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锦看着华琪那闪烁的眼眸,微微一笑,“既然还未到时候,我们便做个顺水人情,让那个萍夫人暂理王府中馈,王妈妈和丁妈妈继续协理。”
“五姐姐的意思是,让妹妹先扶植那个萍夫人?”
“淑妃并不是个好相与的婆婆,她的人必定是动不了的。在大姐姐去世后更是没有人能与丁妈妈抗衡,这样一家独大下去等以后妹妹真的做了王妃,结果也只能是让人捏扁揉圆。”
华锦看着华琪了然的神情继续说道:“不如先扶植一股可以和丁妈妈抗衡的势力,这样以后还有机会。总好过一人独大,奴大压住的事情我们也不是没有见过。”
“这样又能给肃王爷做个顺水人情。”华琪说完又眨了眨眼,“但是萍夫人也没有得罪丁妈妈的必要啊!”
“是没有。”华锦扬唇一笑,“但是妹妹不要忘记了,丁妈妈既然是淑妃的人,那就有一个天然的属性,她必须自成一派。
不能与人为伍,不能参与那些夫人侍妾们的争宠中去,自然也就成了一颗可走可不走的闲棋。
那些夫人们需要助力,那王妈妈就是很好的人选了。而王妈妈这些年都不服气丁妈妈踩在她的头上。”
华琪眼睛一亮,“五姐姐的意思是让王府内院中先形成这两派,互相压制互相角力?”
华锦颔首,“反正她们也是要斗的,还不如让她们按照咱们的章法斗。你带着霖哥休养生息,必要的时候再站出来。”
华琪又微微垂下眸子,“妹妹答应了大堂姐要好好照顾霖哥。”
华锦知道华琪心中想,她是个知恩图报的孩子,所以华桐让她照顾霖哥她会义无反顾,却不想加入到那个争风吃醋的队伍中去。
可华琪已然站在了王府后宅的漩涡中,就算她不对肃王觊觎什么,但是想独善其身却也是不可能的。
但华锦相信以华琪的聪明和悟性只要稍加点拨就能在王府中站稳脚跟。
此时她也不得不佩服华桐,她这样的安排不无道理……
…………
这些日子华锦一边等着秦建安的消息一边暗暗的观察着兮香。
她平时待人和善,与哥哥院子里其他奴仆的关系都很好。
按理说兮香如今在哥哥院子里最得重用应该是会惹其他人红眼的,可偏偏在哥哥这里就不存在。
他身边无论是小厮还是丫鬟都相处和谐,院中一派相亲相爱的景象。
平时不当值的时候兮香就喜欢在下人房里做做鞋子,如今哥哥脚上的鞋子都是她亲手做的。
听说哥哥穿上了兮香做的鞋子就再也没换过别的鞋子。
而哥哥和兮香只见的关系最多只能算在萌芽期。
两个人心中似乎都有那么点情愫但是彼此却都没有意识到。
哥哥在前世也绝对没有谈过恋爱,这是华锦最后下的结论。
而这个兮香过人之处除了会读书识字,而且还能帮哥哥画些草图。
华锦知道哥哥素来喜欢画图,以前是那部深耕机,现在又经常画些古代建筑。华锦又猜想他前世没准就是学建筑设计的。
而这个叫做兮香的小丫鬟,若是只懂得几个字没什么,可还会画草图就不简单了,由此便推断出,她在卖身为奴之前一定有着不寻常的故事。
在这种猜测中,华锦终于等到秦建安从德州回来了。
他入府之后给急于求见华锦,带来的第一个消息就是让人震惊的,那就是七姑娘华薇从流云观跑了出去。
“跑了?”华锦只觉心头一跳,想起她那尖锐的声音和阴鸷的眼神,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那佟姨娘呢?”
“佟姨娘也一同消失了。”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月前。”
月前发生的事情三婶柳氏还没有传过消息来,恐怕是对于华霏这次没有被选为肃王继妃而耿耿于怀吧。
不管怎样,华薇从流云观跑出去总让华锦觉得有些不简单。
流云观一向观规森严,里头戴罪修行的都是大户人家的罪妇,听说还有有些身手的道姑严守。
若是没有里应外合,两个弱质女流,哪里能够跑得出去?
不过事有轻重缓急,这事情再蹊跷,华锦也得先顾着哥哥那边。
“兮香查得怎么样了?”她问道。
“禀五姑娘。”秦建安将查探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报告给华锦,“兮香在入府之前就是个普通农户家的女儿,因为家中还有弟妹要养,又实在是太穷,便将她卖入府中为奴了。”
“那她之前有没有在其他人家做过奴仆?”
秦建安摇了摇头,“被卖了之后就在章家。”
不太可能啊!
这样看来兮香的父母就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别说不可能教她识字画画了,就连兮香身上那股灵秀的气质都和这样的家庭背影不吻合。
这就更惹人怀疑了。
只可惜如今华桐已经撒手人寰,她也不可能再问得什么。
那如今只有求专业出身的人士来帮忙查查这件事情了。
这件事情越有可疑,华锦就更觉得事不宜迟,等回了自己的院子就找了杜三娘表达了想见飞一面的意愿。
当然,为了防止他又悄悄潜入她的马车或是书房之类的,华锦将见面的地方定在了流心楼。
这也省得飞他再差人去那里买点心了。
不过这都是后话,因为秦建安还给华锦带来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关于二老爷的。
虽然与徐家那位姑娘的亲事进入了走六礼的阶段,眼看着再有三个多月就要迎娶了,可是仍然不妨碍他最近又在外头喜得了一位千金。
孩子的母亲自然是那位大名鼎鼎的莺歌。
可能新的生命总是能给人带来希望,所以近日来二老爷的心情很好,还经常宿在莺歌的别院不回府。
如今德州那边自然没有人管得住他。
没进门之前就遇到未来相公的外室先有了骨肉,想必这位徐姑娘应该觉得很尴尬吧?
细思之下华锦觉得自己还是坑了那位徐姑娘,不由问道:“不知秦先生是否知道徐家是什么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