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萧王来到医疗室内,发现空荡荡的的房间里空无一人,他迅速来到门前,冰山脸比任何时候都要冰冷,眼中绽放出暴戾神色,怒道:“孤大人他们去那了?”
旁边的侍卫吓得浑身发抖,跪在地上禀报道:“孤大人他们…他们回去了!”
萧王一听这话,转过身望着不远处的屏风,怒道:“来人呐,将他拉出去斩了!”
话毕后,走来两位锦衣卫,将跪在地上的侍卫拖走了。
萧王走到床榻前坐在边上,他知道苏沫这一走意味着什么,真相就像一把刀子扎在他心上,内忧外患,已经让他心力交瘁,他心里得有多苦,可是,又有谁真正理解过他的内心,现在又加上苏沫的事,他真的快撑不住了,他从床边瘫坐在地上,双手抱住膝盖,将自己蜷缩在一起,趴在手臂上,看他颤抖的身体,他哭了,无声的哭泣才是最痛的,他现在的样子让人看了太心疼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缓缓起身,脸上的表情冷得让人心颤,周身散发出的气息,比任何时候都让人畏惧,仿佛接近他半步,就会掉进深渊一般,他快步走出了医疗室,上了龙辇直奔皇宫去了。
寿辰宫。
离恨天坐在外殿内,脸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是,他眼中明显闪烁出焦急的神色,坐在那里望着来来回回的宫女们。
青木站在他的身旁,眉头深锁,眼中似有泪光在涌动,揪心的感觉袭击全身,让他站立不安。
帏帐里内,凤榻上的皇后,苍白的脸颊上全是汗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嘴巴上咬着红参,双手紧紧抓被褥,此时的她快虚脱了,已经快一天了,还没有生出来,可想而知她有多痛苦。
“皇后娘娘…再用点力…皇后娘娘…用力啊…”接生婆一边接生一边喊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寿辰宫内每个角落。
接生婆用襁褓将新生的婴儿抱了出来,来到外殿前,跪在离恨天面前,“启禀国舅,是位小太子!”
离恨天起身抱起小太子,眼中的焦急的神色刚散去,就听见帏帐里传来阵阵嘶喊声。
“不好了…皇后娘娘血崩了…快传太医……”
青木一听这话,差点瘫坐在地,手掌按在桌上支撑着身体,脸上的表情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离恨天将小太子递给身旁的宫女,快步来到帏帐前,脸上的冷静全然不再,望着地上跪着的太医们,低怒道:“医不好皇后,本君杀你们九族陪葬!”
太医们吓得浑身发抖,“皇后娘娘她…她…”
离恨天气得脸色铁青,一脚将说话的太医踹到一旁,大喝道:“一群没用的废物…”
此时帏帐内传来虚弱的声音,“师傅,让他们都下去吧,颜儿有话要您对说!”
离恨天沉默片刻后,抱过宫女怀里的小太子,怒道:“都给本君滚出去!”
话毕后,太医们跟逃命一样退了出去,宫女们也都纷纷退了出去。
离恨天侧脸望着失魂一般的青木,低下眼帘,望着怀中的小太子,说道:“青儿,你进去吧!”
青木一听这话,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嗯了一声来到帏帐前,掀起帏帐走了进去,当他看到皇后的样子时,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皇后微微抬起眼帘,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让人揪心的微笑,虚弱的声音喊了他一声,“师兄!”
青木上前坐在榻上,轻轻的将她搂在怀里,心疼的泪水滴落在她的秀发上,温柔的手指轻轻抚摸她那苍白的脸颊,内心的痛楚涌上心头,卡在喉咙里无比的难受,痛到自己说不出话来。
皇后瘦弱的身躯依偎在他宽厚的胸膛上,泪眼婆娑仰望着他,缓缓伸出手抚摸他脸上的泪水,哽咽道:“那日花下,你曾说,颜儿,你就像这茉莉花中的仙子一样,仙美而纤尘不染,如今,我就像一片残叶,被一阵清风扫尽……”
青木缓缓握住她纤细的手,颤抖着声音说道:“颜儿,不要再说了,不管在何时,你都是我心中不染纤尘的仙子…”话说道一半,青木说不下去了,他紧紧抱住怀里的皇后,仿佛一放手就会永远的失去她一般。
皇后望着透过帏帐洒进来的夕阳,纤细的手反握着他的手,声音越来越小,“师兄,我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时,那日的夕阳也是如此嫣红夺目,今日的夕阳也是如此的嫣红,此刻我多么想,用这嫣红的夕阳做花烛,了却我此生心中的那个梦,可惜,黄泉路近!”
青木咬着嘴唇,泪如雨下,听着她锥心的话语,哽咽道:“颜儿,你不是残叶,你不是,你不要睡,不能睡!”
皇后游丝般呼吸着,微微睁开眼睛,可惜视线已经模糊不清了,声音几乎是用尽全力一般,“师兄,这一生,我与你注定是,流不到一起的两股泉,如果,有来生,我多么想…多么想…”
青木望着她缓缓闭上的眼睛,身心彻底崩溃了,紧紧抱住她,痛哭道:“我不要..颜儿..我不要来生..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的颜儿..求你了..不要离开我..求你了.....”
此时此刻不管青木如何得嘶喊,他的颜儿都不会再睁开眼睛了,他哭得是那么彻底,绝望撕碎了他的心,他断肠的哭声,回荡在寿辰宫内每个角落里。
离恨天坐在外面,他的脸上看不出有何变化,突然他怀抱中的小太子哇的大哭起来,他缓缓起身抱着小太子晃了晃,此时小太子的哭声越来越弱了,他望着小太子发红的皮肤,他的脸瞬间阴沉下来,立即传了太医们进入殿内。
随着他的令下,太医与宫女们,纷纷进入寿辰宫。
安离国历,督昱三年冬,皇后余氏,若颜,年十九岁,歿于寿辰宫,史称惠文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