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这时,有丫头进来,才到幔帐外便停住脚,唤道:娘娘,奴婢送信来了。
紫鹃应道:拿过来罢。
紫鹃起身,从那丫头手中接过信来,道:行了,你出去罢。
丫头听了,赶紧退下离开。
人走后,紫鹃转身看向杜幽兰,却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登时一惊,赶紧凑到身前,轻声唤道:娘娘!娘娘!
不见人动,又唤了几声,还伸手推了几下。这会儿,杜幽兰才有了反应,那副呆滞无神的样子也不见了,回到了往常的样子,只是看起来略显惨白无力了些。
紫鹃道:娘娘,您刚刚怎么了?
杜幽兰过了一会儿后,才说道:我没事,只是有些心悸,这儿子已经好了。
说话声听来虚软无力,跟前一刻判若两人。
紫鹃虽有些担忧,但手中的信还是交了出去,口中说着:娘娘,又有信送来了。
杜幽兰瞥了一眼,道:定又是那番任意妄为的话。
虽不愿,但还是让紫鹃打开来,照着念给她听。
念完后,杜幽兰笑了笑,看起来又有了生气。她从紫鹃手中接过信来,复又看了一遍,笑得愈发灿烂,已然满面春色了。
将信伸向红烛,寸寸舔舐殆尽后,只见她笑着看向紫鹃,说道:紫鹃,看来果然还是今日啊!
杜丞相的耐心已被耗尽,想他堂堂一朝宰相,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朝野,却屈居为右,被陆水的父亲压上一头。如今有人愿意帮他铲除异己,却奈何时机不到,无论如何,便是今日了。
已近深夜。乾清宫内,宇轩正批阅奏折,本应早朝后就要做的,却改去了御花园。
三仁盛上热茶,宇轩在批阅完所有奏折后,拿过刚上的热茶,准备饮上一口。这时,三仁上前说道:皇上,今日您看是去哪个宫里?
宇轩放下茶杯,说道:不去,就在这里睡了。你去把朕的书拿来。
三仁应下后,想了想又道:皇上,这个时辰很晚了,您看您今日还是不要看书了罢?
宇轩道:不要多说,快去拿来。
三仁只好退下去。
桌上的油灯影影绰绰,使宇轩想起今日见过的美人。美人如斯,心所往之,终有一日,抱得入怀。任卿晴的一颦一笑,一个轻巧美妙的举动都引得宇轩为之欣喜遐想。
今夜并无明月,四下空荡晦暗,即便宫灯通明,也就一尺见方之地,远及不至隐蔽的暗处。空中划过一道黑影,动作轻巧至极,瞬息的功夫便不见人影,何况今夜的月色是有意为之。
后宫内,宵禁过后,即紧闭宫门,由侍卫轮值守夜,来回巡查,每条宫路有统一的线路。几百名侍卫被分成多个小队,分别来回巡查不同线路,一夜下来需要来回数十次,实在频繁。但也有个别地方少人巡视,侍卫们都不大愿去,尤其是冷宫。
每至夜时,冷幽宫外仅几个侍卫会随意地当值,疾步走过几遍也就算完了,后半夜就不再当值。所以,过了某个时辰后,冷幽宫便如寻常百姓人家般,要想潜入,易如反掌。
夜色暗沉,光亮之外伸手不见五指,那条黑影却迅速地在宫墙屋顶之上穿梭,短短一瞬,便再次跃入暗处。黑衣人一刻不停,不过一会儿,便到了御花园,再往深处去,正是冷幽宫的方向。
穿过那片百年树林,一个轻跃跳上临近的一棵高木的枝头上,由上俯视而下,四处巡视,墨黑一片,不见半个人影,细听过去,也听不到丝毫的声响。再看那冷幽宫,犹如一座废弃的庙宇般,孤零地肃立在那里,没想到在皇上的后宫内竟会有这种地方。
黑衣人不禁弯起嘴角,随即从树上飞身而下,几个瞬间便来至冷幽宫的门前,又是几个轻跃便跃过了宫门,上了屋顶。将瓦片揭下一块,朝里看去,果然如所想般一片漆黑。待瓦片放回后,黑衣人从屋顶跃下,来到殿后。殿后的那扇窗户正是通向卿晴正屋的。
只见黑衣人轻手将窗户拉开,一个飞身跳入屋内。屋内昏暗不堪,右侧便是卧床。
黑衣人走近,手中拿起匕首。就在一步之遥时,忽空中甩来一把长剑挡在黑衣人的身前,黑衣人瞬时急身后退,看向站在对面的来人。
来人是冷幽宫的守门侍卫。此人是宇轩的心腹,是安插在后宫中的眼睛,受宇轩之命,守在冷幽宫便是为了时刻知晓任卿晴的状况,在危机时刻也能舍命相护。
屋内,二人成对峙之状,侍卫背对着卧床,手持长剑盯着几步之外的黑衣人。许是想急于完成任务,只见黑衣人冲过来,手中匕首被藏在暗处。侍卫站在原地不动,也不躲闪,伸出长剑迎上。
黑衣人身手了得,在剑侧堪堪避过,匕首格挡在身前,一霎那后,又跃到了侍卫的另一侧,用匕首刺向侍卫的脖颈。
长剑不利于在屋内施展,黑衣人又步步紧逼,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需速战速决才行。想毕,侍卫收起长剑,徒手接住黑夜人刺来的匕首,另一只手瞬时掐上黑衣人的脖子。而矮上一头的黑衣人在力气方面显然弱上一分,咽喉被扼住,根本无力反抗。
侍卫稍一用力,黑衣人的脖子被歪向一侧,没了声息。而后,侍卫将尸体移出屋里,仔细将窗户关好后,才重新退入夜色之中。
此时宫外的杜丞相府。杜丞相正在书房内,管家也在一旁坐着,二人都在等消息。
已过了二个时辰,管家有些坐不住了,问道:老爷,您看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依他的话,两个时辰也该回来了。
这话与杜丞相心中所想不谋而合。那黑衣人是他杜府早年前开始训练的死士,多年下来,仅余下了几名而已,不论是身手还是暗杀,都是万里挑一的。可如今,这万里挑一的杀手竟迟迟未归,难免杜丞相心中忧虑烦闷。
杜丞相道:不要急,再等等。
二人就那样端坐着,及至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