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境幅员辽阔,青昌郡地处边缘所以人烟相对较少。就这样随着梦境的感应,白天赶路晚间休息,他已飞行了数千里的路程。
这日天色渐晚,远处一座葱翠的山峰在望,没多久就来到它的上空。此峰竟有丝丝灵气逸出,心中甚喜,决定在此落脚休息一晚。
风行舟调头向下,几个盘旋落了下来。
山峰之上还有一条小径,曲曲折折的,尽头处依稀能看得见有间院落。刘逸文心中大奇,此峰高约三、四百丈,在这山顶处也有人居住?
难不成与桃源观一样,有什么隐居高人?他心下好奇,一人一猴就朝此院走了过去。
离院落还有老远,空气中就传来了一种熟悉的芳香气味。刘逸文身形一滞,喃喃道:“酒香?”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大眼从肩头如一团黑影般窜了出去!刘逸文大奇道:“你干什么?等等我!”
不过大眼没有理睬他,一溜烟地冲着那院落去了!他使了一个身法紧随其后。院门两边大开,大眼直接就窜了进去,刘逸文也跟了上来。
一进这院子,他就惊呆了,四处堆放着一些谷物,除了稻、黍、粱外,还有些一知名的作物。另外还有不少的陶罐,放在院墙的脚落处。
更为奇特的是有个直径三尺左右的簸箕,里面放着些红色丸子样的东西,散发着浓郁的香味。刘逸文忍不住好奇向这东西靠了过去,酒香味越来越浓郁,让人醺醺欲醉。
他朝这新奇的东西看了又看,轻嗅了几下,心中一动,失声道:“酒曲?!”
这东西竟与当初云鹤观的鲁师傅给他的酒曲相似,不过他以前见过的曲饼颜色均为米黄色,这红色饼却从未见过。
他还在凝神察看,忽然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他抬眼一望,大眼正在那堆陶罐处翻看着,想来是被酒虫勾动了。
刘逸文无奈之下,拿出一个酒壶来,唤道:“大眼,快看这是什么?”灵猴双眼冒光,哧溜就窜了过来。
大眼满意地喝着酒,他则盯着这些酒曲愣神。
这时从屋内走出一名女子来,二十来多岁,圆眼琼鼻、柳叶眉,模样算得上俊俏。她忽见生人闯入,眉头微皱,沉声道:“你是何人?为何进到我们家院子来?”
刘逸文身形一滞,稍一打量,此女竟也是名修仙者,只有炼气中境。他连忙歉然道:“是在下这只猴儿闻得酒香,一时没能把持得住误扰了姑娘,还请原谅则个。”
那女子见刘逸文肩头的一只小猴正拿着个壶喝着,先是一呆,接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来是被大眼逗乐了!
刘逸文见这女子展颜,又大感兴趣地道:“姑娘在这深山上酿酒,是用来出售的吗?若是如此,不知有何佳酿出售,我倒是非常想尝试一下。”
女子淡淡笑道:“这些都是我爹摆弄的,并非用来售卖。”
刘逸文脸上现出失望之色,口中道:“这就太可惜了,这曲已是如此醇香,想必所酿的必是美酒。”
果然,就在这时一个男子的声音从屋内传来:“瑜儿,你在和谁话呢?”接着一名中年人踏出门来。
这名叫做瑜儿的女子娇呼道:“爹,是个路过的。”
此人看起来只有四十岁左右,比刘逸文要矮半个头,留着几寸短须,也是一名修仙之人,竟有凝液中境的修为。
刘逸文心中一凛,拱手道:“这位道友,在下冒失了。只是美酒醇香让我情不自禁。”
男子朝刘逸文稍稍打量一番,眉头一挑,淡淡道:“哦,这位道友面生的很!不知是何门何派?”
刘逸文正色道:“在下来自邻国楚地,此次是来贵境寻人的。”
男子露出意外之色,点头道:“原来是楚国的道友,失敬了!”
刘逸文连忙回礼,谦词两句。
他心中一动,指着簸箕内的酒曲道:“这位道友,不知你这是何种酒曲,我以前可从未见过。还望赐教!”
中年男子罕有地打量了他两眼,声调一提,怀疑道:“你也会酿酒?”
刘逸文微微点头,道:“平日里也酿过一些灵酒,不过手生得很。这位道友的酒曲独特得很,我确实好奇。”
中年男子脸上露出一丝自得的笑意,傲然道:“你当然没有见过,此曲还是鄙人祖上传下之物,从不透露予外人。”
刘逸文恍然,不住点头自语道:“难怪,难怪,此曲比起一般的黄曲要醇香不少,确实是酿酒佳选。”
中年男子见刘逸文竟也是此中能手,脸上一喜就样和他聊了起来。而那少女和大眼也逗在了一起。
时间一恍而过,不自觉天已经黑了。
瑜儿娇声道:“爹你可别光顾着聊天,这天色已经暗了。”
中年男子这才回过神来,不过刚才他与刘逸文聊得甚是畅快,颇有知己的感觉。于是邀请道:“鄙人姓杜名丰字顺康,若是不嫌弃今夜就在此处将就一晚。你我二人再秉烛夜话,再论酒道。可好?”
刘逸文稍一迟疑,点头道:“那就叨扰杜兄了!”刚才一番谈话他发现这位杜丰简直是位酒痴,他不只好酒,对酿酒之法谈起来也颇有见地,让他有种破云见日之感。
两人来到一间简陋洁净的客厅相对坐下,杜瑜不知和大眼闹到哪里去了。刘逸文也顾不上,由它和杜瑜玩耍。
再聊几句,那杜丰轻叹道:“刘道友来我寒舍真是一桩奇遇,让我有种相见恨晚的憾!”接着道:“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招待的,就拿壶陈酿与你品鉴吧!”
接着霞光闪过桌上就多出一个瓷壶和两个杯子来。刘逸文眼中放光,客气道:“正合我意!杜兄所酿必属精品,我还真有几分期待哩!”
杜丰哈哈大笑,连忙将两个酒杯斟满,一股刘逸文从未闻过的酒香席卷而来。
他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刘逸文就将此酒到了手中。只见酒液已是深黄之色,却又清澈无比,轻轻嗅之,有种浓烈的幽香。
小嘬一口,一股暖流直入胃中,鼻息生香,舌尖有轻微的麻感,让他忍不住低呼道:“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