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御花园小径纵横交错,许是初春的风吹得那些不甚精心照料的植物比起御花园大片的珍馐来显得更加青翠可人。走在这样的小径上,心生平静。
以卿晴的性子是很喜欢了。但杜幽兰却不同,不一会儿便扯着卿晴的手走上了宽敞平坦的石子路,两边精心修理过的小灌木上凸显绿色,已长出新枝。
正走在石子路上,却看到皇上就在前面不远处,也正朝她们走来。她们不禁停下脚步,看着宇轩越来越近,似乎已经看到了她们。
杜幽兰心生欢喜,已许久不见宇轩,早思念不已,心内汹涌澎湃。却转念一想,心生忧虑,今日竟在御花园撞见皇上,若是只有自己一人尚好,身边却多了个任卿晴。再看向宇轩,满眼皆是她身边的美人。
宇轩信步走来,翩翩风度不凡,气宇轩昂不已。
走近后,二人皆低身行礼问安。
等二人起身后,宇轩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杜幽兰回道:皇上,臣妾每次去姐姐那里,觉得实在冷清,便约了今日来御花园走走。
宇轩道:也好。若是需要什么的,尽管让下人去办。
杜幽兰清浅地露出一笑,微微行礼道:谢皇上。
卿晴见状亦微微屈身。却一抬首,见宇轩正凝视着她,二人对视后,宇轩露出一笑。
二人间的含情一闪而过。
杜幽兰直起身子,看向宇轩道:皇上,今日您怎么有时间来御花园走动?以往不是都在御书房批奏折吗?
宇轩道:和你一样,也想看看初春的景色,就到御花园来看看。果然不负所望,看到了如此美景。
说着,宇轩展望开去。前方是一片暗黑的塘水,破败的荷叶零碎地漂浮在水面上。
杜幽兰顺着眼神看去,实在大相径庭。随即说道:既然如此,皇上就在这里欣赏美景,我和姐姐便先走了。
说着便行礼,正要走时,却听宇轩道:请杜妃等等,御花园朕来得少,有些美景并未看过,但爱妃不同,时常来走,要是愿意,可否再带朕一个呢?
杜幽兰听完,看了她身边的卿晴一眼,随即道:皇上要是愿意跟着臣妾等人,臣妾自然愿意同皇上一起。只是――
宇轩道:只是什么?
杜幽兰道:只是臣妾怕姐姐会觉得有所怠慢。要是姐姐也愿意就好了。
宇轩看向卿晴,问道:皇后,你怎么说?
见状,卿晴说道:臣妾愿意。
宇轩听了,面带悦色,转向杜幽兰道: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杜幽兰笑着道:姐姐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三人并行走在御花园的大道上。
忽然,宇轩说道:没想到你们已经如此要好了。
说着看向杜幽兰。
杜幽兰听了,抬头就看到宇轩正看向她,于是展开笑颜,回道:臣妾与姐姐彼此相知,变得要好也是自然的。再是,能像今天这样一起陪皇上赏景,对于我们来说,是最欢喜不过的。
说着话却不看卿晴一眼。
宇轩笑了一笑,不语。三人继续前行。
又走了一会儿后,远处有小太监跑来,请皇上回乾清宫去,有大人正等。
宇轩离开后,因近午膳,她二人也没在走远。于亭内休息片刻,杜幽兰说道:姐姐,今日不如就去朝祥宫用膳罢,虽比不上以前的鸾娇殿,但总比姐姐如今的要强,刚才皇上也说了,需要什么尽管让下人去办,我没什么需要的,但姐姐要有什么想办的,可以告诉妹妹,妹妹帮你。
卿晴坐在对面,微微一笑,道:妹妹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比起你的朝祥宫,我更喜欢现在的冷幽宫。这个时辰是该回去了,我们就先走了。
说着话,人亦起身,转身离开,柒宣染枝紧随其后。
待人走后,紫鹃上前问道:娘娘,您就这么让人回去吗?
杜幽兰狠狠地瞪了紫鹃一眼,见她畏缩着垂下头去,才说道:今日不行,任我出事了她也不能出事。
说完,轻甩衣袖,道:回宫。
紫鹃想问,也只好先随着回宫去。
回宫,进殿后,紫鹃打理一番后,又命宫人去催小厨房送午膳过来。这时,见杜幽兰正坐在躺椅上歇息,便上前轻声说道:娘娘,那边还要不要人盯着?
杜幽兰听了,睁开眼来,道:要,尤其是皇上那边。
紫鹃已经俯下身去,在给杜幽兰捶腿。听了话后,点头道:是,奴婢明白了。
说着话,随即抬头偷偷地看了人一眼,见杜幽兰又要闭眼睡去,便赶紧问道:娘娘,您刚才说今日不行,为何这么说?
杜幽兰俯看着紫鹃,冷哼了声,道:你没看到皇上是怎么看她的吗?那个眼神,我可从来没见过,他是皇上,是帝王,不是戏子,就算掩饰得再好,眼神也是躲不过的。皇上他从始至终,一直爱着皇后,从未变过,即便已经将人打入冷宫,他的心意也从未变过。
紫鹃道:听娘娘这样说,才明白没想到皇上竟如此深爱一个女人。
才说完,杜幽兰忽然震住,全身不得动弹,手脚僵硬。她忽然想到,是啊,皇上如此爱着那个人,起初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她,可为何那个时候就轻易应允,将人打入冷宫。说起来,不过是将人换了个地方,虽然偏僻了些,但远离前朝后宫的纷杂,倒得了一片清净,而且皇上从未下旨夺取封号,废除皇后。
此时,杜幽兰才真的明白了。皇上不是迫于形势而不得不那样做,而是顺水推舟,为她夺得一片安宁,自身却甘愿承受来自多方的压力和那份思念之情。
她早该想到了,今日皇上不是散心,也不是偶遇,而是早知晓了,为了见到相思之人才有了御花园一见。
皇上啊!――皇上,您可知你的相思之情会害得她吗?整个前朝、后宫,哪双眼睛不是盯着的,只要您靠近那个妖孽半分,之前的所有心血可就毁于一旦了。
因为,她必定――粉身碎骨,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