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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篇政治大论。对这方面不感兴趣的读者,可以略过。主题就是一个:主角开始思考日美同盟。
东云芳子不乐意了:“你说谁注定失败呢?”
“你们啊。”李山河恢复了从容,缓缓说道,“难道你们的失败不是显而易见、理所当然、并且就在眼前的吗?”
我好心在这里帮你,你却咒我!东云芳子双手叉腰,瞪着眼睛道:“你把话说明白,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好吧,既然你想听,那我就详细跟你说说,”李山河伸出一根手指,“第一,你们对民主的追求走火入魔了。民主虽好,但你看看美国‘民主’了那么多国家,有哪个国家变强了吗?只会变的更加乱!”
东云芳子一脸古怪:“民主……是苏联传过来的,和美国人有什么关系?”
纳尼?
李山河就像卡了壳的录音机,一下子停住了。
他想起来了,现在可不是半个世纪后,美国可以肆无忌惮的搅乱世界局势的年代。
现在,“民主”是苏联阵营的旗帜!欧美的旗帜是“自由”!
要等到三十年后,等到苏联解体,美国才会扛起“民主”大旗。不然偷窃了别人的东西,被人当面抽脸,那就不好看了。
李山河咳嗽一声,掩盖道:“那个,口误……”
“口误?”东云芳子揶揄道,“你是在梦里见过的吧?美国现在正在打越南呢,而且还被打的很惨呢,怎么搞乱其他国家。”
“好吧,我换一种说法。”李山河想了想,“从学长们太过散漫说起。”
“这又怎么了?”
“几万名大学生,却有上千个组织。组织来去自由,这不是散漫吗?”李山河说,“权力不能有效集中的话,政令就不能通畅,也就无法有效的发挥力量。”
“你是说……集权?”东云芳子有些厌恶的皱着眉头,“那不是希特勒吗?”
“谁说集权就是希特勒了?”李山河惊讶的道,“中苏美,全都在实践集权,方式不同罢了!美国总统林登-约翰逊的权力难道小了吗?美国……美国模式,只会教给别的国家要民主,但却绝不会告诉他们如何把权力有效的集中。”
美国也集权?
东云芳子眉头紧皱,美国的选举举世闻名,她也知道美国总统权力极大,却从未想过这也是一种集权方式。
“大家想要的是绝对民主,所以才变成这个样子的。”东云芳子斟酌着说道,“按你的说法,集权和民主不矛盾?”
也不知道这些学生是心大呢,还是无所畏惧呢。就算这个时代获取信息困难,但苏联建国史读一读,也不至于走成现在这个怪胎模样啊!
“不矛盾,民主和集权是对立统一的。单有民主而无集权,国家要么弱,要么乱!”李山河摇摇头,“我看你们这里,恰恰最缺乏集权。挺像被美国忽悠瘸了的样子。”
对立统一?
又出现一个新词,东云芳子连忙询问。经过李山河的详细解释后,她弄明白了这个词的意思,不由得赞叹道:
“这个理论太赞了!对立统一,既相反,又互相依存。民主和集权的对立统一!山河,你是在哪里学到的啊?”
“每个中国的高中生都读过。”李山河耸耸肩,“高中政治教科课本,而且还是必考题。”
“中国连这种东西都教?还是印在教科书上的?”芳子目瞪口呆,这种治国之术,对普通人完全就是屠龙之技啊!普通人学了又不能用,难道要造反的时候用吗?
这下子,她对神秘中国更加的向往了。
“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嘛。”李山河谦虚的笑笑,“这些东西明明白白的在书上写着,只不过写的有点枯燥,很多人都看不明白。我也只学的一知半解罢了。”
政治课本上的内容,绝对是学生时代最有用的知识,没有之一。买菜用不着矩阵方程,看美剧有字幕也不用懂英语,但男人们在吹牛国际形势的时候,引用两句“对立统一”“内外矛盾”,逼格直升300%。
芳子叹了口气:“虽然你说的很好,但你不懂日本。正因为大家太……民主了,所以我没有权力,做不出任何改变。”
“我知道,这就是我说的第二个问题,你们把一切希望压在瘸腿的民主上。”李山河点点头,“别看现在学生运动如火如荼,实际上你们就是浮萍,没有根基,注定完蛋!”
“谁说我们没有根基?”东云芳子立刻反驳道,“东京所有大学都呼应我们的运动。大学就是我们的根基!”
“可是你们能在大学中获得一丝一毫的收入吗?当年我们穷归穷,还有井冈山根据地呢,还知道组织群众生产呢。”李山河一摊手,“没钱,那就不是‘根基’,而只是‘地盘’罢了!”
“我,我们有学生家长的支持!他们就是我们的资金来源!”
“哈!?靠家长?学姐你几岁了?”李山河毫不留情的嘲笑道,“你们不是学中苏吗?在资金问题上怎么又开始学童萌会了?竟然靠募集资金?童萌会的下场不用我多说吧,你们真的是在认真革命吗?”
“你懂什么!这是日本的国情!”东云芳子不高兴的说,“人心就是我们的根据地!这就是群众路线!人民战争!”
“那你觉得人心很稳固了?”
东云芳子骄傲的一抬头:“那当然了。从反安保开始,我们已经革命了十年,如果没有大家的支持,怎么可能坚持到现在?”
“那你认为他们为什么支持你们呢?”
“因为只有革命,才能给日本带来新生!”
“革命,新生。总听你们把这两个词挂在嘴边,你们真的理解这是什么意思吗?”
李山河试着把语言组织的简练一点,“革命不是请客吃饭,革命是流血,是杀人,是暴动。你们真的做好了流血的准备吗?你会死。你的同伴会死。你也要去杀人。”
“我,我……”
东云芳子发现自己回答不出这个问题。牺牲是一个很崇高的词,但要求别人为自己的理想去牺牲,这种话她还说不出来。更别说“杀人”了,从小到大她连一只鸡都没杀过。
牺牲很简单,眼睛一闭,腿一蹬就过去了。但杀人,那是另外一回事,没有强大的心理素质,没有过硬的训练,是无法做成功的。
“看看,一说要见血,你自己都犹豫了吧。更别说人民会怎么看待这种事了。”
李山河摇摇头,继续说:“新生,砸烂、砸死旧的制度,才有新的国家诞生。生死之间,难度之高,玩不好的就会先死掉了。
人民为了新国家,为了你许诺的利益,会支持你;
但因为旧制度的死亡,眼前利益的损失,也会站出来反抗你。
所以说啊,人民的支持是必须的,但别抱有太多期望,有时候他们的眼睛雪亮,有时候却是瞎的,蠢的啊。”
李山河可是站在历史的下游。多少人民被国外势力忽悠着,搞乱了自己的国家。这时候,他们难道不瞎吗?难道不蠢吗?就算几十年后看明白了,眼睛再一次的雪亮了,可国家都没了,坟前草都二尺高了,有个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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