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君天话音落下之后,那些骨架都是咔咔作响,那一簇簇幽暗的火焰在他们的眼眶之中摇曳,明灭不定。
君天能够感受到他们此刻的欣喜与激动,清晰无比,不是伪装,是真真切切的。
“你们能告诉我吗?”君天再一次问道,他的脑海之中浮现许多张陌生的面庞,其中一对青年夫妇令他觉得格外亲切。
君天压抑住自己的情绪,眼神期许地看着看着自己的骨架。
那些骨架发出咔咔声,向君天走来,那一簇簇摇曳的幽暗火焰表现出他们的激动。
直到第一具骨架越过君天之时,他才知晓,这些骨架走向的目标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边的大碑。
在君天诧异的眼神之中,一具具骨架靠近真魔碑,他们眼中的幽暗火焰都是飞入真魔碑之中,在这之后,他们的骨架便是纷纷倒塌,化作齑粉。
在那些幽暗的火焰扑入真魔碑之后,君天便是再也无法感受到他们的气息,但那真魔碑的气息却是逐渐强大的起来。
君天看着这一幕,不禁是愣住了,心中有股难以言喻的感受,他觉得很是苍凉,他们被困在这里不知许久,却是在此刻了结自身,化作真魔碑的养料,纵然这是他们自愿为之,君天也是觉得难过。
“停下,停下!”君天嘶吼,拦住他们,然而,这无济于事。
那些骨架停下,看向君天,在咔咔声中对着君天缓缓摇头,然而那一簇簇幽暗的火焰都是扑入真魔碑之中,不见踪影,一具具骨架倒塌,化为齑粉。
君天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湮灭,看着他们成为真魔碑的养料,不能够阻止。
随着一簇簇幽暗的火焰扑入真魔碑之中,它的气息也是越来越强大,上面的碑文竟是充溢着一股别样的魔力一般,仿佛能够将人心神吸引。
当最后一具骨架化作齑粉之时,君天愣着出神,看着真魔碑,有熟悉的气息,仿佛与其血脉相连一般。
许久,君天的心情才平复,神色恢复如常,但眼底还是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忧伤。
君天伸手摸在真魔碑上,刹那间,一道道信息与画面传入他的脑海之中,让君天在此愣住。
君天的脑海之中浮现无数画面,其中有之前曾经看到的那些面孔,最让君天在意的,便是那一对让他觉得极为亲切的年轻夫妇。
很快,君天看到了关于他们的画面,看到了一个满身缠绕魔纹的婴孩出生,被那一对夫妇抱着,看到了三千魔界的鸣动,礼赞加持在那婴孩的身上,还看到三千魔界的生灵向它行礼。
随后,君天看到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毁灭,看到了飘零与流浪之景,许许多多的场景变换,君天看到了自己的老爹,年轻夫妇与他结识,并将婴孩托付给他。
“原来如此。”君天嘴角微动,笑容苦涩,“还真是个便宜老爹。”
此刻,君天已然知晓,自己便是那个婴孩,出生在三千魔界的魔婴。
君天还看到,那时候的自己,身上也中了某种类似诅咒的事物,而为了消除这种诅咒,那对年轻夫妇付出了生命,形与神都消失了,就消失在他那便宜老爹的眼前。
在三千魔界的毁灭之中,君天还看到与冥相似的事物,比冥更加强大,也更加邪恶。
“冥应该是从魔渊离去的,或许,是随着我离去的,只是我不曾发现而已。”君天回过神,心中已然有了判断。
此刻的他,心情很是复杂,道:“怪不得,怪不得我没有君家的血脉之力,便宜老爹啊,你也没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啊。”
君天能够的存活下来,也有便宜老爹的帮助,但这种帮助,却也是让他那便宜老爹陷入险境,而这,也是他早逝的原因。
“我欠他的,更欠他们的。”君天心中抽搐,难以言喻的压抑之感落在他的心头。
渐渐地君天的眼神浮现狠戾与果决之色,他挥手间将真魔碑收入白玉小塔之中。
“冥,我要灭了冥。”君天幽幽说道,“就算是半圣,那又如何!”
君天解开了关于自身的一些疑惑,但他的疑惑并未全部解决,那只黑色的大龟玄武为何会出现,他与姬昊为何会灵魂同源?
这些君天都是不知晓,但也只能够将困惑埋藏在心底。
“有真魔碑,胜算便是大上一筹。”君天心道。
此刻,魔渊之中的不寻常气息已经散去了,它变得十分普通。
君天离去,先是到万妖岭,看到了已经完全退却的黑暗。
“冥马上就醒了。”君天让那些妖修退去,“若是你们不想死的话。”
然后,君天回到了赤河要塞,并将与冥相关的事情说了出来。
“半圣!”
在听到从君天得来的消息之后,赤河要塞之中的氛围变得更为沉重了。
不久之后,伯离与戚怒来了,与他们同行的,还有小圣院的诸多的权要。
“随我离去。”伯离如是对君天等人说道,他不希望看到好的苗子被毁掉,他自认为自己无法与半圣相比,甚至此时的他,不认为自己有信心战胜君天。
更因为如此,他不想让君天毁在即将到来的黑暗之中。
“我要留在这里。”君天眼神坚定。
在听到君天的话语之后,戚怒气不打一处来,急得跳脚,对君天破口大骂。
“你这混小子是在找死!”戚怒道。
君天却是不在意地对戚怒一笑,然后看向伯离,道:“伯离长老,你觉得你能够带多少人离开?”
“一千左右。”伯离思忖片刻,沉声说道。
“才一千而已,南域又有多少人?”君天反问道。
伯离沉默片刻,才道:“你没有理由留下。”
“不,我有理由。”君天铿锵有力地说道,“我无法拒绝的理由。”
顿了顿,君天看向身边的风倾雪与颖儿,然后又看向残煞,道:“你们没有必要留在这里,随伯离长老去。”
风倾雪与颖儿立刻摇头晃脑,残煞不语,但他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是傻子吗?!”
欧阳玲珑出现了,很是愤懑地对君天呵斥,眼神却满是关切,对于她的到来,君天感到意外。
对于欧阳玲珑对自己的态度,君天一直觉得莫名其妙,他很清楚,自己与欧阳玲珑的交情并不深,仅仅是在天武圣地见过几次而已,更是在他不知晓欧阳玲珑身份的情况下。
对于欧阳玲珑的好意,君天也只能够报以微笑,道:“我有我的理由。”
欧阳玲珑美眸微红,转过身,扑在了欧阳道的怀中,低声抽泣。
“雪儿,颖儿,你们离去吧,只有你们不在了,我才能够放手一搏,我的胜算,才能够最大。”君天坚持要风倾雪与颖儿离去,“你们随伯离长老去圣域,放心,就算败了,我也不是那么轻易就会死的,去圣域,那里的天地更广阔,我希望下一次见面,是在圣域。”
风倾雪与颖儿听着君天的话,都是摇头,坚决不离去,她们觉得,君天太过决然,她们不知道君天又经历了什么,只觉得君天似乎有以一己之力去战冥的决意。
君天无奈叹息一声,下一刻,他陡然出手,将颖儿与风倾雪镇压,让她们暂时失去了知觉,同时,君天唤来龙龟。
“从今以后,你就跟着她们。”君天嘱咐道。
对于君天的话语,龙龟自然是听从。
“我的壳还是很硬的,要不你让我留下来吧。”龙龟竟是说道。
君天笑着拒绝,他不能让风倾雪与颖儿处在昏迷的时候没有保护她们的存在,而龙龟便是极佳的选择。
“不了,你只需要保障她们的安全。”君天说道。
龙龟深深地看了一眼君天,然后张口,将风倾雪与颖儿吞乐进去。
君天见此,微微颔首,然后看向伯离,指了指龙龟和残煞,道:“带着他们离去,没有问题吧。”
伯离眼神复杂地看着君天,叹息一声,他不能理解君天,不明白君天留在此地的理由。
“他们本就在我关注之列,带走他们没有问题。”伯离说道。
君天颔首,又看向残煞,道:“我知道你也想留下,不过,你留下,没有任何地作用。”
残煞无言,然后道:“我要与要塞的人族同生死。”
君天叹息一声,道:“随你吧。”
对于残煞,君天并不会强制让他离开。
在这时候,人群之中,一道倩影走向君天,她一身素衣如雪,整个人犹如一柄冰冷的利剑,剑锋内隐,寒气惊人。
“到目前为止,我比不过,但还有以后,我会追上你。”柳灵溪开口,音色清冷,极为认真地看着君天,眼底的情绪隐藏得很到位,但却被君天看得清楚。
君天不禁莞尔,道:“难,你怕是很难追上我了。”
柳灵溪也的确不凡,已经是破碎境了,对于她的进展,君天也是觉得惊奇,在他想来,柳灵溪的进展比前世快了许多。
“在此之前,你别死了。”柳灵溪冷声道,
君天知晓,柳灵溪也在伯离看重之列,拥有白虎传承的柳灵溪,也的确值得圣院培养。
“你们该走,免得来不及了。”君天催促道。
“我希望在圣域看到你。”欧阳道说道,下意识地看一眼怀中的欧阳玲珑,继续道,“圣域才是你大展拳脚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