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只觉右手一空,秦兵一刀便从后背刺穿了梁秀的心脏,刀进再出,女子“轰”地倒地,没呼上几口气,便没了声息。
“梁姐姐!”香儿一把抱起血泊中的梁秀,大声呼喊着,只是那个长眉英秀的女子,再也没有睁开那一双在黑夜中闪闪发亮的大眼睛。
风吹衣衫,衫落地,女子往,不与归。
“梁秀!”
“梁秀!”阳雪大声呼喊着,泪一下落了出来,滴在冰地里,久久不化。
“你们根本不是人!梁姐姐!”香儿痛哭大骂着,但是还没听她骂上几句,那名秦兵便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手中长刀一横,便了结了香儿的性命。
“香儿!”
阳雪痛苦地趴在地上,大哭不止,那彻骨的凉,让她在一瞬间感到了绝望。她不明白,她们这些女子,怎么就会是这样的遭遇,以悲惨结局,为什么!为什么!她们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么残忍!
她不懂,不懂这世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哭什么!吵死老子了!”那名受伤的秦兵一见阳雪痛哭,腿上束缚他的力量,忽然松了,他便抬腿一踹,将阳雪踢翻了过去。
“大哥,那两个女的,我都解决了,你的伤怎么样了?”另一名秦兵提着带血的长刀回来了。
“那娘们还挺狠,不过没什么大碍。”
“这里还有一个女的,你要是想过个瘾,就抓点紧,等会还得去巡逻呢!老子反正是没什么兴致了。”
他捂着伤口原地坐下,正准备处理自己的伤。
那名秦兵一见阳雪姣好的姿色,眼珠子都打直,不禁咽了一口唾沫。
“多谢大哥。”
“女人而已嘛,那么多燕国寡妇,兄弟们要多少有多少,甭客气。”年长的秦兵大笑着,燕国女眷在他眼里,不过是绰绰有余的玩物罢了。
他笑得太剧烈,一下扯到了伤口,当即脾气一起,破口大骂道,“妈的!还有点疼!真是让那娘们死得太容易了!”
他往那树干上一靠,双手握着刀柄,大吸一口气,一下将长刀从身体里拔了出来。
“他妈的!疼死老子了!兄弟,你快点,老子想杀人!”
阳雪站起来想跑,可是突然后背一痛,她一下栽在了地里。
那名秦兵将手中的刀一扔,便将阳雪压在了身下。
她拼命挣扎着,她宁可死,也绝不受辱!
“美人儿,来陪大爷爽爽。”他淫笑着,着急地撕扯着她的衣服。
阳雪慌乱之下,弓膝一踢,疼得秦兵嗷嗷直叫。
“妈的!敢踢老子!”
阳雪从他的身下爬了出来,拔腿就往长刀的方向跑去,捡起刀就架上了自己的脖子。
大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阳雪先走了!
她闭上了眼,这个时候,只有死,对她而言,才是保全!
只是突然,她只觉手肘痛得不行,一下就没有了握住刀柄的力气。
那名秦兵一下追了过来,将她右手一撇,反手一扇,就将她打倒在地。
“想死!老子还没爽呢!你着什么急!”秦兵又啪啪地扇了她几个大耳光,打得她两眼直冒金星,两侧嘴角一下就出了血。
她没有呻吟,没有求饶,梁秀和香儿的死,好像已经让她彻底对生失去了向往的力量。
女子的眼中,只有死灰般的绝望。
“你们在干什么!”只听身后一声厉喝。
那名秦兵一见来人,害怕不已,赶紧把衣服一系,跪地低声道,“卫将军。”
而那名年长的秦兵也吓得一下跪了下来,根本来不及顾上伤口的疼痛。
怎么这么倒霉,正好给卫将军撞见了!这下他们惨了啊!
杨定望着地上狼狈的女子,不禁气得双手一握,他下意识地四周一扫,很快便发现了那两名女子的尸体。
“我说过什么!燕国的女子,你们一个都动不得!”
“我大秦的军营,竟出了你们这样的败类!”
“卫将军,饶小的一次吧,小的不敢了!”两名秦兵赶紧祈饶道。
“拖下去,军法处置!”杨定目光一寒,冷冷说道。
杨定一下令,那两名秦兵一下就被抓了起来。
“卫将军!卫将军!求你饶了我们吧!”
“卫将军!”
“卫将军!”
杨定望着那两名衣衫不整的燕国女子,不禁长长叹了一口气,她们还那么年轻。
战争,让无数男儿丢了性命,现在他们大秦胜了,但是流血不止的,反而成了瘦弱无助的女子们,这,到底是燕国的悲哀,还是大秦的悲哀?
“你们将这两名姑娘好生安葬了。”
“遵命。”
他望了望那受惊过度的女子,慢慢向她走近,阳雪一见穿着秦**服的人,便裹着衣服害怕地后退。
“姑娘,不要怕,我们秦国人,会善待你们的。”他声音很轻,生怕吓到了她。
阳雪望着眼前的秦国男子,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跟别的秦国人,不一样。
见女子没有那么害怕了,他这才脱下了身上的外袍,一下罩住了她身上裸露的肌肤。
“我送你回去,以后有事,来找我杨定。”
杨定。
一件外袍,却让阳雪在这冰天雪地的绝望里,感受到了温暖,她望着男子,一下大声哭了出来。
营帐内焦急等待的姑娘们一见有人拉开了帐帘,当即一齐冲了过来,一见是阳雪,她们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但是,她们往营外仔细张望,却没有发现梁秀和香儿的身影,心中一下就寒了。
“阳姑娘,香儿和梁姑娘呢?”她们拉着她,急急问道。
阳雪的泪一下涌了出来,她摇了摇头,悲泣难言道,“她们,回不来了。”
这一夜,若你逆风而听,只有悲鸣不绝的女子哭声,在茫茫平野上空,久久不散。
****
耳边风声,朔雪声,马蹄声,嘶喊声,将邺城的惨败,又在她的脑海中重放了一遍。
“邺城!”
女子一下惊醒,只觉已在生死之中,走了一遭。
“阿凌,你醒了!”慕容冲轻轻擦去她额头上渗出的冷汗,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
“我,睡了多久了?”她拉着慕容冲,急急问道。
“你睡了整整五天了。”
“那现在?”
慕容冲眸光一暗,“快到长安了。”
已经,快到长安了!
那他们,是该认命了吗!
“阿凌,我们都要活着。”
想起她之前一心求死的模样,他真的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