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嬷嬷瞥了王太嫔一眼道:“太嫔娘娘这是什么话,公主自然是好的,有咱们太后教导公主规矩,那是天大的福份,太嫔娘娘莫把这样的福气给弄没了。”
说着又看向王太嫔,意味深长道:“当年不可一世的贤妃娘娘,怕是没有想到今日吧,奴婢当年可仰望贤妃娘娘了,如今你安份些吧,太后若不是看在你与那边不对付的份上,你以为会留你到今日。你不在乎自个儿,也得在乎公主吧,她如今可年轻着呢。”
罗嬷嬷说完,让人把王太嫔丢到寿安宫里,便带人离去。
王太嫔捂着嘴咳了两声,血喷到了手上,她慌忙拿着帕子擦拭着。
她不能死,她死了女儿可怎么办,王太嫔眼里流出了悔恨的泪水。这么多年来,她何曾不后悔,她恨先帝把她当耙子,可更恨的是自己。
如今就是要报应也报应在她身上啊,为什么连她女儿都不放过。
宁寿宫的事情,后宫很快也知道了,其它人倒没有什么想法,不过韦皇后却是极开心的。自华珍公主嫁给郁沧澜后,每天传出那些恩爱的流言,韦皇后对华珍公主是恨极了。
其实这倒不是华珍公主和郁沧澜故意的,但他们夫妻相处融洽却是真的,再加上郁沧澜名声本就出众,被民众关注着,再有有心人故意之下,自然就传的人尽皆知。
郁氏一族的人对郁沧澜和华珍公主感情好自然是高度赞扬的,其实也是为了一洗之前郁沧澜被韦皇后退亲的郁气,郁沧澜小小年纪便很出众,为人又并不高傲,在郁氏一族里很是受同辈敬仰的。
虽然郁氏一族对郁明砚只娶小韩氏一人,不纳妾是有些不看好的,不过当初郁母也是赞同的,族里也没什么话说了。
但小韩氏肚子争气,一连生了两个儿子,还都那么的优秀,族里也无人不服了。
乐正微熹听了宁寿宫的事情,微皱眉,问了金嬷嬷道:“太后怎么会无缘无故教华珍公主规矩。”要教也已经是大婚前就教了,现在这般,那不是下了华珍公主的脸吗,这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待华珍公主。
金嬷嬷摇头,“这倒是不知,华珍公主自王太嫔宫里出来后,便去宁寿宫请安,便被留在那里了。王太嫔知道后,也去了宁寿宫,被罗嬷嬷给带回了寿安宫,听闻太后禁了王太嫔的足,无她的旨意不得出了寿安宫。”
乐正微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看这样子,是王太嫔母女得罪了华珍公主了。想着郁家无人在宫里,姨母现在又要准备着郁沧雪的婚事,郁沧澜又不在京中,她也不会坐视不管。
待金嬷嬷退下后,乐正微熹才对着银月道:“你悄悄到寿安宫里找王太嫔了解情况,说你能帮到她,小心一些,别让人发现。”
乐正微熹也不知道寿安宫会不会有人盯着,但她有心帮华珍公主一把,毕竟如今罗太后这般,可没人会给华珍公主出头,而韦皇后那边定是恨不得华珍公主受罗太后折磨才好呢。
说是教规矩,可大家都知道,教规矩有很多种,还有一种就是教训人的方式,华珍公主哪用学规矩,摆明了就是罗太后要给华珍公主苦头吃了。
“你易容过去,要是王太嫔怀疑,你便说是郁沧澜暗中派来保护公主的。嗯,这里有一瓶药,里面有十粒,你拿给王太嫔,对她也许有用。”乐正微熹又说了郁沧澜几个特点,自小就喜欢的人,她对郁沧澜还是了解的。
这也是为什么,姬游如此吃醋的原因,因为喜欢,因为在意,所以他了解乐正微熹,但乐正微熹了解的不是他,而是郁沧澜。
银月得了话便离去了,元禧宫暗处,猎鹰见了银月的身影也悄悄跟在了后面。
银月一路到了寿安宫,猎鹰心里疑惑,银月过来王太嫔这里做什么。
寿安宫里一片的昏暗,宫里的奴才捧高踩低都是很正常的,王太嫔母女被罗太后发落了,王太嫔这里的宫人侍候的也不尽心了。
所以银月到的时候,便看到一处小院里,那些奴才们聚众赌博玩闹,嘻笑一片,诺大的寝室里,只有王太嫔一人。
银月一进来,见着王太嫔躺在床上,一副要死的样子,吓了一大跳,忙拿出一粒药喂王太嫔服下。
咳咳,王太嫔轻咳了两声,好似缓过气来,见了是陌生的女子,当即疑惑。
银月道:“太嫔娘娘,别怕,属下是公子暗中派来保护公主的,如今公子远在外,公主又在宁寿宫里,宁寿宫戒备森严,属下无法探到公主的情形,太嫔娘娘可否告知,公主是犯了何事,得罪了太后娘娘。”
王太嫔心里还有些犹疑,但想着银月刚刚救了她,只是经过了大起大落,王太嫔又怕是罗太后来考验她的,当下不语。
银月也看出了王太嫔的警惕,当下也不多言语,“这是刚刚给太嫔娘娘服的药,应该对太嫔娘娘有用,这瓶药就送给太嫔娘娘吧。只是属下的行踪,不得泄露,还望太嫔娘娘保密。”
银月说着,便要离去。
王太嫔道:“姑娘真的是郁府的么?”
银月道:“不是,属下只是公子的暗卫。”
“姑娘叫什么名?”王太嫔打量着银月,样貌普通,生的并不出彩,到了人群里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但看着却又是干脆利落之人。
“属下名晓夕。”银月突然灵机一动,给了个假名,但这个夕却是和乐正微熹的熹同音。
银月也是有些想法的,自然主子对郁沧澜到是有心,可惜郁沧澜看上的人并不是她家主子,而且两人也有缘无份,主子看着是没想过与郁家相信,银月突然想自己用了这样的名,郁沧澜会不会想起主子来。
到不是想主子与郁沧澜有什么,只是希望若郁沧澜能记住主子,也不枉主子一片心啊。
不过想到郁沧澜为乐正一案奔走,银月也觉得郁沧澜不错的,正因为如此,主子更念着他的好了,怕是得要记一辈子了。
“你们公子可有交代什么?你跟在你们公子身边多少年了?”
“属下跟了公子有十来年了,公子交代属下保护好公主,并没有交代其它。”银月摇头。
王太嫔又问了一些郁沧澜的特点,银月都能答的出来,而且跟了十来年了,王太嫔也有些信了,脸上也舒缓一些。
本来不欲说公主府的事,但现在不说也不行,当下便把公主府的事情,还有华珍公主向太后说明,却惹怒太后之事。
“太嫔娘娘好好养身子,您是公主的主心骨,有您在,公主才能安心,属下先离开,那些药,太嫔娘娘一天一粒,若是吃完觉得有用,属下再给太嫔娘娘寻来。”
“姑娘什么时候再来。”若是十天,那也太久了,而且王太嫔实在担心女儿。
“太嫔娘娘放心,属下两日后再来。”银月说着,身子一动,人已经闪远了。
王太嫔看着银月悄失不见,握紧了手里的药瓶,打开来闻一闻,顿时沁人心脾,确实是好药。
不过就算不知道是不是好药,她也要试试,她身体都这样了,谁还会要她的命。
太后就算是要她的命,也不会用这么费心的,一个意思就有人代劳了。
银月回到元禧宫,卸下面具和着装,便跟着乐正微熹汇报。
猎鹰那里也去跟姬游汇报,姬游听了皱眉,公主府的事情他还真不知道的,所以听了猎鹰的话,姬游的反应便是太后想做什么?
华珍公主身上自然没有什么太后想要的,但郁家就难说了,想到这里,姬游也有几分明了。
元禧宫这边,乐正微熹和蓝梦听完也是无语,没想到理由却是这样的。
蓝梦道:“太后也太小家子气了吧,华珍公主又碍不到她什么,到底让刁奴为难吗?”
乐正微熹讽刺一笑,“华珍公主嫁的是郁家,太后便不放心了,而且与其说刁奴欺主,不如说太后想控制华珍公主,至于郁家,就不知道太后是什么想法,不过定不会是什么好心思。”
“嘿嘿,大小姐,王太嫔问我叫什么,我说叫晓夕,大小姐不会怪我吧。”银月嘿嘿笑道,脸上有几分的心虚。
乐正微熹抚额,“你怎么会用这样的名,不过也没事,晓夕也不是乐正微熹。”
“大小姐的名,我哪敢用啊。”银月拍拍胸口,她还没有那么大的胆自做主张。
蓝梦见她如此,笑了起来,觉得银月做的好,要是她也这样。
大小姐做好事,不留名,可她看了替大小姐心酸,若是晓夕这名能让郁沧澜想到大小姐,念着大小姐几分好也好啊。
华珍公主进宫后便没有出来,宫里给郁家的消息便是王太嫔病了,华珍公主留在宫里给王太嫔侍疾。
太后也定知道,用教规矩这个借口不好,所以改为华珍公主为王太嫔侍疾,这也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