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混蛋,你要是死了,老头子我把你的骨头刨出来泡水喝!”戚怒恶狠狠地对君天说道,眼眶却是通红。
君天撇嘴一笑,道:“那你是没有机会了。”
君天觉得,若是自己真的遭遇不测,恐怕冥会把自己整个吞了,那样的话,别说是骨头,连渣滓都不会留下。
君天目送着伯离他们离去,心中却是放下了不少。
“我也不明白。”残煞看着君天,认真地说道,“你可以离去。”
君天摇头,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眼神决然,道:“可以离去的是你,而我,有必须战斗的理由。”
冥算不上灭掉三千魔界的最强主力,但也必定曾经参与,对于已经知晓自己身世的君天而言,冥便是灭他族的凶手之一,或者说,冥他们灭杀的不仅仅是君天的族人,而是整个三千魔界。
“灵墟原本是灵界的一部分,那么,青龙曾说都毁了,恐怕,也是与冥的种族有关。”君天心中推测着,“对吧,小家伙?”
君天在向青龙图腾发问。
青龙图腾回应君天,反应有些激动,充满愤怒,也让君天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叫上要塞的兄弟姐妹们,再喝一次。”君天对残煞说道。
残煞不做言语,只是颔首。
是夜,赤河要塞之中火光摇曳,所有的人族修士狂饮,试图让自己迷醉,但难以掩藏心地的悲伤与苍凉,在他们看来,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今晚,就让我们喝个痛快!”一名修士说道,狂饮不止。
有人摇摇晃晃,神色迷蒙,道:“可惜,龟爷不在了。”
有人怀念龙龟,他们知道龙龟带着风倾雪与颖儿离去了,他们没有任何怨言,更何况,君天还在此地陪着他们。
“君座,老实说,你应该离去的。”有人上前,拍着君天的肩膀,很是诚恳地说道,“你是绝世天才,何必我们葬在一块,不值,不值啊。”
君天莞尔,陪他们喝酒,并未言语,他没有打算让自己迷醉,他需要清醒着。
“君座,乘着颖儿妹妹和雪儿姐姐不在,我们可要好好与您亲近!”有不少女子借着酒劲,向君天靠拢,对他表明心意。
“喝吧,你们还不够醉。”
君天让她们喝酒,自己则是与她们保持了距离。
喧闹声与哭喊声在赤河要塞之中响起,几乎所有人都沉醉了,他们不想醒来,不甘心面对即将到来的残酷。
“放心吧,肯定不是你们先死的。”君天对他们说道。
“那我宁愿先死。”有人对君天回话,他并未沉醉,只是偶尔饮酒,眼神清明,“君座,你真的不应该留下。”
“我有必须留下的理由。”君天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对他们说这句话了。
那人沉默,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残煞抱着酒坛子,走到君天的身边,与他同行的,还有一名女子,正是上一次与他拥在一起的唐家女子。
“我倒是忘了,你这冷冰冰的家伙还有个相好,留在这里,也的确是你的心愿。”君天笑着说道,言语中不乏打趣之意。
“君座,小女子唐琪敬你一杯。”唐琪上前,说是一杯,却是拿着酒坛。
君天微笑着颔首,掀开一坛酒,道:“喝!”
一坛灵酒下肚,君天神色却是清明,道:“你也无须对我恭敬,算年龄,我比你还小些,叫我君天就行。”
在这时候,残煞亦是对君天敬酒,规格还是一坛,君天不拒绝,但依旧是炼化了那些酒力,保持清醒。
晚宴进行到一般,来了一些让君天意想不到的存在。
“岳父岳母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礼了。”君天对他们恭敬地拜首,然后又看向风余,“前辈,我是该叫你一声爷爷?”
“随你。”风余说道,“我孙女呢?”
“已经送走了。”君天将之前的事叙述给他们听。
风清扬与风雪晴听到君天的叙述之后,顿时松了一口,却是不解地看着君天。
风雪晴眼中有责备呵斥的意味,她不希望风倾雪守寡,对于君天留在这儿的决定,她不能理解。
风清扬神色较为平静,道:“你有把握吗?”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君天哈哈道,似乎打破有些压抑的氛围。
“你有把握活下来吗?”风清扬继续说道,锐利的眼神逼视君天。
“有。”君天毫不犹豫地说道。
就算把握很小,但也算是有把握吧,君天这般想着。
风氏的人并未停留多久便是离去,他们有了新的据点,靠在无尽海,而现在,他们打算横渡无尽海,到其他地方去,或许是圣域,又或许是其他区域。
翌日,君天辞别赤河要塞的众人,他去了君家如今所在之地。
“天儿。”君武很激动,他越发年迈了,白发苍然。
君武知晓如今君天的声威,却也为他担忧,他听到了风声。
“堂姐是否回来过?”君天问道。
在这几年之中,君天也曾派人找寻有关君瑶的消息,不过,偌大的南域之中,君天也仅仅得到君瑶曾经到往过哪些区域的消息而已。
关于君瑶的线索,君天只有两年前以前的,两年前以后的,君天根本就没有找到过君瑶的踪迹,她仿佛神秘消失了一般。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君瑶了,那个对他关心备至的女子,虽然并不真正是他的堂姐,却在君天心中有不小的分量。
“不曾。”君武叹息一声,告知君天,“也不知道那丫头如今怎样了。”
君武甚至想到不好的事情,因为太久没有君瑶的消息了。
“爷爷,你放心吧,堂姐她一定不会有事的。”君天说道,他心中也是没底。
不过,结合之前君天所调查的线索,君瑶的确没有死,至少不会是死在南域。
“难道堂姐真的横渡无尽海?”君天否定了这个想法,“不大可能,对于她来说,太危险了,她没有必要冒这样的风险。”
一日之后,君天离开了,赶至万妖岭之外,一些妖族势力畏惧了,他们带着族员离去,要横渡无尽海,尽管知晓其中危险重重。
不仅仅是妖族,人族之中,有洞天修为的氏族,也有一些带着氏族之人,要渡海而去。
“傲兄,许久不见。”君天见到了傲玄,此时的他,忧色重重。
傲氏与一些妖族大氏族镇守在万妖岭之外的南域,因此逃过一劫。
傲玄看着君天,眼神复杂,他不曾想到,昔日的天才丹师,如今有这般能量。
如今妖族与人族之间虽然有仇怨,但也暂时放下。
“君兄,真是想不到。”傲玄感叹,与君天寒暄许久。
某一刻,令人心悸的力量从万妖岭之中爆发,席卷而出,刹那间,天空失色,大地震动。
漆黑的暗幕迅速蔓延,从万妖岭深处的一直蔓延而出,日光被大片遮掩,天地间变得灰暗,一股压抑到极致的气息散发,仿佛是在碾压无数生灵的心神,让他们崩溃,发狂。
在君天对面的傲玄亦是有发狂的迹象,被君天镇压住了。
清醒的傲玄心神惊骇地看着不断蔓延的黑暗幕布,它在扭曲,蠕动,散发着令人厌恶的邪恶气息。
妖族之中不少妖族都出现崩溃的迹象,君天帮着镇压,同时,他飞快地赶回只赤河要塞,如他所想,赤河要塞之中一片混乱。
发狂的人族修士尽皆厮杀,根本不在意对方是谁,哪怕是昔日并肩作战的友人,残煞在阻止,但他力量有限,更何况,他也要抵制那种莫名的力量侵入他的神经。
看到赤河要塞之中的惨烈景象,君天眼睛都红了,他立刻出手,镇压住了赤河要塞的混乱,同时让他们昏睡过去。
随后,君天将伤者救治,又满怀着悲怆,埋葬了死者。
“冥!”君天怒吼,双眸如绽剑芒,凶光猎猎地看着远处天空蔓延而来的黑暗。
冥已经彻底苏醒了,那黑幕便是他的一部分,他的威能,仿佛能够无限制地蔓延一般,很是强大,即便是不曾覆盖的地方,那些强大的邪恶气息也能够影响。
君天能够感觉到,冥在找寻什么,有一股意念在天地间横扫,最终,它锁定在君天的身上。
“找到了,找到了!”
兴奋的声音在天地之间响起,在君天的上空,遮天的黑幕陡然裂开,扭曲,化作一张模糊的面庞,与君天相似。
那张脸上邪意森然的眼球转动,最终锁定在君天身上。
“我要吃了你!”那张面孔上的嘴巴未动,但声音却清晰地传到君天的耳中。
君天神色阴沉,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手持混沌魔经,轰然砸在那张模糊面庞上,崩裂声响起,瞬息之间,君天将其撕裂击毁。
凄厉的叫声想起,紧接着,便是无尽的呵呵笑声,森冷而邪恶。
“我来了,我马上就来了!”冥的声音在君天的脑海之中炸响,宛若雷霆轰鸣。
君天神色未变,他融合了姬昊灵魂所化的魂玉,灵魂坚韧,与冥不相上下。
君天望着暗色的天空,他知道,现在的冥还在妖城之中,君天原本以为冥已经彻底苏醒,就现在看来,君天觉得冥未彻底苏醒,但距离彻底苏醒,应该差不多,否则,他的意识也不会蔓延如此广阔。
“来吧,我等着。”君天神色坚毅,没有丝毫畏惧,“杀你,纵死无悔。”
压抑的气息从天空垂落在君天头顶,一时间,诸多熟悉的身影与面孔浮现在君天的脑海之中,都是他的故友。
“最多是遗憾。”君天低语,眸光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