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抓起茶钟儿一下砸在了地上:“你给我坐好!你知道,你知道什么?!自现在开始,你不准说话,在一旁听着就好!”
老太太不服气正待再争执,老太爷立起喝道:“要不要我现在就使人送你到庄子上静养,你才能安生一会儿!”
老太太这才坐了回去,却已经气得白了脸,怎么可能是喜鹊所为?老太爷真真是中了那恶妇的毒,居然把一个蛇蝎之人当成了好人!
老太爷想了想,事情要由何处入手问个清楚才好呢?他沉吟了一会儿对璇儿道:“璇儿你把事情同我和老太太说一说吧,不要害怕,有什么就说什么就好。”
虽然任欣彤年长,但老太爷没有先问任欣彤,他对于孙女儿原就没有厚薄之分,但是璇儿小小年纪居然不哭不闹,更让老太爷怜惜了三分,也更是高看了一分,没有孙子嘛,看到一个孙女居然英气勃发,心里也是极安慰的事情。
任欣璇便把今日的事情,还有原来任欣彤和赵氏欺辱她和苏氏的事情,源源本本的说了出来。老太太听着听着脸色便红了起来,最后涨得脸都有些发紫了。
老太太不是傻子,虽然说赵氏和任欣彤指使人打伤了任欣璇她不相信,但赵氏和任欣彤欺辱苏氏姨娘,还有克扣了苏姨娘的月例,这却是极有可能的。老太太暗自咬牙,喜鹊什么都好,的确是有些太过贪财了,月例银子也是能扣得?只要人有心一问一个准儿,不成气的东西,没有见过银子嘛!
老太太咬完了牙看了看任欣彤,又看了看任欣璇,最后看了一眼云梦瑶道:“老太爷,虽然璇儿是这样说的,可是彤儿却说得与璇儿不相同,彤儿说璇儿是被这个恶妇打得怕了,所以什么都听恶妇一个人的吩咐,也许璇儿是被逼才会如此说话也说不定,喜鹊先不说她,彤儿是璇儿的大姐,她如何会让人去打她的幼妹?”
老太太故意忽略了克扣月例的事情,赵氏出了错,她也是极失体面的事情,所以她想暂时保下来赵氏,回头再狠狠的教训她一番。
任欣璇听完老太太的话气得脸都白了:“老太太,璇儿身上的伤都是今日刚刚被人所打,哪有什么被母亲打怕了的事儿?!而且我的人个个都面目全非,难道也是她们自己打得吗?”
任欣彤听到任欣璇的话却大哭道:“璇儿,大姐平日里是管你管得严些,但也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能这样害你的姐姐呢?你的那些人就是她们自己打得呵,你就实话实说了,好不好,算姐姐我求你了。”
任欣璇听了任欣彤的话气得全身发抖:“你才是血口喷人!”
姐妹二人各执一词互不相让,老太爷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赵氏也就罢了,任欣彤要虽任欣璇的姐姐,她会使人真得打任欣璇吗?老太爷也有些不太确定起来。
云梦瑶一直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的听着,就连老太太一口一个恶妇的叫她,云梦瑶都没有开口辩驳,云梦瑶看老太爷的眉头皱了起来,便轻轻开口道:“雪语她们身上的伤是自己打得?那么,请问大姑娘是不是亲眼所见?”
有些事情老太爷和任鸿祯应该早就能想到的,一来可能是他们和任欣彤血脉相连,怕是在心底不愿意相信任欣彤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情来,二来老太爷和任鸿祯的心情想来很难受复杂,所以才会没有想到吧?不然,是他们做熟了的事情,应该不用云梦瑶提醒的。
任欣彤听到云梦瑶的问话,愣了一愣后答道:“当然是我亲眼所见,就是你让她们自己打自己的,很多人都看到了。”
云梦瑶没有让人来对质,她平静的看着任欣彤:“她们是如何自己打得自己,大姑娘可以说一说吗?”
老太爷与任鸿祯都看向了任欣彤,云梦瑶想说什么,老太爷和任鸿祯都想到了,任欣彤原不想说得也只能说了:“她们就是自己把头抓乱了,然后就自己打自己。”
任鸿祯听到这里,眼睛里流露出沉痛,却还是轻轻的问道:“怎么自己打得自己?用没有用东西,还是只是用手打得?”
任鸿祯看任欣彤现在的神色,也知道任欣彤八成说了谎,他极不愿意看到事情真是任欣彤所为,可是云梦瑶已经受了太大的伤害与委屈,他不能再只顾着女儿看云梦瑶受冤而不说话了,―女儿也该好好教教了,不然日后必会弄出大事儿来不可。
任欣彤心下有些惊慌,可是却也不能不答:“她们先、先是用手,然后就、就用得东西。”
云梦瑶没有再问任欣彤,只对老太爷一叩头:“请老太爷给丫头婆子们验伤。”
老太爷点了点头,让人把雪语等人带上来,而任欣彤看云梦瑶如此镇定,想起祖父和父亲都是为官之人,心里开始不安起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吗?
雪语等人上来后,老太爷仔细看了看她们脸上和身上的血痕,然后神色更是恼怒,不过老太爷却没有发作,他又让人把任欣璇抬了过来,仔细看过任欣璇身上的伤后,又问了问任欣璇挨打的详情。
任欣璇便把丫儿的事情及后来的混乱场面细细说了一遍,老太爷听完后抱了抱任欣璇:“可怜的璇儿,你受苦了!”然后,老太爷放开了任欣璇,对任欣彤道:“彤儿,你过来。”
任欣彤忐忑不安走了过去,老太爷让人解开了任欣彤胳膊上的棉布,只看了一眼任欣彤的伤口便勃然大怒:“这伤是哪个刺的、划得你?”
任欣彤答道:“是夫人。”任欣彤认为老太爷是看到伤口心疼自己所以才发怒的,她并没有惊慌半分。
老太爷听完任欣彤的话后先挥了挥手,屋子里的丫头婆子们都在碧溪的带领下出去了,连苏氏也转身出去了,屋里只余下了任家的真正主子们――老太爷、老太太、任鸿祯,云梦瑶还有任欣彤和任欣璇。
老太爷看人都走了,他的怒气再也忍不住,先扬手给了任欣彤一个耳光:“我们任家没有你这样的不肖子孙!”老太爷含怒出手打得极重,
一个趔趄就跌倒在地上。
老太爷的怒气依然没有发作出来,他起身想过去再打任欣彤时,老太太拉住了他,恼怒的喊道:“老太爷!你什么也不问就打彤儿是何道理?!彤儿身上带着伤呢,你没有看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