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
位于关中平原,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而长安从汉高祖刘邦建都之后,便迅速成为世界上第一大城市,城墙更是经过数次修建,巍峨的城墙东西绵延三十公里,南北横跨二十五公里,城高十六米,厚度达到了骇人的六米还多。
而这,仅仅是汉朝时期的标准。
到了李唐,长安城的城墙又一次开始重修,一方面是城墙有些老旧,不符合帝都形象,另一方面便是曾经这里经历了太多的战火,一些地方甚至出现了坍塌。
借此机会,高祖李渊直接命人趁机将长安城原来的城墙保留,向外移动了近十公里重新修筑新的城墙。
这个工程很大,一直持续到今年,依然还有一些收尾的工作需要做,根据历史记载,到了贞观六年的时候,所有工程才彻底完工,而这个工程也正式奠定了长安世界第一的事实。
……
连续行军半个月,李空终于见到了这座巍巍都城,在他下车看到那浩然的城墙时,内心瞬间冒出一股无法阻挡的情绪直冲脑海:
长安,这便是长安,大唐雄风,绵延千年,到了以前多年后的国外,依然有许多唐人街,而唐人的名号,便从今年,这个地方开始向世界传播。
不管李世民的位置是怎么来的,但他的功绩,任何人都无法抹除,甚至无法扭曲半分。
“云风,经历生死,可有感想?”程咬金不知何时走到了李空的背后,轻声问道。
李空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道:“挺复杂的,程将军,我们进去吗?”
程咬金哈哈一笑,拍打着李空的肩膀,道:“还不行,我得将这些士兵带到附近的军营去驻扎,然后再进城向陛下复命,如果你想家的话,倒是可以先回去,毕竟你不在军籍。”
不在军籍?
听到这四个字,李空忽然有些苦涩,那是对前身的同情。
但事实如此,哪怕他为了抵御突厥,战死沙场,可他不在军籍的事情,谁也无法改变。
“那小侄就先进去了,程将军忙去吧!”深深地叹了口气,李空抬腿朝着长安城的大门走了过去。
近距离观看这座都城,一股惶惶天威尽情绽放,有人说,明朝皇帝最为不怕死,留下‘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美名。
可长安距离河套只有不足三百里,快马驰骋只需大半天的时间便能抵达,而现在,河套之地上还混居着无数的异族,甚至连掌权者都是突厥一部,当然,名义上还是大唐属地,但这种事情谁都知道,那只是给老百姓说的。
所以,真要论起‘天子守国门’,大唐皇帝不比明朝皇帝弱,甚至在地理位置上,长安更容易被北方异族的铁骑肆虐。
若不然的话,在明年,也就是贞观二年也就不可能有李世民屈辱终生的‘渭水之盟’了。
贞观初年的长安在稳定了九年之后,已经有了一些繁华的苗头,不过因为战乱的缘故,所以这里的人并不算多,只有十万户不到,几十万的人口而已。
但人人安居乐业,街头热闹非常,走进这里的李空第一次有了重新活过来的感觉,这种感觉和看到大唐铁骑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毕竟他的骨子里,依然只是一个需要和无数人混居的存在。
“大公子,您总算回来了,赶紧跟老奴回家,老爷都快担心死您了!”忽然,一群人挡在了李空的面前,一个年纪看上去超过四十岁的老者满脸激动的看着他开口。
李福,李勣家里的外院管家,是以前李勣老家的一个外戚,后来跟着李勣一起回了长安,而这个李福,也是唯一一个没有将李空当成庶出子的人,所以对李福,李空还是充满感激的。
“原来是福伯!”
“哎呀,赶紧走吧,老爷知道您今天要回来,已经让家里准备好了午宴,特地为大公子你接风洗尘,若是回去的晚了,老爷估计又要不高兴了。”李福不由分说的拉着李空便朝着前面走去。
但他的话却让李空有些惊讶。
他可是知道,一日三餐这种事情一直到了明朝才开始逐渐普及,而在唐朝,还延续着先前的传统,一天只有两顿饭。
就算是高门大户,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吃三顿饭,除非有特殊事情。
李空万万没想到,李勣竟然会为了他特地准备午餐,难道自己继承的记忆里有错误的地方?还是说,李空其实并不了解李勣?
看着一脸兴奋的福伯,李空张了张嘴,道:“福伯,我想先去看看我娘,至于接风,等等吧。”
说起这个,李福的脸色稍稍一变,然后左右看了一下,这才趴在李空的耳边道:“我告诉你,你娘没死,一切都是老爷弄出来给人看的,不过这件事情太过重大,所以千万不要说出去。”
嗯?李空的大脑忽然变得空白。
看着李空的表情,李福苦笑一声,摇头道:“这件事情你还是去亲自问老爷吧,现在你得回去和老爷吃一顿接风宴,免得伤了老爷的心。”
又一次茫然,李空感觉自己绝对是最窝囊的穿越者,短短二十天不到的时间里自己出现了多少次的失误?
只是,李勣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仅仅只是为了消除李世民对他的猜忌?
但随后他便将这个念头抛了出去,以前李世民就对李勣推心置腹,所以根本不存在猜忌这种事情,而李世民登基之后册封李勣为英国公也可以看得出来。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
李空觉得自己有必要和这个素未谋面的‘老爹’好好谈一谈。
既然娘亲没死,那么所谓的去看望自然也就不存在了,所以在半推半就中,李空跟着李福穿过了数条街,站在了一座高门大户的前面。
‘英国公府’,看着头顶苍劲有力的四个大字,李空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抬腿朝着里面走去。
与此同时,长安皇城,内城甘露殿当中,一个年纪三十许的威严男人穿着一件明黄色的龙袍,脸上带着一丝莫名的笑容,看着站在下面的内侍,道:“那个兔崽子总算是舍得回来了,你去准备一下,朕要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