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小心个屁,射击,射击,给我打!”陈飞听到郑老屁的喊声怒道。
顿时枪声突起,一颗颗子弹射向涌动的湖水,而还在木筏上的老馒头等人都一愣,心想,发生什么情况了。
突然湖水里越出一条巨蛇,朝木筏恶狠狠地甩去,顿时七八条木筏四分五裂,而上面的伤员可想而知了。
“这・・・・・・这・・・・・・这是蛇神还是蛇妖啊?”老张头怪叫地喊道。其实,这条大蛇也是强弩之末了,蛇头被手榴弹炸了一条大口子,身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深浅不一的弹孔。
“操!重机枪!重机枪!给我打!”三毛大喊。
“哒哒哒~”马克沁重机枪可不是吃素的。
陈飞这时记起军需处应该还有几发打鬼子坦克用的穿甲弹,顿时大喊:“王亮,叫老张头送穿甲弹过来。”
“是。”王亮回道。
“咳咳咳~”西瓜突然咳嗽起来。
“西瓜,西瓜,怎么样了,怎么样了?”陈飞着急地道。
“师・・・・・・师・・・・・・师长,我,先・・・・・・先・・・・・・走一步,在下面还・・・・・・还跟你打鬼子・・・・・・”西瓜费力地道。
“好・・・・・・好・・・・・・啊・・・・・・不好,不好,要打上面打,上面打,孙军医,孙军医!”陈飞哭丧着大喊。
西瓜微笑了一下,牺牲在陈飞的怀里。
“啊・・・・・・”陈飞撕心裂肺地大叫,远处的三毛一听陈飞惨叫,马上知道西瓜没了。
他大怒道:“重机枪,给我抬过来!”同时一甩军帽。
重机枪一抬过来,三毛马上操作起来,“哒哒哒~”没有一丝要停下来的意思。
巨蛇东撞西扫,估计想垂死挣扎,老馒头看准机会,把四颗一捆的束集手榴弹扔到了巨蛇身边。
“轰轰轰~”爆炸引起了大批水柱,正在射击的战士都纷纷用手臂挡住飞溅起来的水花,巨蛇皮开肉绽,竖起蛇头准备最后一击。
“来了,来了,穿甲弹。”王亮拿着五十发穿甲弹跑到三毛身边大喊。
“操!换弹链!三毛咬牙道。
“哒哒哒~”五十发穿甲弹对着扬起的蛇头打去。
一颗颗7・92内藏钢芯的重尖弹飞向蛇头,蛇头顿时被打成了一个个窟窿,巨蛇慢慢沉了下去。
“妈的,上!给我捞起来,我要吃了它。”三毛大喊道,他还是没解气。
这时,陈飞看着牺牲的西瓜,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老馒头和老张头上岸一看,也都大惊,两人趔趔趄趄走上前,同时鼻子一酸,眼泪也掉了下来。这么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兵说没就没了,昨天还在一起吹牛打屁,今天・・・・・・
“师长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刘营长也算去那边享福了・・・・・・”何文斌过来道。
陈飞连头都没抬,也不搭话。
郑老屁拉开何文斌道:“师长正难过,参谋长,部队还得赶快离开这里,还有这森林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土著人就进攻我们,咱们得先防御,让后面部队上岸。”
何文斌点点头,见唐兵正在安排部队,就跑了进去:“唐旅长,先防御,等后面部队上来。”
“行,我让三团,六团扩大咱们防御阵地。”唐兵边说边就去安排了。
而在湖边上岸的战士越来越多,陈飞缓了缓心情,掏出烟点上,他看了看周围侦察营的战士。
“王亮,把西瓜埋了吧。”陈飞轻声道。
王亮点点头,马上去安排了。
“侦察营还剩多少人?”陈飞问道。
“还有72个。”侦察营一连长回道。
“嗯,待会儿朱副师长上岸了,让他先带着,侦察营还得组建,剩下的兄弟是重建的资本。”陈飞道。
“是。”三个侦察营连长同时回道。
“师长,这些土著人肯定还在附近,我带人去搜,妈的,给西瓜报仇。”三毛过来恶狠狠地道。
陈飞白了三毛一眼,侧头对不远处的何文斌大喊道:“参谋长过来,过来。”
何文斌跑了过来。
“让唐兵,郑老屁开路,不要管来骚扰的土著人,咱们时间不多了,等鬼子反应过来,那就麻烦了。”陈飞道。
“我已经让唐兵扩防御阵地了,我马上去通知。”何文斌道。
这时,刘晓梅刚打开电台,就接到陈纳德来电,说怎么没发现陈飞的部队,是不是还在。
刘晓梅连忙向陈飞汇报。
“告诉陈纳德,我们正在想办法突围,明天中午再联系,晓梅,关掉电台,也通知一下情报处尚丽。”陈飞道。
“是。”刘晓梅道。
部队在湖边停顿了一下,又马上开拨了。三毛让陈飞白了一眼,生了闷气,他拿巨蛇出气,把捞出来的巨蛇斩成了好几段。
“妈的,叫兄弟们每人带上一段,饿了吃蛇肉。”三毛道。
警卫营开始瓜分蛇肉,连老张头也过来,让军需处拿去了好几段,一条巨蛇顷刻间分了个精光。
唐兵让路子恒六团长开路,并命令他不用派小部队。只有大部队抱团开路,才能让土著人有所顾忌,不敢偷袭。正当六团奋力向前开路时,后卫赵六团上岸了,朱国文见到侦察营战士,一听情况也大吃一惊。
赵六过来正好听到西瓜牺牲的消息,大怒,把手中的冲锋枪砸在了地上,口中念念有词地咒骂着。
朱国文侧头看了看赵六道:“叫大家戒备,上岸了也不会很太平。”
赵六点点头,对侦察营三个连长道:“刚才这枪声这么密集,土著人也真够凶的,师长就这么算了?”
“哦,刚才你们听到的枪声不是对付土著人的,看,是打这条大蛇的。”三连长用手一指道。
朱国文和旅长顺着三连长指着的方向一看,两人都倒吸了一口气,乖乖,蛇头也太大了。
“这??????这蛇身呢?”赵六道。
“让三毛营长给一段段分了,说是要吃蛇肉。”三连长道。
朱国文和赵六相互看了一眼,赵六一跺脚,暗骂了一句他妈的,就去安排部队了。
这时,前方又传来了枪声“动作快,快,快!”朱国文着急地催促着。
原来正在开路额六团长一营长又突然遭到了四面八方射过来的箭,这次不光有箭,还有长矛,有两位战士让长矛扎了两个透明窟窿,可想这力道有多大。
“射击,射击!”路子恒大喊。
枪声一起,唐兵就率三团赶了过来,他见树上到处都是不停跳跃怪叫的土著人,动作非常灵活,迅速,他二话不说,抬手就射,这时不用指挥,战士们都纷纷开枪射击。
“怎么回事,这帮土著人是盯上咱们了,为什么?”陈飞听到枪声咬牙道。他心想,我不来找你们麻烦,你们这些东西倒好,这是不死不休了,看样子是不能按预定时间行军了。
“王亮,走,支援!”陈飞对王亮大喊一声,他心想,这土著人也是人,又不是真的野人,怎么就不懂我们已经放弃和他们交手了,这一路阻击为什么。
“砰砰砰~”
“哒哒哒~”
“嗖嗖嗖~”枪声,利箭破空的声音,打得异常热闹。
虽然独立师占了兵器的长处,但土著人占了在树上,居高临下的长处,打得难解难分。
“一棵树一棵树地打,慢慢推进,不要让这帮畜生有落脚点。”陈飞这时跑上来大喊。
唐兵带着两个团和陈飞带的直属部队一汇合,混乱的场面马上控住了,战士们步步推进,打得土著人不敢显身。让陈飞没想到的是,部队推进拨开藤条,绕过大树,眼前竟然是一间间土房。
“妈的,原来是这帮土著人的老巢。”郑老屁道。
“烧,烧??????为西瓜报仇!”陈飞铁青着脸大喊着。
‘“是。”三毛大声回道,他和西瓜关系不错,这回自己兄弟牺牲了,按他的意思,要把土著人赶尽杀绝,无奈师长没有下命令,这下好了,放火出气,马上就带警卫营动手了。
郑老屁对唐兵道:“唐旅长,我们得加快速度。”
唐兵点点头,对不远处的路子恒喊道:“路团长,不要停留,开路,快!”
“是。”路子恒回道。
而三毛的警卫营把一间间茅房纷纷点燃了,一时间,熊熊烈火烧起来。
“这个地方这么大,环境也不错,怪不得土著人这么多。”老馒头对陈飞道。
“他们是把我们当成侵略者了,妈的,可怜了,西瓜兄弟。”老张头回道。
“跟鬼子拼杀了这么多年,在这个小阴沟里翻船了,这也是命,走了,走了,跟上部队,现在不是吊唁的时候,等我们安顿下来,所有牺牲的兄弟都不能忘。”陈飞黑着脸道。
傍晚,部队没有赶到预定目标,而天色暗了下来。
“郑参谋,要不咱们先停一停,这天色暗下来了,开路太难了。”唐兵问郑老屁道。
郑老屁一愣,没想到唐兵会这样的口气跟他商量,马上受宠若惊地道:“唐旅长,不行啊,你看,咱们到达这里了也只有七八里路,今晚必须在这里扎营。”郑老屁摊开地图,指着上面的红点。
“郑参谋,这路可是比登天都难。”唐兵苦笑地道。
郑老屁摇摇头道:“打火把,派部队边警戒边开路轮流来。”
唐兵见郑老屁铁了心要赶到预定的地点,也只能咬牙道:“行。”说完马上去安排了。
夜间在原始森林里挥刀开路,不是一句艰难可以形容的,每分钟都有战士受伤,五彩斑斓的毒蛇,成群结队受惊扰的毒蚊,黏黏糊糊看了就恶心的蚂蟥,不知什么时候钻进战士们的内衣,不一会就大得吓人,不检查身体,顷刻间就会被吸干鲜血。
更多的是不知名的小飞虫围着火把“嗡嗡嗡~”扰人心烦,被盯上一口就是个红包,又痛又痒,一抓就破,真是要命。
路子恒看着郑老屁道:“郑参谋,这样不行,兄弟吃不消啊~”
郑老屁咬咬牙道:“不能停,不能停,这样烧树,把火把灭了,大树一烧,火大能吸引大部分小虫子,别的再忍忍,快到了。”
“妈的,行,一营长把手榴弹拆几个,把火药倒在树枝上烧树。”路子恒大喊。
也多亏现在雨不大,要不然没有汽油,别想烧树。
陈飞站在路旁,看着战士们一个个前进。
“师长,旅长说前面进度很慢,让后面的兄弟可以放慢点脚步。”唐兵副官小狐狸跟过来道。
“知道了,王亮通知下去。”陈飞回道。
“是”王亮回道。
这时,医护所经过,陈飞的眼泪又湿润了,出发前,这么多重伤员,现在只剩下十几个,虽然给部队减轻了压力,但毕竟牺牲了众多的战士,这么多战士深埋湖里,想想怎能不让陈飞眼红。
“等等???????”陈飞拦下一副担架道,他看到了陈芳。
“她怎么样了?”陈飞问旁边的护士道。
“她刚才醒过一次,不知怎么的,没有好转的迹象。”护士回道。
“是吗?”陈飞突然心里一颤道。
“我刚才看了陈秘书伤口,转红润了,不像昨天发黑发臭。”护士道。
“是??????什么原因?”陈飞不解道。
“昨晚过沼泽时,陈秘书伤口上盯着三条蚂蟥,估计是蚂蟥把毒吸走了。”护士道。
“啊,这样也行。”陈飞吃惊道。
护士点点头道:“只能这样解释了。”
“好,好,有好转就好,这一路辛苦你了。”陈飞高兴地道。
“不辛苦,师长,这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太难走了。”护士道。
“快了,孙猴子上西天取经,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咱们独立师也差不多了,再咬咬牙。”陈飞道,陈芳的好转让他很是兴奋。
护士微微一笑,虽然这个护士已经分不清是衣服还是皮肤,浑身上下都是泥水,但在陈飞眼里,美若天仙。
“师长,前面停下来了,我们已经大大超出预定时间了。”老馒头跑过来道。
“看好她。”陈飞对护士也笑了笑道,护士点点头,轻轻一挥手,四个战士抬着陈芳就向前推进。
“开路不容易,部队一停下来,警戒工作不能停,说不定刚才的那帮土著人正在某个角落里虎视眈眈呢。待会儿我也要上前,你要帮何文斌协调好各部队。”陈飞对老馒头道。
“行,我知道了,放心吧。”老馒头道。
“好,小心点。”陈飞边说边一挥手,带着直属部队向前走了。
陈飞跑到前面一看,两颗大树熊熊燃烧着,七八个战士挥舞着缅刀,不停地砍着各种缠绕在一起的藤条。
“师长来了。”唐兵过来道。
“嗯,后面都停下来了。”陈飞道。
“没办法,这里快不起来,根本没路。”唐兵道。
“郑老屁呢?”陈飞道。
“那里。”唐兵用手一指道。
“我去喊他过来。”唐兵又道。
“不用,别打扰他,他心里急,只要到达预定地点,咱们算是逃出鬼子包围了。”陈飞道。
“我估计这附近早就没有鬼子了,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啊?”唐兵道。
“你也是老兵了,战场上能用估计二字?”陈飞怒道。
唐兵不敢接话了,他也是心疼兄弟们,这路走过一遍就像剥了一层皮一样。
陈飞上前看到郑老屁正全神贯注地看着挥刀开路的战士,突然他大喊道:“换一批。”
顿时又有七八个战士上前替换快要累倒的战士。
郑老屁见旁边有人,一侧头就对陈飞道:“师长,快了,快了,再两个小时,肯定能到。”
陈飞点点头,看着两眼通红的郑老屁道:“要不你去休息一下,反正都是开路,我盯着也一样。”
郑老屁笑了笑道:“这里是原始森林,没有路,咱们硬要开出一条路,要看山的走向,地势,还有附近的环境,现在天又黑,师长,我现在如果一躺下,没有一天醒不来,实在是太累了。”
“辛苦你了。”陈飞道。
“没事,这是我的活,别人干不来的,呵呵??????”郑老屁笑道。
陈飞点点头,他抬手看了看手表,按郑老屁所说的两个小时,那正好是12点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开路的战士换了一批又一批。
燃烧大树实在太麻烦,又点起了火把,不知名的虫子绕着火把不知疲惫地飞行着,陈飞看的有点入神。
“到了,看,看,这里有石头了,师长,师长。”郑老屁兴奋道。
陈飞一听快步跑了过去,一看藤条荆棘中间,有一块石碑估计是古代的东西。
“上面写着什么字?”陈飞上前一看。
“不清楚,估计是风吹雨打多年了,字也看不清了。”一名战士道。
“师长,不负使命,不负使命!”郑老屁高兴地道。
“好,那部队可以扎营了吗?”陈飞道。
“行,这里地势高,可以的。”郑老屁自信满满道。
“咱们这算是跳出鬼子包围了?”唐兵过来道。
“鬼子包围肯定是跳出了,这里跟重庆指定的撤退路线算是对上号了,如果告诉重庆我们到第一个目标点,重庆肯定会大吃一惊,哈哈??????”郑老屁大笑。他是有大笑的资本,把独立师从困境中带出来,郑老屁算是立了头功了。
“王亮,通知部队扎营。”陈飞道。
“是。”王亮马上去通知了。
“我派部队四周侦察一下。”唐兵道。
“行,那样更放心。”陈飞回道。
不一会儿,何文斌带着第二梯队的部队上来了。
“郑老屁回了重庆,我请他喝三天的酒。”老张头大喊着过来,不过真到了重庆,估计也就请一顿。
“我让他去休息了,对了,医护所上来了吗?”陈飞道。
“上来了,就在后面。”老张头回道。
陈飞点点头。
突然东边枪声突起,陈飞一愣,心里一惊,又碰到鬼子了还是土著人?妈的,没完没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