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同意返回保育区的人,举手。”
露露的话音刚落,就见到被包成了木乃伊的炮手首先将缠满纱布的手抬了起来,引来众人的纷纷侧目。
“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想回保育区抓住那些家伙,然后吧他们好好地暴揍一顿。”炮手被包住的脸上看不到表情,但想像得出来,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定是义愤填膺。
“我看你是手包得太紧了,想活动活动才是真的。”小猫强行掰下了炮手高举的手,偷笑道。
“啊!别太用力!”炮手嘴里发出了呜呜的抽搐声,抗议道。
“行了,别闹了。好,现在同意改道欧洲的人,举手。”露露将话说完,第一个举起了手,随后将眼睛扫向了其他人。
“别看我,我的手刚被掰得太厉害,估计暂时是举不起来了。”炮手依旧斜靠在石头,一动不动。
小猫托着小巴权衡了一下,最终还是举起了手。
而当露露将目光扫过一直默不做声的李琳时,她便先开口道:“我弃权。”
两票弃权,两票赞成,似乎齐茂剩下一票已经无关大局。见到如此,露露便做了最后的决定:“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
“等等!”还没投票的齐茂在这时候突然打断了露露的话,说道:“我认为如果要投票的话,不该只由我们五个人做出决定。车里剩下十二人里,除开疯了的阮弦启以外,每个人都应该由权利投票,毕竟以后的去向也同样决定着他们的命运。”
此话一出,其他人顿时全都望了过来,就一向对所有事情莫不关心的李琳也不例外。
看到齐茂脸上认真的表情,露露终于改变了主意,说:“好吧,你说的没错。那我们明天就按原计划继续前往耶路撒冷。”
“等下,不投票了?”对于露露赞同自己后又立刻做出了决定,齐茂不解道。
“那帮技术人员,大部分都是喜欢埋头苦干的科学家。如果让他们来选择,一个安定的实验室会比天堂更有吸引力。与其去欧洲颠沛流离,他们一定更愿意选择耶路撒冷圣战基地内的实验室,况且那个实验室还是他们参与建设的。”露露笑着解释道。
“好了,现在也很晚了,大家好好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破碎的镜面在眼前不断晃动,映出自己扭曲的脸。齐茂拼命想要扭头不去看它,但它的脖子却始终无法动弹半分。
在镜子中,裂痕将他的脸从额头划开成了数份,那对骤然肿胀的眼球中,充斥着惶恐。也许是因为一直盯着那个影像太久,齐茂竟发现镜中的自己开始渐渐变得不同。
“你就一直打算那么虚有其表地活着?”
“只是不为了让人看穿你那卑贱的勇气?”
“放弃吧,懦夫!是你的恐惧造就了我的力量!既然注定了最终我将取代你,那你又为什么不在现在就主动放弃呢?”
镜中的影子收起了原本惊慌失措的眼神,嘴角扬起一丝笑容,同时眼球中十字血印再次浮现了出来,比之先前都要清晰数倍。
“不!你没有这个权利!你只是我的一部分而已!”齐茂发现了对手是谁,心中的害怕减轻了许多,据理力争起来。
“哈哈哈,不错,我只是你的一部分,但你又何尝不是我的一部分,又有什么资格否定我的权利!”镜中的影像笑着将手伸出了镜面,宛若破水而出,顿时在平滑的镜面上激其一阵涟漪。随后伴随着镜子的碎裂声,他的整个身子都从镜中走了出来,原本的镜子也在瞬间化作了一堆碎片,落入了脚下无穷无尽的虚空。
“这……”齐茂一时间被对方的话顶得语塞,赶紧又辩解道:“我不是懦夫!白天的战斗已经证明了我的价值。”
“没有我,你早就被那些怪蛛当成稀粥给喝了。”血印意识将手轻轻搭上了齐茂的脸庞,指尖划过了他因紧张而绷起的嘴角,继续说道:“如果你说的是后面那场闹剧般的战斗,那么我想那并不是你的功劳。”
十字血印意识挥一挥右手,便在两人间的位置上划开一道裂口,一尊蓝sè的人形装甲穿梭而至。
“代表激进和破坏的我,以及代表了坚持和守护的亚特玛,我们两者已经将你最有价值的东西瓜分掉了。作为残渣的你,实在没有理由继续占据这具身体了。”他一面说着,一面在手中暴起了一道红光,那是一柄血红sè的十字架,就如同眼中的印记一模一样。
“你要干什么?”
“墨守常规只会让你被这个世界所淘汰,而我则在做正确的事情。”血印意识举起手中的十字架,那尖锐的四角为红sè增添了一种异样的侵略xìng。
也许是十字架上的血sè太过耀眼,呆立一旁的亚特玛竟然有了反应,毅然将圣甲虫盾握在了手中。
“我就知道你会阻止我的,说句老实话,我对你并没有比这个懦夫多出多少好感。”说话间血印意识将左手轻轻点在了圣甲虫盾上,同时握着血十字架的右手直刺向了齐茂。
感觉到锐利血十字穿透了自己的胸腔,齐茂的耳中再次听到了那个声音:“只可惜,亚特玛拥有和我一样强大的能力,却永远不会产生智慧。那就更指不上它会理解我的融合能力了。”
不断流失着鲜血的齐茂瞥转眼睛,看到了圣甲虫盾和血印意识的左手之间,此时已经牢牢联合在了一起,仿佛盾和手本来就是一体。
“啊!”睡梦中的齐茂突然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湿漉漉的后背被风吹过,凉得让人直想打哆嗦。
“呼……原来是梦。”长出一口气的齐茂终于将拎着的心放了下来。
“咦?”冷静下来的齐茂这才发现,自己的面前,竟然竖着两只女靴。不对,靴子里有脚。再往上看去,只见缩着身子的露露一脸尴尬地看着他。
“这个……抱歉。”齐茂第一时间想到便是自己突然间的大叫吓到了人家,连忙道歉道。
然而转念一想后,他却又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自己的胸口怎么有些刺痛。低头再一看,可算是着实吓了一跳,自己的胸口竟然插着半截断掉的针头,不仅挂在肉上,还往地下滴着鲜血。
“说抱歉的应该是我。”见到齐茂拨弄着胸口的针头,露露赶紧说道。
齐茂再次抬头,这才看到露露的手中正拿着一个针筒,最前面的针头恰好也是断的。透明的针筒里晃动着鲜红的血液,明显是刚刚不久前抽出来的。
“这是为了……”因为不解对方的行为,齐茂疑惑地问道。
“你也一定想知道队长在你身上做了什么吧,其实那些基因实验室的人比你更想知道,所以他们只好托我来帮个小忙。”露露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帮齐茂拔掉针头,歉意地说道。
“要抽血做成分解析?那也不用这样偷着来呀,跟我说一声不就行了。否则要是刚才坐起来那一刹那不是针头断了,而是针头扎进我的心脏,那可就真是死不瞑目了。”齐茂看着露露手中两截加起来足有两公分长的针头,苦笑道。
“这不是看你睡得正香,不愿意吵醒你嘛。好了,血也搞到了,不妨碍你做美梦了。”当着齐茂的面晃了晃针筒,露露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你刚才说我睡得很香?”齐茂临时想到了什么,连忙喊住了露露问道。
听到齐茂的追问,露露的神sè似乎起了一些小小的变化,不过马上又趋于平淡,开口道:“对呀,你睡得可香了,就像是头死猪一样,要不我怎么会敢下手在你胸口抽血。”
“哦。”齐茂看着露露的背影渐渐远去,伸手摸了一把后背,刚才被汗水浸湿的地方已经被夜晚冷风吹干,但却依然从手上感觉到了小小的cháo湿。
“一个被惊出一身冷汗的噩梦,又怎么会睡得很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