走了。”说着便咔嚓咬掉了凤凰的翅膀。
小春听了浑身的毛孔竖了竖,她怎么觉得他这是话里有话,于是她便揪准了龙爪,咔嚓一声:“叫它以后还抓我!”
小七一听,便咔嚓一声咬掉了凤凰的脚:“看它还敢跑!”
小春一听,看了眼前的龙,真是可恶啊,这么大一条,她该咬哪?
小七对着凤凰的嘴儿舔了下,然后咔嚓咬掉了凤凰的头:“即便是死,它也得死在我的手里。”
小春咔嚓一口咬掉了龙头,可把她的嘴给撑坏了,她仿佛咬着螃蟹一般,嘴角两边都是吃不进嘴里的蟹脚,龙头大,凤头小,真他娘的亏大了。小春嘴里的糖盘不过来,也没法说话。
小七咔嚓咔嚓一口一口咬掉了凤凰尾上漂亮的羽毛:“叫它招蜂引蝶。”
小春瞪着他,拼命咬嘴里的龙头,心想你什么意思?
好不容易吃下龙头,只觉得嘴里甜得过分,实在不想吃剩下的龙身了,她道:“我诅咒你下回转到老鼠!”
小七不以为然:“你下回若只跟我出去。便不叫你吃一条龙。”
“哼,跟你出去杀人还差不多,出去玩有什么好玩的!”小春愤愤。
“难道在你眼中我只会杀人么?”
“从未见过你有过其他娱乐。”
小七咬凤凰的速度慢了下来,他看着前方,幽幽地道:“也对,我的人生中玩是奢侈的,许多年来竟也不知如何去玩了。”
他有些沉默。
小春觉得忧伤了,一下一下机械地啃着龙。直到两个人都啃完了手里的东西。
小七拿过小春手里的竹棒,嗖嗖几声飞往夜空,直直钉入不远处的一颗树干上。
他起身。
小春也起身。
小七掰过她的身子,双手抄过她的腰,封上了她的唇,她的唇上还带着糖的碎屑,黏糊糊的,他一点点将它舔尽,他的双臂将小春紧紧裹住,他分外珍惜地吮吸着她,两个人口中还有陈糖的余味,他的吻温柔而霸气,带着满腔难以宣泄的热忱,他的内心交织着矛盾与不安,明日一去世事难料,他怕守护不好她,他将这种不安深深宣泄,想要与之温存寻找安全。
小春懵了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令她脑袋发胀,身体僵直,她的心咚咚直跳,她该怎么办?她……她……这是……又得跑了么?
他的吻越来越激烈,他的双臂紧紧箍着她柔软的身躯,将她一步一步推近房门,他想要她,腹中升起的那团火热烈地燃烧着,思起龙腾那几日与她和睦相处,思起他带着她出双入对嬉笑于闹市,他就妒忌得发狂,他不能再放任他们两人在一道,龙腾越来越放肆,竟敢搂着她的腰翻入围墙,而小春对于男女授受不亲似乎并不恪守,她会和刘子语一道抱住打架,会挽着龙腾的胳膊一道行走,小春心思单纯,习俗开放,由记得初见她时,一身短裙,双腿大露,而龙腾的心思他岂会不知,他看她的眼神,从第一天的时候他已觉察。
小七推开房门,不顾怀中人的推扭,她几乎透不过气来,可是他并不给她反应的机会,放一口气给她便又深深吻上,他不能再等,不能让人乘虚而入,他必须得完完全全拥有她,他将她逼至床沿,反手牢牢捏住了她的手腕,细密的吻开始从唇上转移到颈项上,魂牵梦萦的身躯和香味就在他眼前绽放,他痴迷,陷入疯狂。
他将她扑入大床,小春来不及叫喊,大口大口喘气,待她喘足了气,他的吻便又强势而来,三两次喘息间隙,他的大手已经褪下了她的外衣,她的发带已经散去,如瀑的青丝散落在胸前两肩,她的美惊心动魄,白色的中衣已经被他解开,一股馨香味扑鼻而来,深深咬入他的感官,令他浑身激动。
小春又羞又急,恐惧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她浑身不由自主地颤动,她想伸手阻挡,却发现被压制地纹丝不动,她扭过头,喊道:“住手!住手!叫你住手!”她卯足了劲,撕拉一声,内侧的丝绸中衣因为用力挣扎被撕裂,她一急探头狠狠撞上了他的脑袋,飞起一脚,将他踹开了一丝空隙,她揪准了空挡,钻了出去,拉好了自己的衣服。
未想还未站稳,她又被重重扔回了床上,他将她按住,他看着她,抚摸着她的脸:“别怕!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染指你!你是我的,今日,我要让你成为我的女人。”
小春看着他深邃如海的双眸,她无限抓狂,血液巨冷,那一幕幕再次杂乱无章地充斥她的脑海,她感受到了那昂起的硬物,她挣扎了半天,撼动不了他分毫,他表示没得商量。
小春急中生智:“你说过了,有意见要说出来,你不能出尔反尔。”
小七耐心地看着她:“你说。”
小春:“你说过,在你没娶我之前绝不动我的!你忘了吗?”
小七:“我是说过,今晚可以马上成亲。”
小春瞠目结舌,她搜索枯肠:”太急了,那……我没准备,我不同意!”
小七:让你做好准备猴年马月,必须今晚!
小春:我――我――你到底喜欢我哪里?我改还不行?
小七:你哪里我都喜欢。还有什么要说的?
小春愠怒大叫:我――我不是随便的人――你――你不能强迫我!你绝对不能!
小七表示不能理解:你不是随便的人,为何让龙腾抱你?为何与刘子语勾肩搭背?
小春恼:那――那是不拘小节,我又没和他们有过越礼的行为!我洁身自好!你放开我!
小七:太迟了!你的观念超出了本王理解的范畴,所以本王必须捍卫自己的利益,先下手为强!
小春:你这个人简直不讲道理!
小七:大不了事后本王去洗碗!小七说着毫不留情地撕开了她的中衣。
小春抓狂,她大喊,她慌得毫无下限了,她托住他的头,喊:“我――我大姨妈来了!”
小七眉头一蹙,沉沉而笑:“你还有什么新鲜的理由么?你还有大姨妈?你唯一的亲人不是刘子语吗?”
小春伤心地哭了:“我真的大姨妈来了!我真的来了!”
小七不明白:“大姨妈来了,你为何要哭?大姨妈来了让刘总管去招待一番便可,不妨碍我们办事。”
小春慌忙解释:“不是那个大姨妈,不是那个!是那个大姨妈!”
小七:“哪个大姨妈?”
小春:“我真的好想去死,你们那里大姨妈叫什么来着,葵水,对对葵水,你懂不?”
小七:“没听过!”
小春:“女人每个月会来的那个!”
小七身子一僵,他是不了解女人的事,但也略有耳闻。
等了足足三分钟,他的手迟疑着探往她的腿间,但终究没有进一步动作,他终于起身放开了她:“你最好不要骗我!我若真想知道真假,一验便知。”
小春系好了衣服,头发披散,脸白得吓人,她收拾了下情绪,她希望和他好好沟通,她整理了下头发:“请你尊重我的意愿,这样的事已经发生了两次,我不希望再有第三次,即日起我们之间的关系限于合作伙伴,我有权利选择自己喜欢的人以及和谁在一起,在师父这件事上,我与你从前的誓言被暂时冻结,我们只能是路人、仇人、伙伴三种关系。”
小七的双眸渐渐笼上了一种清辉:“你的誓言可以因为魂不归而改变,可我的誓言始终为你停留。我不逼你就是,你回去休息,明日启程。”
小春仓狂地逃出他的房间,心脏还在毫无节律地跳动。
作者有话要说:木有人冒泡呀,桑心太平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