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黛玉倒不在意,现在的身份有现在身份的好处。只要他们开口,多少没有门路,又有一技之长的人愿意投靠,比起之前还要跟人斗智斗勇来说,现在投靠他们的人,只怕是要先斗智斗勇一番,才能进得了这个门。
于是跟弘云商量,“不如把生意交到我手里,我去打理,对外放出风,想把生意扩大,自然会有人找来。”
“牵涉的事情也太多了,你哪里忙的过来。”弘云摇头,做生意哪有那么容易。
黛玉捂了嘴笑,“为什么非要我们自己做,之前不是碍于人手,没有扩大规模吗?现在咱们招代理商,跟当地的商人谈合作。”
“怎么个合作法。”弘云来了兴趣。
“咱们现在的法子,虽然赚钱,但玻璃易碎不好运输,在远离金陵的地方,始终没法扩大销量。将整条作坊移植到外地,却因为天高地远,没法有效的管理,对不对。”
听黛玉一语中的,弘云苦笑着点头,“的确是这样,之前为了扩大规模,将玻璃工坊在外地建起来,结果最后一算帐,不赚反亏。”当时身份不同,被人坑了是一回事,另一回事,也是因为管理跟不上,内耗和贪污无法制止,才导致了后头的局面。
不得已,又将外地的工坊移了回来,中间损耗自不必说。还有一些仿冒的粗劣制品,本来已经冒出头了,却因为当今天子登基,怡亲王府一秒变身,这些小作坊又自个消停了。否则,这个冲击也会越来越大。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咱们这一招,想法是好的,却用错了方向。我们不妨在每个地区招一个总代理,划下一片区域范围让他们经营。我们出工坊的技术师傅,他们出人,出力,出地方,所有的经营都交给他们去办。咱们只要跟他们分利即可,想想咱们能多赚多少银子。”
弘云没有先抚掌叫好,而是细细思量,“可要是他们隐瞒帐务,又该如何是好?”
“一来我们有查帐权,可以随时查帐。二来所有代理商逐年考核,三年销量都挂尾末,第四年便自动解除合作。三来可以在挑选合作商的时候,刻意挑选几家有世仇,绝不可能和解的,他们必然会替我们监督对方。”
“妙,这可真是妙,都说乌兰继承了阿玛经商的天赋,原来,还有个隐藏不露的就在我身边。”
“说起乌兰,的确可以让她帮忙。”黛玉是有私心的,如果乌兰在,扶植几家女人当家的生意伙伴起来,倒比那种大世家更靠得住。
“她要是听到你这话,怕要高兴的蹦起来。”弘云也笑了起来,微微松了口气,这些日子,他虽然没说,但心里的压力是很大的。
“其实现在也有海船出海,将这些民间的力量聚拢起来,阿玛也能省不少力气。”黛玉试探道。
“阿玛的事,咱们就别管了,当好后勤便好。”弘云苦笑,他有自己的直觉,阿玛是个什么人,他会不清楚吗?阿玛的脑袋瓜子一天可以冒一百个主意出来,爱一切疯狂的事,但唯独不爱钱。
他信的是千金散尽还复来的那一套,若不是当年府里太惨,怕连累老婆孩子没有好日子过,也不会动脑筋出去赚钱。
若真是只为出个海,他才不信呢,偶尔看到图纸,海船两侧留出来的位置,反正不是用来放浆的。
“好,那这事我就和乌兰商量着办起来吧。”黛玉问明了弘云的意思,主动将乌兰拉了进来。
“好,需要我的时候,尽管吩咐,为夫尽候差遣。”弘去转头叫人把阿元抱了出来,要带阿元去花园里玩。
“他不爱让人抱了,你让他自个走。”都是一岁多的孩子了,阿元早就满足爬行了,时不时能走几步,却走的不稳。下人怕他摔了,不敢让他走,还是黛玉赶紧喝斥了,让他们用布条绕过胳肢窝,在后头用手拉住,让他慢慢走。
可阿元不是个省油的灯,哪里知道慢慢走的意思,不时蹦达两下,还是摔的几回,心疼的白露掉了几回眼泪。倒是阿元自己没哭,反而还看着白露傻乐。
“你让人给做个了学步车,过几日才能得,到时候就好了。现在你仔细些,摔了倒也没事,可别摔到头了。”黛玉细细叮嘱,阿元过来,非要下地,一头扎过来抱住弘云的腿。
笑眯眯的瞪着大眼睛,“啊啊……马。”
“你听你听,儿子是不是在喊我了。”头一回听到两个字一起叫出来,很是激动。
黛玉捂了嘴笑,“你要是经常陪着他,学的能更快些。”
阿元已经能念额娘了,就是阿玛两个字还没法连在一块读出来。
父子俩出去玩,黛玉留在屋里翻看帐册,自从管了家,事情便多了许多。
等回来的时候,阿元还在前头蹬着小短腿,后头的弘云拎着学步带,再后头的玉兰抱着一盆花走了进来。
“元哥看中的,抱了就不放,世子爷便叫奴婢抱回来了。”玉兰将花盆摆在了窗台上,一串铃兰象粉红色的灯笼,开的娇滴滴粉嫩嫩。
“这不会是庶福晋养的吧,赶紧派个人去说一声。”黛玉一看粉红色的花,就想到怕不是石佳氏养的。
“问过了,养花的婆子说了,庶福晋的花一盆都不剩了,这些都是府上的。还硬要给我再配几盆名贵的,说是一会儿就送了来。”
“一盆不剩是什么意思?”黛玉奇怪了,莫不是有人欺负她,按理也不会啊。
“奴婢也奇怪呢,可是也不好问。”玉兰拿抹布将花盆擦了擦,这才退下。
不一会儿,管花的婆子果然派人又送了两盆花草过来,一盆是鹤嘴兰,开的红艳艳十分喜庆,一盆是含苞待放的铃兰,是备着一盆谢了,另一盆就可以开的意思。
“阿元肯定喜欢,不过,别是拿了庶福晋的花吧。”黛玉顺口问了一句,如果是石佳氏的,至少要送些东西过去说一声。
“不是不是,庶福晋的花,老早就搬走了,一盆不剩呢。”管花的嬷嬷亲自搬来的,这会儿拘谨的站在她面前回话。
府里的花木,都有定数,按主子的喜好,按一年四季分了类,开的正好的时候送去各个院子,谢了再放回花房养着。
也有自己买的名贵花木,花房也会照料,但会区分开是府里的还是自己买的。省得将别人花钱买的,送到别处去了,十分小心。
“她自己买的花,没让他们养了?”黛玉更奇怪了,难道是养坏了她的花,所以不给他们养了。
婆子就是怕这个误会,赶紧解释,“庶福晋买的花,都送回娘家了,说是要办花会,借用一下。”
石佳氏娘家那边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又是偏支,关键时刻充充门面,也是有的。
“原来是这样,那也没什么要紧的。”黛玉叫白露赏了管事婆子一个荷包,下头搬花的小丫头,一人一把铜子。
“是没什么要紧的,就是奇怪,这么小的事,她偏要跑到主子跟前说一趟。”白露还没说话,玉兰倒是插了一嘴。
黛玉自上回再不敢小瞧这个丫头,加上她也忠心,自然是归为心腹。知道她是家生子,对府里的人头熟,特别问了一句。
“你又听说了什么?”
“奴婢这儿倒没听到什么真切的东西,只是听下面的小丫头嚼嘴。说是最近跑腿的都不愿意去庶福晋的院子,她那头越发小气了,连丫头们的赏钱都不给了。”
“她以前也这样吗?”不怪黛玉不知道,她以前是真没打听过这些,加上以前王爷还在府里,她一个当人媳妇的,去打听这些,传出来未免难听。
“庶福晋娘家不宽裕,她一直补贴娘家,咱们府里的人都知道。只不过,她不敢克扣三阿哥的,就克扣自己的。被王爷不知怎么晓得了,再往后,庶福晋也大方的多了,穿的戴的也敢添置了,百来两一盆的名贵花种也敢买了,还把许多人吓了一跳呢。”
玉兰说的隐讳,其实谁都听的明白,这是王爷看不过眼,私下补贴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难道说王爷一走,没人补贴她了,又开始克扣自己?
“王爷走之后就这样了。”玉兰想了想,开口道。
黛玉抽了抽眼角,果然如此。
随后摇摇头,“反正咱们不会克扣她的,她要克扣自己的,我们也管不了。”
玉兰笑了笑,“话虽这么说,但若是出去丢了脸面,总归是不好看。”
黛玉脸色一沉,然后又一笑,“没关系,她一个侧福晋能有什么应酬。”
“也是。”玉兰笑嘻嘻的退下去。
没几天,戚姨娘的儿子总算有了归属。直接归到了石佳氏的屋里,由她养着。这事总算消停下来,算是皆大欢喜。
她不想办法抓紧三阿哥的心,反而一进门就争儿子。黛玉不看好这个三少奶奶,少年夫妻又没感情基础,不赶紧抓住丈夫的心,反而去为难一个姨娘,实在落了下乘。
只是这是人家的事,她不过就是在心里转转罢了,现在的大事,还是赶紧将代理的事折腾出来,好赶紧赚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