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缓缓走进来,身上衣物皆换了下,熏香的味道掩盖了药味,只有一点淡淡的药香。他打开画扇,一副山水图赫赫然在扇中:“伶儿,这扇子算本王赔你的礼物。你之前掉的那把已被我拆了。”
陈凌眉毛一弯,忍不住赞赏道:“真乃?王也!”
“若是别人,确实难以发现你留下的线索。”她竟然利用扇中的墨水留下痕迹,又将那一团沾满墨水的扇纸丢在茅屋前,真令他高看一眼,“你可要亲自审问那人?还可顺便教你些武功。”
陈凌两眼放出光芒,点头道:“自然!”
陈凌扒了两口饭进嘴里,往手绢上一抹,便让桔儿收拾了,带着欧阳?出了去。
现正黄昏,禁卫军见此,想要阻拦,却听得陈凌说道:“两个时辰后我便会回来,有明王在,无须担心。”
欧阳?打开折扇,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一丝严肃:“圣女要去本府书阁取些书,若不放心,跟着便是。”
禁卫军一听,便让一人跟着二人来到?王府。
走进书房,欧阳?便关上门窗,拉着她的手来到一间小房间内,打开暗道,走进地洞里。
“想不到你还留了手。”陈凌弯着腰在地洞里摸黑走着,好一会儿后才宽敞,随后便见一火团在不远处跳动着。
陈凌张大了眼睛,拉着欧阳?的衣袖,走上前去,便见一扇木门挡在前方。
欧阳?取过火把,伸手将木门推开,又领着她往前走去,一刻钟后才来到一处死角。他点亮周围的大蜡烛,瞥了眼陈凌,似笑非笑:“这儿可宽敞?”
陈凌环顾四周,此处是直径约3米的圆地,不大不小,抬头一看,便见一点亮光从外头照射进来,传到地面时却微乎其微:“一口枯井?”
“是本王亲自造的井。”欧阳?眯了眯眼睛,后靠在一旁的石壁上,嘴角微启,“也是学习轻功的最佳之地。若你能上去,便能见到你想见之人。”
听此,陈凌又仔细端详了眼这井底与墙壁,虽石壁环绕,却因几乎笔直而陡峭嶙峋,若不借力,根本无法攀爬:“那你快教我。”
“我只演示一遍。”话音刚落,欧阳?便如一道残影消失在眼前,转瞬间往上飞去,时不时脚底碰一下石壁,轻而易举便上了去。
陈凌看呆了,等他下来,既崇拜又恼怒道:“你这是在耍帅吧!我一点都没学会。”
“轻功易学,要达顶峰却是难事。”说着,欧阳?来到她的身后,用扇子蒙上她的眼睛,在她耳边轻声地说道,“人不过是世间一片落叶,浮沉快慢,皆看你汇聚丹田之力能量如何循环。”
话毕,他将手掌拖在她的背上,输入真气。
陈凌立马便觉全身各处有一股力量在汇聚,埋入丹田,随后又从丹田慢慢流向四周。这便是练武内力的第一步。
她闭上眼睛,抛空思想,努力掌控这股力量,身体愈发飘然。就在这时,背后的手突然一用力,陈凌整个人往天空飞去,吓得她尖叫一声,随后掉了下来。
刚好被欧阳?接住,只听得他道:“可明白其中感觉?”
陈凌才知他刚才那一掌的用意,点头道:“我试试。”
说罢,陈凌闭上眼睛,集中思想同时将深井中的轮廓都描绘了一遍,蓄势发力,整个人真的如火箭般往天上飞去了!
只是力量不够,没过两米便开始往下掉。陈凌又集中注意力,蓄势待发,却因脚下无凭借生生往下掉去,再次落到他的怀里。
欧阳?的凤眸一眯,赞赏地看着她:“是个苗子。”
说罢,他便脚下一蹬,往上直飞,只凭借一次力便飞出了二十层楼高度的枯井。
陈凌更是崇拜他了,刚想夸两句,便见小林站在一旁作揖,低头道:“主子,那人已经松口了。”
“嗯。”欧阳?放下她,径直往小屋里走去,来到一处干净地儿搬了条椅子坐下,对着刚进来的陈凌道,“且看你表现了。”
陈凌见屋子里陈列着各种刑具,可谓齐全。她一样未拿,便往里走去。
里面,一个上身赤裸的狼狈男人被绑在架子上,看见陈凌眼珠子瞪得大大的,都快掉下来了。
陈凌见他神情,试探道:“看来,你认识我了?”
那人却赶忙摇头。
陈凌从腰带里拿出一块金子,拿到他的两眼前:“这是你的东西吧?”
男人一见,刚摇头,却见小林站在她的身后,手上提着一桶水,可他知道那不是简单的水,而是能让他生不如死的毒药。他又连连点头,枯涩地开口道:“饶命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放心,你只需老实回答,我便可放你一马。”陈凌嘴角一勾,自信的双眸微微一眨,驾轻就熟的样子仿佛她对这些事情十分了解,“这东西叫什么?”
“金错宝。”
“谁给你的?”陈凌又问。
那人略微迟疑,可一抬头,便又老实了:“老大给我的。”
“你老大姓甚名谁,哪儿的人?”
那人老实说道:“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的名字就叫老大!”
“那你是哪儿的人?”陈凌继续问道。
“我是白河县的人,村里发瘟疫,死了很多人,就我活了下来。”男人低着头,努力回忆着,“是老大收留了我,告诉我只要能成事,便能给我好吃的好喝的!”
陈凌看了眼欧阳?,只见他认真那笔记录着,又问道:“你至今为他们做过什么事?”
“没什么事,都是在白河县埋死人的活。”
“那你和同行的交情深吗?”陈凌眉头一皱。
那人老实摇头:“我只认识老大……一直都是单独派活儿。”
陈凌瞬间嘟了嘟嘴,对着欧阳?道:“过几天把他放了吧。”
欧阳?轻笑一声,往外走了去,二话不说,抱着她便往井里跳。强烈的失重让她微微不适。
两脚刚沾地,便听得头顶传来低沉声:“你的要真放,还是假放?”
陈凌瞥了眼他,嘴角微微勾起:“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