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见没人来理他,冷哼一声,也走开了。
宴会固然迷人,比宴会更迷人的是偏偏起舞中的少女,而少女中最美丽的无疑是天仙般的若紫。
若紫已经成了整个宴会最令人关注的人物,黑发如漆,肌肤如玉,一颦一笑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她的到来,无疑使得整个宴会都沸腾了。其中最受影响的,当然还是宴会中的少年。
“若紫小姐,在下孤竹国新登科状元,莫涛,想请小姐赏脸跳支舞。”
一名面如冠玉的男子拦住了若紫的去路,态度诚恳。
若紫停下微微一礼。“公子,失礼了”,便燕子般迅速绕过了莫涛,再没有停下。莫涛望着若紫远去的背影,摇摇头,苦笑一声,“哎,果然是这样啊!”
“哟,这不是我们孤竹国的状元郎吗?”这时候忽然有人道。莫涛闻声转身,见一名雍容华贵的男子端着酒杯站在身旁,心下一惊。“左少爷?”
此人正是孤竹国左相左乘风的独子,单名一个‘阳’字,是左相夫妇的心头肉,掌上珠。平时娇生惯养,好不风扬跋扈,所以京城里的年轻俊杰没有一个不怕他的。
“左少爷您也来了?”莫涛心里有点不舒服。
“狗奴才,你怎么说话呢?你能来,难道左少爷就不能来?”左阳身后一个人忽然跳出来,刁钻道,“莫以为当了个状元郎,就牛的不行,在左少爷面前,你翻不了大浪,还是个孙子。”
“告诉你,你去不了的地方,左少爷能去;左少爷不能去的地方,你绝对去不了。”
莫涛闻声,脸色顿时发白,一肚子怨气只能撒在心里。碰上左阳,只能自认倒霉。左阳是谁,他可是孤竹国左相之子,不要说他只是个新登科状元,就是朝廷命官,得罪了左相,也吃不了兜着走。
虽然左相为人谦和,不爱与人计较,但他底下有的是一群见机行事的奴才,他们会放过这个立功的机会吗?
莫涛想到这里,脸色不禁又白了几分。
“刚才你在这里做了什么?”左阳不善的眼光冷冷地盯着他,眼里还带着点嘲笑的味道。
“没干什么!”莫涛不卑不亢。
“没干什么?呸,你以为我瞎了眼啊!若紫大小姐,是你这种人渣碰的吗?你也不撒泡尿照一下镜子。”
莫涛的脸色已经变成了铁青色。是啊,尽管自己寒窗苦读十年,高中状元郎,到头来,在他们的眼里,还不是照样连条狗都不如。
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他现在做的只能是忍,对,只能忍。
“怎么,你觉得我说错了?”
“不,左少爷没有说错,我本来就是乡下里来的贱民,中了状元,也是个人渣。”
左阳笑了,后面的奴才笑了,周围的人也都笑了。
莫涛说了这句话后,突然一阵恶心,想呕吐,但他忍住了。
“那你知道现在该怎么做吗?”
“我知道,我马上滚?”莫涛咬了咬牙,痛心的说道。这样的宴会,不会每次都有的,他为了搞到这次的邀请函,不知费了多大的心血。他来这里,只是为了把握这次绝好的机会,结交一些实力派的人物,好为自己今后升官发财铺平道路。可现在他竟然自己要自己滚,内心里不知道有多痛苦。
“不不不,我不会那么绝情的,我给你两条路走,你看怎么样,”左阳嘿嘿道,“第一条路吗,就是你刚所说的,你从这里滚出去。至于第二条路吗,你可以留下来。不过”
他话锋一转,嘿嘿笑道。
“不过什么?”莫涛似乎已经想到他说什么了,很平静。
“从我裤裆下钻过去。”左阳冷冷道,边说边掀起了套裙似的华美装饰。露出了两条匀称有力的长腿。
他在羞辱莫涛。
这里好像吸引了一些人来看。可莫涛却没有在意。
他长长吸了一口气,趴在了地上,在众人面前从左阳的垮下穿了过去。
左阳怔住了,他只是想把他赶走,他没有想到莫涛竟真的从他裤裆下钻过去了。“如果这件事传到了爹那里,爹会不会打我?”他此刻又开始想这件事。
而莫涛此时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在众人嘲讽的目光中,已经走向远方。留下众人在那发怔。
“那两位年轻人你可认识?”在远处的凉亭上,任天熠端着高脚杯,品着红酒,显然刚才发生的事被他不经意看到了,而且还勾起了他的兴趣。
“留在原地的是左相之子左阳,离去之人正是孤竹国新状元郎莫涛。”旁边一位老者,樵夫打扮,细看这下,正是那天危机之下,还要送柴上山的那位老樵夫。
此时他与一位创世神兵长说话,却一点也没有压抑之态,而且说得很自然。
“你觉得那莫涛怎么样?”任天熠趁别人添酒的时刻,忽然说道。
“忍常人不能忍,此子不简单。”樵夫道。
“可惜啊!左相左乘风一生戎马,威名远扬,生出的儿子却是个废物,实在令人可叹啊,”任天熠说,“难道这一切都是天意吗?”
“你还是一点没变,”樵夫听了后一句话,苦笑道,“不出二十年,左家定会被莫家取代。”
“天意不可违!”任天熠先是苦笑,后又一阵感叹,“或许左相早已想到了这件事,只是他看淡了而已。”
樵夫倚着栏杆,望着苍穹,悠悠道:“以他的睿智,应该早已明白。盛极必衰,衰极必盛,到他这个年龄,什么家族兴衰,都早已放下。”
“说的容易,做的难啊!真正放得下的,问世间又有几人能做到。”任天熠又是一阵苦笑。
他说完这句话后,忽然抬头看着樵夫道:“对了,我倒是忘记你这个家伙了。”
“我?”
“就是你!”
“我不算!”
“我说你是,你就是。”
“那我就是喽。”他说得很牵强。
“不过到现在我还想不通,当年你也是青梅学院的高材生,八强之一,同样也可以进入创世盟,怎么说走就走,不迟而别呢?最要命的是,连我这个唯一的朋友,你都不告诉一声,当年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要不是这次发生的事件,我真不知道你竟会躲在这里。”
“天熠,对不起,当年走的匆忙,没来得及告诉你。”
“哎,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二百载人寿都不要了。”
樵夫脸上浮现痛苦,不再言语。
“我看你不是走的匆忙,是在逃避。”
“我在逃避什么?”樵夫惊道。
“你在逃避彩子。”
“彩子?”
“难道你忘了?”
樵夫苦笑,他怎么可能会忘记这个名字啊!这些年来一直出现在他的梦里,令他魂牵梦萦的影子,正是彩子啊。
“我怎么会忘记她,她可是我们青梅学院第一美女啊!”说到这儿,老者就像回到少年一样,脸上浮现出了久违的光晕。此翁白头真可怜,伊昔红颜美少年。
“你这家伙,说得这么伤感。我记得当年你和欧阳邵飞一起追她,她对你却有好感,怎么后来你就把她说甩就甩了呢?”
“我没有甩了她,是我把她输了。”
“难道真如当年传闻中所说?”
老者犹豫了一下,似乎不愿再提起这段痛苦的往事。长叹一口气,还是说了。“当年我与欧阳邵飞打赌,如果谁在比赛中赢了,谁就能得到彩子,输了的人再也不能纠缠她。”
“果然如此,毕竟你当年的战力榜上排名还在欧阳邵飞之前,只是你没有想到”
“我没有想到欧阳邵飞会隐藏实力,那一战,输得竟是那样的彻底。最痛心的是我把彩子也输了。”老者说着说着,脸上已经滚下泪珠。
“就算你赢了,我觉得彩子也不会陪在你身边的。”
“我明白,从我将她作为比赛的赌注时,那时候其实我已经输了。”
任天熠不在说话,因为他忽然明白,樵夫这半辈子活的一点也不快乐。
他竟也明白了,为什么刚才樵夫说他自己放下了,说的那么牵强。因为他说到底还是没有放下。
他放下了权利,放下了*。可他心中却始终放不下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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