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飞机到达厦门的时间是凌晨一点,卫冬艺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她看了眼时间,猜测卫妈妈应该睡下了,便在医院附近的宾馆门前下车,开了一间房后,放下行李,还是去了医院。
十三楼的值班护士看到她很惊讶,卫冬艺对她笑笑,继续往前走去。
林姨和卫妈妈确实睡了,林姨在沙发上轻声打着呼,一副睡的很香的模样,卫冬艺帮她们盖好被子,轻手轻脚的退出了房间,坐在走廊的绿色凳子上开始发呆。
在这里还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小护士在那边打电话的声音,卫冬艺不是一个喜欢窥探*的人,她习惯地屏蔽了外界的声音,也没有听到身边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卫小姐。”女人白皙光滑的手指在卫冬艺的眼前上下摆动了几次,有意地在吸引她的注意力“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卫冬艺抬起头看着她,表情明显有些迷糊“小石医生。”
小石医生穿着相当随意,她头发凌乱的打着结,脚上还穿了一双拖鞋,衣服衣衫不整的披挂在她的身上,像个赶着上战场的女战士一样“小刘给我打电话,说卫夫人的房里有情况,怎么是你?你坐这里干吗?”
“辛苦你了。”卫冬艺背靠着椅背,小声道“我想多陪她一点时间。”
“早干吗去了?”小石医生满脸愤慨的吐槽“卫夫人刚进医院的时候,我还以为她没孩子,现在看到你了,有跟没有有什么两样?”
“小石医生去睡觉吧,我不会吵醒她们。”卫冬艺虽然听过传闻,讲眼前这位医生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但听到她吐槽自己,心里面还是有些不舒服“我就是想坐一下。”
“你感冒好了吗?”小石医生打了个哈欠,揉着发红的眼睛说道“你打算坐一晚上吗?隔壁有个宾馆,你可以去那里住。”
“我已经开好房了。”
“那你随便。”小石医生最后来了一句必杀“你希望卫夫人明天见到你一脸快死的样子吗?”
“走吧。”小石医生弯腰一把抓住了卫冬艺的胳膊“你要不想去宾馆,去五楼住吧,睡我上铺。”
上铺有些灰尘,小石医生翻出一套干净的被子垫上了后,自己躺了下去“你睡下面吧,上面有蜘蛛网,我已经半个月没住这里了,今晚刚好有个手术。”
“嗯。”卫冬艺躺在床上,轻轻地应了她一声“谢谢。”
“别谢我,谢你妈吧。”小石医生翻了个身“几个月前你妈借了我几万块钱,我估摸着她也不会告诉你,那钱我到时候还给你,今年年底吧,要是你妈那时候还在,你就当我没说过。”
“她是个好人。”见卫冬艺没回话,小石医生拿脚用力跺了下床板,继续毫不留情的吐槽她“你福气好,有这么爱你的母亲,又是大小姐,不懂得珍惜也难怪。”
“你在嫉妒我吗?石医生。”卫冬艺被上铺落下的灰尘迷住了眼睛,她闭上眼睛,低声道“我也很妒忌你,我没有见过她在任何人面前表现的那么自在,你是唯一一个,那天我看着你跟她聊天,想到我跟她几十年之间的交流时间,甚至并没有你们这几个月在医院的对话多,我不擅长表达情感,你擅长,你会是她理想的女儿,而我不是。”
这下轮到上铺的女人沉默了,过了一会,她在黑暗中无声地笑道“其实你这人也没有我想的那么讨厌。”
“你还是继续讨厌我吧。”卫冬艺微微翻了下声,轻声说道“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我可以付你钱。”
“卫小姐,你不觉得求人帮忙,最后说拿金钱做酬劳,是很让人讨厌的一件事吗?”
“可我仅有钱。”
卫妈妈醒的时候,看到卫冬艺在对面插花,还以为是自己眼花“卫卫?”
卫冬艺把手里的康乃馨全部插进花瓶里,回过头对卫妈妈微微一笑“您醒了,林姨去买早餐了,我刚到不久。”
“你过来呀。”才一日不见,卫冬艺一开口,卫妈妈的眼泪竟然掉了下来“我呀,好担心活不到你回来的那天,每一次睡觉前都在祈祷老天让我醒来,你回来真好,妈妈想你。”
她伸开手臂,把卫冬艺拥入了怀里“我老了,真的老了,看到你就想哭,我女儿都长这么大了,怎么一眨眼,我就要离开你呢,卫卫,妈妈接受不了,接受不了你没有了妈妈,她们都有啊,怎么就你没有,我怎么那么不争气,最少,最起码要看着你找到另一半啊,我要亲手把你交给那个人,我要亲眼看着那个人对你好,卫卫,妈妈没机会了,妈妈好恨呐。”
“妈,您别难过。我找到了,您已经见过她了,您记得吗?您最喜欢的柳安楠柳小姐,我呐,还要离开几天,去加拿大接她,妈,您别担心我们,我一定会回来的,您别难过。”
“你还要走吗?”卫妈妈难掩脸上的喜悦与悲伤之情,两种不同的情感在她的脸上出现,加上之前的眼泪,显得非常的狰狞“好,柳小姐好,那孩子有礼貌,人又体贴,年龄跟你相似,会照顾人,你跟她在一起妈妈放心。”
卫冬艺站起来,低头亲吻着卫妈妈因为药物导致有些变形的脸蛋“妈,我爱您,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刚刚才止住的泪水瞬间又滚落了下来,卫妈妈彻底丢弃了以往高贵优雅的形象,她像个孩子般抱着卫冬艺的腰嚎啕大哭,她等了太久,终于等到了自己的女儿对她说爱她,哭了好一会,她慢慢地松开了卫冬艺的身体,有些不好意思的拿被单擦了下眼泪,声音沙哑的说道“去吧,妈妈等你回来。”
能等的到吗?卫冬艺本人也没有答案,她在医院楼下把手机开机,看到了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未读信息:等我到厦门。
又是等,等的到吗?卫冬艺格式化手机后,对提了一个保温壶早餐的林姨挥了下手“阿姨,照顾好我妈。”
林姨想赶过来跟她讲话,卫冬艺摇摇头,绝情的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前面走去。
“小姐,小姐,你回来。”身后传来了林姨焦急的叫喊声,卫冬艺始终没有回头,就像她在感情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一样。
宾馆里有人在等她,两个男人坐在大厅里喝茶,他们像是知道卫冬艺会回来似的,一点都没有着急,看到卫冬艺回来了,反而像见到老友般,上前拍了拍卫冬艺的肩膀“卫小姐,有人报警称你窃取了公司的机密,请你跟我们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