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带着直属部队飞快走过去,只见侦察部队已经接上火了“砰砰砰~”打得很是热闹。
“怎么回事?”陈飞过来马上大喊道。
“发现可疑的人,他们先开的枪,师长你看,火力不弱。”一名班长道。
陈飞提起冲锋枪,拉开枪栓准备开打,但是一听不对啊,不是鬼子是三八大盖的枪声,是中正步枪,汉阳造步枪的枪声。
“咦~三毛,你听听,这・・・・・・这好像不是三八大盖的声音。”陈飞道。
“是啊,会不会是落单的兄弟们?”三毛道。
“有可能,停火,停火。”陈飞大喊。
这里枪声一停,没过一会儿对方枪声也停了。
“三毛喊话,问问哪部分的・・・・・・”陈飞道。
三毛点点头马上大喊道:“对面是哪支部队的?”
“你们是哪支部队的?”对付反问道。
估计也是怕有诈,不过陈飞的心算是放下了,至少不是鬼子。
“操!问你你就答,哪来这么多的废话,不然老子架起重机枪,你们一个也别想跑!”三毛霸道地道。
“小样,还重机枪,你们先说,不然就开打!”对方也硬气地道。
三毛又想骂,陈飞抬腿一脚踢在三毛屁股上。
“告诉他们,别废话了。”陈飞道。
“老子是独立师的。”三毛喊道。
对方沉默了一下又道:“叫你们师长出来说话・・・・・・”
“妈的,给脸了是吧!”三毛怒骂道。
陈飞倒没有讲究这些,马上道:“我是陈飞,对面是第五军的兄弟?”
“是陈飞・・・・・・陈飞・・・・・・我是22师廖耀湘。”廖祖湘激动地大喊道。
这时双方都站了起来,陈飞和廖耀湘同时走过来,两人相互敬礼,陈飞看着胡子拉杂,衣衫褴褛,连镜片也少了一块的廖耀湘,心里一阵感慨。
“老哥辛苦了。”陈飞苦笑道。
“有吃的吗?”廖耀湘直接道。
“有,有,三毛,通知老张头埋锅造饭。”陈飞回头大喊道。
“是。”三毛回道。
廖耀湘尴尬地笑了笑道:“没想到老弟还有余粮,哥哥我欠你一条命,对了,杜长官在后面,快,快,去见一下。”
廖耀湘拉起陈飞就走,陈飞问道:“杜长官还好吧。”
“还好,还好,不过也饿了四天了,我是真想不出办法,想趁夜间动物多些,碰碰运气。”廖耀湘道。
“哦,你们怎么到这里的?”陈飞道。
“这里有什么特别吗?我们已经在附近转了快一星期了。”廖耀湘道。
“我们是接到重庆命令,从鬼子包围中突围出来的。”陈飞道。
“啊,你们还能联系重庆,太好了,太好了。”廖耀湘激动地道。
不一会儿,陈飞进入第五军营地,说是营地,也就是临时落脚点,战士们东倒西歪,垂头丧气,想想出发前,看的陈飞一阵心酸。
当陈飞见到杜聿明,两人四目相对,都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陈飞向杜聿明敬礼,杜聿明当场愣住了。
“杜长官还好吧。”陈飞轻声道。
“好,好,陈飞,好兄弟,咱们还能见上一面,老天对我不薄啊~”杜聿明激动地道。
两双大手顿时紧紧握在一起。
“来,坐,坐。”杜聿明高兴地道。
陈飞坐下,掏出烟,递给杜聿明,并给他点上。杜聿明恶狠狠地吸了一口,肺部满是烟雾,呛得直咳嗽。
“奶奶的,你陈飞居然还有烟。”杜聿明道。
杜聿明看起来虽然很脏,但衣冠整齐,陈飞随后把进入野人山和第五军失散后的情况作了详细汇报,杜聿明听后,激动得浑身发抖。
“长官,要不要联系一下重庆?”陈飞道。
“这样,陈飞你送一部电台过来,我直接联系吧。”杜聿明道。
“行。”陈飞马上道。
这时廖耀湘端着一碗牛肉罐头野菜汤进来。“杜长官,陈师长的伙食真不错。”廖耀湘兴奋地道。
“等天晴了,让陈纳德的飞行队空投就是了。”陈飞道。
杜聿明看着牛肉汤,两眼放光,接过碗马上喝了起来,连筷子也不用,直接用手抓着吃。
“嘿嘿,不错,不错。”杜聿明边狼吞虎咽边道。
陈飞和廖耀湘一对眼同时高兴地大笑。
两军会师,大家都非常高兴,只有老张头闷闷不乐,口里不停念叨:“败家玩意,败家玩意・・・・・・”估计是心疼,自己都不够吃的粮食,顷刻间就一点都不剩了。
这一天,陈飞累得要命,而且情绪太大,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要不是陈飞经历多,够强大,估计早就疯了。
第二天一大早,重庆方面就接到了好消息,陈飞独立师逃出鬼子包围,而且在行进过程中碰到了第五军,这让蒋委员长高兴得连喝了两杯牛奶,不过侍从室也隐瞒了坏消息,进入野人山的几支部队都伤亡惨重,近六万人的部队到现在估计不足一万五千人,杜聿明,陈飞等人在野人山经历了什么,只有身处野人山的战士们知道了。
中午,野人山第五军驻地,杜聿明,廖耀湘,陈飞等几位长官开始会议。
“重庆的物资估计下午会空投,能解咱们的燃眉之急了。”杜聿明看着众人道。
“杜长官,重庆有没有对我们的撤退方向做指示?”廖耀湘他也是真怕了,想着去印度,毕竟去印度的路要比回国的好走一点,陈飞能去印度,他也想。
“重庆的意思看我们自己,我想了想,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我带军队继续前行回国,廖师长,你带22师跟陈师长一起去印度。”杜聿明道。
“这・・・・・・”众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知怎么回答了。
“呵呵,大家不比介意,这次进入野人山是战略上的失误,我得回重庆向老头子解释,不然大家都没好果子吃。”杜聿明笑道。
“那要不大家一起去重庆,这样抱团一起,校长也能释怀。”陈飞道。
众人都点头称是。经历过生死的战友对情义看得特别重,再说杜长官确实是个好将军,杜聿明苦笑了一下,摇摇手道:“命令是我下的,校长也征求过我的意见,这件事,是我的失误,大家不必陪着我受处罚,再说校长未必会重罚我。”众人想想也是,就不再坚持了。
大家方向定了,接下来就是敌情分析,陈飞讲了一下附近有可能出现鬼子的几个方向,并把重庆空投过来的地图给了杜聿明两份。
下午两点整,轰鸣的飞机声给大家带来了食物,弹药和少量的药品,也给战士们带来了生的希望。
本来独立师在这里是不做停留的,现在多停留一天,那就多一天的危险,第二天一大早,陈飞,廖耀湘和杜聿明就又分开了。
杜聿明握着陈飞的手道:“老弟,这次多亏了你,哎~老哥我真是无地自容了,今后咱兄弟算是结上了,过多的话就不说了,就此别过,等来日打跑小鬼子,南京相逢,定大醉三天。”
陈飞用力一握杜聿明的手回道:“杜长官保重,回国之路,依旧困难重重,长官小心。”
“一定。”杜聿明也用力一握回道。
两人四目相对,相互又敬了个军礼,各自转身就走了。
陈飞一回到部队,马上就命令郑老屁开路,同时命令各团按原先行军队形向印度前进。
“陈师长,陈师长・・・・・・”廖耀湘跑过来道。
“怎么了,廖师长?”陈飞回道。
“陈师长,辛苦你们了,我们师在你师后面两公里,可是我师没有电台,是不是・・・・・・”廖耀湘道。
“哦,这真是麻烦,我马上给你一台,我们师也只有两台,下回叫陈纳德空投几部,这电台可是大事,不然咱们前后脚虽然只有两公里,但走散了也是分分钟的事。”陈飞马上道。
“谁说不是呢。”廖耀湘马上回道。
“那行,廖师长,过会儿我就派人送过去,我的部队马上要开拨了,你也要做好准备。”陈飞道。
“早就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廖耀湘回道。
陈飞向廖耀湘敬礼,廖耀湘也同时敬礼,两人马上就分开了,虽然是一个方向,但估计能碰到一起的时间非常少。
有了陈飞师开路,对一直为第五军开路的廖师长来说压力轻了不少。
相对陈飞师,还是老样子,郑老屁开路,地图上横七八竖地几条线,陈飞还真不放心别人带路,接下来的日子,独立师,22师一直在野人山深处艰难地前行。
也多亏有陈纳德飞行队的帮助,不然两支部队近一万人可要寸步难行了。
“什么味道这么香,这是烤肉的味道。”郑老屁突然道。
“停止前进。”郑老屁马上又道。
“怎么了?郑参谋?”旁边的一个班长道。
“你没嗅到吗?”郑老屁道。
“烤肉的味道,这里有人?”班长道。
“我去看看,你,你跟我走,其余待命,小心点。”郑老屁指了指两个班长道。
“是。”开路的六团警卫一连一排战士回道。
郑老屁一挥三八大盖,拨开一些树藤,慢慢前行。
“郑参谋,快下午了这里怎么还有雾气?”班长奇怪地道。
“这不是正常的雾气,大家小心,一看不对,马上射击。”郑老屁小心地道。
前面出现了一堆堆烧焦的东西,估计熄灭没多久。郑老屁三人上前一看,妈的,这里一堆人啊。
三人同时转头就吐。
“这他妈什么情况,为什么啊?”班长边走边道。
“别问了,快,快去通知师座,龟儿子的。”郑老屁喊道。
“是。”班长回道马上去通知了。
另一个班长又道:“郑参谋,这・・・・・・这・・・・・・有多少人啊?”
“你他妈问我,我问谁去,咱们就地警戒,别过去,师座他们来了再说。”郑老屁骂道。
“好的,好的。”班长马上道。
这场面太震撼了,三人都是百战老兵了,死人见的多了,这么一大群烧成黑炭,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恐怕让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不一会儿,陈飞等人上来了,众人都大吃一惊。
“这・・・・・・这・・・・・・这些是什么人,三毛去看看。”陈飞结巴地道。
“是。”三毛回道,还是三毛胆子大,捏着鼻子,上前检查起来。
“自己人,是第五军的,有臂章。”三毛大喊道。
“王亮,通知后面的部队,停止前进,让直属部队上来。”陈飞道。
王亮马上回道:“是。”
陈飞看着眼前这么多被烧焦的尸体,气得直咬牙,心里暗骂鬼子简直是畜生。
三毛跑过来,轻声对陈飞道:“师长,这些人估计是自焚的。”
“啊~这・・・・・・这・・・・・・怎么会这样・・・・・・”陈飞不解道。
“师长,这些人是第五军的人,要不然让廖师长过来,让他们处理。”三毛道。
陈飞想了想,马上道:“郑参谋过来,我们能绕开这条路吗?”
“可以,那这些兄弟怎么办?”郑老屁马上道。
“让廖师长他们来处理,毕竟是他们的人。”陈飞道。
“哎~这么多人,有什么困难解决不了的,非要自杀,哎・・・・・・”郑老屁伤心地道。
直属部队上来了,陈飞马上命令郑老屁带部队绕行,只留下警卫营拉起警戒线。
“王亮,派人去后面把廖师长叫过来,这事得让他们知道。”陈飞道。
廖耀湘听独立师的通讯员说前面发现第五军的战士尸体,心想,这野人山走散的,牺牲的兄弟多了,陈飞算是好心,但叫他过去还有什么办法,无非也是埋了。
可是当他看到眼前的一幕,顿时嚎啕大哭,这些都是第五军的重伤员,是和主力部队走散了,有近1500多人。
“也就半天的路程,也就半天的路程,和军部就差半天路程。”廖耀湘喃喃地道。
“人是不能复生,廖师长节哀,我先走一步。”陈飞见廖耀湘有点傻了,马上道。
廖耀湘一听陈飞要先行,马上道:“好的,好的,我在这里把兄弟们埋了,不能抛尸野外。”
陈飞点点头,马上就离开了,在野人山,每个长官都是铁石心肠的,战士牺牲了,就地一埋,可是又能做什么呢。
一连三天,战士们都在赶路,对三天前自焚的1500多个兄弟,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因为自己什么时候死,怎么死,会不会也是自杀,这些未知的事情,才是战士们想着的事,弄不好就比自焚的战士还要惨。
“郑参谋已经快十二天了,怎么还没看见去印度的山道,会不会走错了?”陈飞担心道。
“不会,这地图我都看烂了,咱们应该快到了。”郑老屁回道。
“两天前,你也这么说,老哥,我还想活着去吃重庆的麻辣鱼片呢。”三毛道。
“放心吧,如果错了,天上的飞机早就会通知我们了。放心吧。”郑老屁自信地道。
“咱们独立师和22师能不能到印度就看你的了,郑参谋,到了印度,说什么也要让你好好逛逛。”王亮笑道。
突然前面开路的战士发出尖叫声,郑老屁赶紧上前。
“哈哈哈・・・・・・到了,到了,师座,到了・・・・・・”郑老屁兴奋地大喊道。
陈飞一听,快步上前,只见前面出现了一条石板路,一看就知道可以行走的山间小道,部队算是走出原始森林了。
“休整,休整,咱们终于走出原始森林了・・・・・・”陈飞高兴地道。
“是”王亮响亮的回道。
不一会儿,唐兵,老馒头,朱国文等人纷纷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